第一章 闯荡江湖 第十三节 乱点鸳鸯谱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100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丫头虽然情绪低落,但看在冷峭曾救过她的份上也不便拒绝,就跟他进了房间。
两人相对坐下后,云冷峭为丫头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冷香本性不坏,只是太过孤单,性子变得有些极端,不知丫头姑娘可否原谅她。”冷峭在丫头面前通常都是直称他家姐姐名讳,因而丫头并不知他二人的关系。丫头道:“我并没有怪冷香姑娘。”心想:只是她的话戳到我的软肋,让我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而已。
冷峭见她如此,也猜到几分,便道:“我们船上这些人,大都舍弃了世间的种种规矩的约束,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因而姑娘的种种顾忌在我们看来,就有些……”冷峭不好直言“矫揉造作”,就把那后半段话吞了下去。
“那你们为何还要跟着那船主人,受人管制?”丫头不明白他们这些人,只觉得他们很矛盾,既要自由又何苦为人办事?
云冷峭笑道:“这其间的因由太过复杂,只能说他就是给我们自由的人。如果不是跟着他我们就没有自由可言。”
冷峭补充道:“我们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呆在他身边,而非被他控制,只要我们愿意随时可以离开。”丫头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冷峭顿了顿又说:“姑娘,请你成为冷香的友人,请你打开冷香封闭的心扉。”
丫头听了他这话,心中明白冷峭是喜欢上那个冷香了,为了救命恩人她自然愿意试一试。可她不明白冷峭为何挑上自己,便问:“为何选我?”
“因为她有点接受你,并且还会因你而大怒。”冷峭回答。丫头不懂,不过她想帮助冷峭,因为云冷峭看到冷香与其他男人混在一起时,脸上痛苦的神情深深刻在丫头的记忆里——那会让丫头联想到某人因她离开而心痛的表情。她已明白不能与所爱之人厮守的痛苦,自然不愿看着冷峭如此。
“我愿意做她的朋友,可不知道冷香姑娘是否接受我。还有就是……我恐怕不能答应你打开她的心扉。”
冷峭眉头一皱问:“为何?”
“因为……”丫头坚定地说:“那是你的事。”
冷峭听了先是怔了一下,后来竟捂着肚子哈哈地笑起来:“哈哈……姑娘说笑了。”丫头见他莫名其妙地笑得欢畅,不好打扰,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你如何能给她幸福?”
她走地快了些,根本没见到冷峭笑得抽搐的脸上竟是悲伤到极致的痛苦模样。
丫头回房后想了很多事,关于自己,关于冷香和云冷峭。最后这个满心迷茫的丫头,决定为了成就那对情侣就做一回坏女人,利用女人的嫉妒心来对付冷香。
第二日大清早,丫头借了件云冷峭的衣服穿上(自己没衣服穿啊!)。在这船上,她只与云冷峭和宜管事二人比较熟悉,用完餐后她就去找宜管事了,因为自己有很多事需要宜管事帮忙。
就在她从自己房间走去宜管事房间,那短短的十几米的路上发生了许多令丫头颇感奇怪的事。昨个参加宴会的几个人陆续出现,争着抢着要邀丫头去参加什么莫清节的什么什么的。丫头还没听清他们的来意,那几个人就动手打了起来,丫头见状抱着头就溜走了,那些人专心打斗也没察觉丫头的举动。
