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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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荆斩棘,野草丛生,荒无人烟,丛林深处,两名男子正在一条甚少被人踏足的道路上前进。
林间只剩下脚踩落叶枯藤发出的咔嚓声,两人无言行走着。
前方的男子看着四周的景象,终究停下了脚步,转身说:“我们回头吧,她不会在这里。她一个人不会走这条路。若有同伴同行,更不会选择走这条路。”说话的男子温润如玉,语气坚定。
后方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脚下的道路。须臾之后,说了声:“好。”两人便一道转身,返回。
自离开青林山后,皓月使出纵禽术搜寻默默的下落。两人一路追踪至阎王鬼婆的宅子。却见被人一剑封喉的李延。秉承麒音门的仁义善心,皓月为这江湖传言可控生死的药医奇人造了墓冢,安放两人的尸首后离开。继续追踪默默的下落。
而这第二次的旅程却没有先前顺利,一路曲折。一会儿是开阔官道,一会儿又是闭塞小径,似乎有人故意在这沿路留下痕迹,却又消失于眼前,带着他们兜圈子。
直到昨日,他俩来到一密林。皓月再次招来兽类询问,但被问及的兽群却不能给出明确答案。林子看着有些诡异,前方之路不适骑马进入,只适合徒步行走,皓月一心搜寻默默心切,不想错失任何可能性,执意坚持要到这密林里走一遭。两人便弃马,徒步进林。搜寻半日,毫无收获。看这情形,已可以确定林中确实无线索,只得回头重回大道。以商后计。
“昌黎”,皓月突然开口道“是个高手。”
昌黎听皓月这么说,虽然没有回答,但心底已然一派清明。
若说之前的路途,商道小道交替出现,已经很显然的表现出默默不是一个人走这段路,但这些不足以判断同行者武功如何。现在,能带他们来到这林子,并且将自己和默默的气息隐去,必是在此地急速离开,会是怎样的速度,使得动物都无法判断他的去向,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那人一定是料想到皓月不会放过任何找到默默的可能性,不确定的情况下必是会进林探究一番,所以,设了这个局,以拖延时间。
什么人会知道我们在找她,还要使计拖延?
“我们先按原路返回,再计划。”
“这一耽误,不知默默又与我们相距多远。”皓月语气忧虑,面上更是剑眉紧锁。
看着皓月的表情,昌黎思量,这是他自小都未曾见到过的皓月。皓月出身都城名门,虽不是长子却深得喜爱,自小蛮横,脸上的表情也多是张狂。直到与自己一同拜麒戈为师,山上的修行,让他躁动不安的个性沉稳了许多,嚣张跋扈的气焰也收敛了不少,但他仍是不知疾苦为何物的少爷,从未有过忧愁之色。现下却为一女子面露忧虑,这是不是一物降一物?
只是,若那姑娘出自普通人家,皓月为其动心也罢。默默不是普通人,她的奇特,自第一次在药仙居我已意识到,却因大师兄的袒护,师父的闭关而将此事搁置。十日的相处未见异样,心中戒心稍除。想到这,昌黎摸了摸李延的手札,上面的白纸黑字跳入脑中,“夜长两岁有余,非常人。”心中只有不祥。
此番与皓月一同下山寻找,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皓月尚未意识到自己情根已种,天涯遍寻芳草。我呢?我又为何要淌这趟浑水?每个人都是看别人明白,看自己糊涂吧。
“命中自有定数,你无须担心。”何况她不是普通孩子。停顿片刻,“如果我没记错,往这个方向前行,我们会到一座城。还是先进城休息片刻,养足精神再重新找线索吧。”
“好。”
这郡南王府果真是富贵非凡,离开精致优雅的西厢,直奔主卧。这里虽不至于金碧辉煌的扎眼显富,但从这一草一物,陈列装饰上,便足以见得是多么的价值连城,这小小一物已然是千两之价。郡南王的家底到底雄厚到什么程度,堪比国库恐怕早就不足以形容了。打量着身边的物品,火翼悠然自得的好像在火凤山庄一般。这无兵把守的王府还真是让人愉快。
指尖在一偌大书架上的书本处流连,找寻可能记载那样东西的书籍。
家传之宝,要懂得价值才是至宝,不懂它的用处不过就是普通物而已。诸葛老头也不知道哪里积了德,能得到此物。也许就是因为它坐镇诸葛家,才让诸葛家的财富与日俱增吧。祥物妖物也只是一念间。
火翼在来到这间书房前,已在这正厢搜寻了一遍。每间房都搜查一番,每样看似能启动机关的物品也都尝试转动,按动一番,却依然未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家宅造的大看来还是有好处。至少让飞檐之流不能这么快得到心仪之物。
继续找,今日若是不能得手,我就得另做打算,那也许又要耽搁数日。
想到这里,火翼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深思着什么。片刻后,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眸光闪动。一个转身,离开了书房。绝尘而去。
“皓清,我想这次你想错了。月小子这次下山找的可能就是那丫头。”诸葛祺顺了顺昨天的相遇与今日相见的情景,想到默默也曾提到过青林山。那与皓月相识必然是在青林山。
“诸葛兄如何判定?”虽然皓清自看到珠链时也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但却不能肯定。因为他想到,若是皓月是为了找人下山,魔音为何不在信中说明?皓月认识了他所不知的姑娘,那只可能发生在青林山。但若真是青林山,魔音又怎会不相识?
“她昨日提起过青林山。”
“如何?”
“问我青林山离这里多远?你应该知道,诸葛家之人不可踏足麒音门的规矩。年幼的时候,我好奇过,曾偷偷想跑去看看,究竟什么地方是我诸葛家不可去的。没到半路,就传闻榕城地裂,王府塌了半条街,自然是去不成了。回来后还被家法杖责,我无恙,家父却自那日之后,日渐憔悴,身体逐渐孱弱,断断续续数十载,再也未见神色清爽之时。自此之后,我也就再没兴趣去那所谓祈福圣地。所以,我只答了她不近。”诸葛祺说到这里,幼年时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眼前。命格命数,祖上戒言,自此之后他信了。却相信的生硬。
皓清听后,深思:皓月,如果你真是找她而来,那凭你的本事,也该来了。
“皓清,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说,若月小子来了记得先告诉他默默退了他的珠链。姑娘无意于他。”说完爽朗一笑。“我先回府了。你随意。”起身,离开了茶馆,派出去的人也该查到她的落脚点了吧。休想逃。
看着诸葛祺的背影,皓清继续沉思,红颜多祸水,自家兄弟头一遭就碰到个祸水,做大哥的该如何?昌黎呢?他是否也意识到皓月碰到个祸水才陪伴他下山?也该来了吧。
看着窗外的天色,远方依稀可见的城门,该来的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