宜管事正专注于手头的研药工作,也不知是否在听丫头絮叨。丫头说了自己要撮合云冷峭和冷香,说自己不知道要如何去帮,需要一个比较了解他二人的人来帮忙,还问了很多关于冷香的事。宜管事静静地一边研药一边查看古书,恍如身边根本没有他人一般。丫头见了,心里郁闷,走过去趴在宜管事研药的木桌边缘,沉默地盯着那认真工作的人,摆出一副我跟你耗定了的表情。
宜管事被丫头盯得心慌,其实他早听懂了丫头的话,可是那云氏二姐弟的浑水他可不想趟。于是他便装出冷漠的样子,希望丫头放过自己。奈何那丫头就是……
宜管事无可奈何地放下手中的工作,叹了口气说:“丫头,这事费力不讨好,且是自找不痛快,你还是要管?”丫头点头,宜管事也不是罗嗦之人,见丫头铁了心要搅和,不知是出于对这个女孩的宠溺还是出于自己想看好戏的心情,他俯身对趴在桌上的丫头低语:“今天是莫清节,这船会在立宇镇停一晚,大伙都会去参加镇上的莫清灯会。”
宜管事本以为这样明显的提示会使丫头想出好点子,不想丫头根本不知道莫清节这回事,自己的一番话显得很苍白无力啊。他不得不费力又解释了一番莫清节的事,其实就是蚩异国的情人节,举国上下都会举行庆典。
丫头听后直点头,这样的好日子绝对是坏女人挑拨的好时机啊。丫头拍拍宜管事的肩说:“如此你我二人便一起努力,你可要时时帮着我。”宜管事一下就蒙了,自己何时加入她了?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兴奋不已的丫头已经跑了出去,去约云冷峭和冷香去过情人节。
云冷峭在丫头再三劝说下竟然答应下来。
那冷香出了名的赖床,丫头大清早的去找她,她却窝在被窝里美美的睡着。丫头猛拍拍冷香的门,大叫着:“起来,寻仇的来啦。”冷香警觉性极高早就醒了,不过知道是丫头,心里不太在意就装睡,随丫头乱敲门。
丫头见她久久不来开门就另辟蹊径,看见用木棒撑开的窗户就大胆地掀开窗户对着里面喊:“嗨,冷香今晚去镇上逛灯会去吧。”房里安静中,丫头动了下脑子就补充道:“还没醒啊,那就算了吧。今晚只好——只好——,我和峭儿单独去了。”冷香一听,直接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表情狰狞地跑到窗口,对着丫头离去的背影吼道:“我可听见啦。”
丫头窃笑。
傍晚船靠了岸,宜、霓、雅、须、空、商六位管事加上云氏姐弟二人和丫头,一行九人,去参加立宇镇的莫清节灯会。
那灯会很是热闹,除了挂满街道的各式精致灯笼,庙会上还有很多卖吃食和小玩意儿的摊点,以及表演布偶戏和杂耍等节目的台子,丫头早就看花了眼哪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几个热心的管事见丫头那兴奋地样子,也极配合着她,带她东走西逛只想讨她欢心。
冷香、峭儿、宜管事和霓管事在雀跃的几人身后慢慢地走着。冷香今儿个穿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生生要把身着男装的丫头比下去,奈何丫头穿男装也自有一种独特的美,根本不输她,她气得摇着手中的团扇降火。
宜管事瞧着丫头玩的忘了挑拨的事,心理焦急,迫不得已只得自己挑起重任。他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说道:“冷峭,丫头穿那衣裳真是比你穿还显得清秀俊俏。”
冷峭点头:“她穿着是比我穿着合适。”宜管事继续说道:“如此甚好,以后冷兄将衣裳分与她穿穿,便也省了些人力物力为丫头造衣服。”
冷香听气得咬牙,难怪自己瞧丫头身上的衣服眼熟,她竟然敢穿峭儿的衣服,竟与峭儿如此亲密。霓管事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冷香,他瞧见冷香纠结的表情,担心她身体不适伸手拉了冷香的手问道:“香儿可是身体不适?不如你我二人先行回船。”宜管事又不失时机地说:“霓管事可真是贴心啊,冷香有郎君若此,难怪他人难得佳人青睐?”
冷香根本无心听身边人的废话,只一心想读出峭儿对丫头的感觉。冷峭听了宜管事的话,又瞧着冷香任那男人拉着手乱摸,心里一阵不痛快。
此时忽然忆起自己还有重任在肩的丫头折了回来,她也不顾那几个围着她转的管事,径自拉起冷峭的手,用颇温柔的声音说:“峭儿,我累了你陪我去那边坐坐。”那几个管事心里急了说道:“我陪你坐。”
冷香气得大声说道:“峭儿,我想去那边瞧瞧,你陪我去。”丫头见她上钩,心里暗爽。丫头知道峭儿自然会选择跟冷香去逛,就以退为进说道:“峭儿,那你我二人就陪冷香姑娘去逛逛。”她这话说得很乖顺温柔,极有力的衬托出冷香的小霸道。
冷香那叫一个气啊,恨不能立马劈了丫头,只怪身边人太多不好下手。
一行人就陪着冷香在街上闲逛,不知是哪家大户出来逛灯会,派头极大,一众人马在前开道吼道:“闲人勿近!”灯会上人极多这一通乱赶,人群立马乱了,丫头那一行人也被冲散,大家身手虽好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便使出来,就只好在人群中互相寻找。
丫头、冷香和宜管事三人呆在了一起,那出巡的队伍人员众多,走了很久也不见尽头。宜管事提议先行回船,再做打算。冷香似乎很不喜人多拥挤的场所,就答应了。
三人穿梭在行人中,往码头方向赶,途中冷香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奇怪,脸色也越来也苍白。她小时候原得了一种怪病,极怕见生人,在人多的场所呆久了会晕厥,本来以为那病被峭儿治好了的,可哪知自己离开了峭儿,心里失了依靠,竟害怕的浑身发抖脚发软。
冷香被某路人冲撞了一下,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身子抖得不行。丫头见了,蹲下身去扶住她:“怎么了?”宜管事俯身要为冷香号脉,冷香怕得缩进丫头怀里,如此宜管事也不敢进行下一步动作。
丫头扶她起来,可冷香浑身无力站都站不稳,丫头见她如此,没的办法就费了大气力将她背上身对宜管事说道:“赶紧回去。”
冷香害怕的闭上眼睛,将头埋在丫头两脊之间。丫头心里一时软了,这样一个柔弱女子,自己万不敢再动歪脑子气她。
冷峭他们找了一会儿,不见丫头他们的踪影,峭儿心里挂着冷香的病,急得发慌,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就施展轻功,轻点地飞到挂灯笼的绳上,在绳上流转,四下探寻冷香身影,还用内力将自己的呼唤冷香的声音传播出去。路面上的行人都被惊得不行,在底下指指点点。
宜管事听到冷峭的大喊,心想这家伙也太冒失了。可又想到这两人之间的羁绊,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便无奈地摇摇头。他也冒失了一回,用狮吼功回道:“在此!”
冷峭听了飞身而下,到三人身旁。见了丫头背上的冷香,一阵心疼,伸手将她从丫头背上夺到自己怀中。
冷香昏睡中感觉到峭儿的气息,竟满脸泪水发疯般地嘶喊道:“峭儿,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峭儿不要丢下我……”喊话间手还死命地抓住峭儿的衣裳,生怕自己被抛弃。
冷峭哭道:“香儿,我在这里!在这里!……”
任凭周围围观的人吵嚷,那两人只是存在于二人的世界里,再瞧不见别的了。
丫头心里触动,原来相爱的人是如此渴望在一起,可自己为何放弃那与爱人相守的机会,自己为何将那人如此简单就抛弃了?
峭儿搂着怀中颤抖的冷香,心中后悔不已,为何自己要一直拒绝她,伤她若此。就为那世人的眼光?就为那名声?就因为自己害怕被世人唾弃?那些东西竟比自己心爱的人还重要?当年,自己为何要大声斥责对自己表白的冷香,为何要绝情地说:你若不能把我当弟弟看待,那么我便不能留在你身边。
冷香为了留住那懦弱的自己,竟然压抑住自己的感情,冷淡对待自己。还逼自己整日与男子厮混一起来证明她已经放下对自己的感情。匀冷峭啊匀冷峭,你竟把她逼到如此境地。你要的到底是什么——逼死她?赢得天下人对自己的称赞表彰不成?
冷峭心中挣扎,冷香歇斯底里大叫直击他内心,他目光呆滞表情复杂,像死了一回一般整个人处崩溃边缘。
宜管事和丫头大惊,只觉这两人生无可恋一般,他二人莫不是要殉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