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身蹈危机犹不觉(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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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锐嗅觉到什么东西,不得不说主仆二人,真的很有默契。
    那壮汉扫视了一圈,见前面视野好的位置几乎满了,就连自己的位置常坐的位置也被人坐了,心里很是烦躁。
    心里暗骂“这王扒皮,就不能将这乐楼扩大些吗?”
    兀然,他目光一顿,撇到一个空位,趁着其他人还沉浸在对的他恐惧中,大步流星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去,也不在乎这桌的其他人。
    动静极大,震得桌上茶点都晃了晃,一瞬间,仿佛地动山摇,毫不夸张。
    见状,遂安立马不满了。
    “你这人好生没……”规矩。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观南抬手打断了,漫不经心说一句“不得无礼”,朝着壮汉微微颔首以表歉意,之后便无下文。
    遂安闻言,又看了看身边的其他两人,见他们也没有一点变化,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无力。
    壮汉对于宋观南的态度,不禁挑了挑眉。
    余光打量着对方,无论从举止还是气质,都是极好的,只是那张脸……怎么看都别扭,完全不符合,平凡地不能再普通了,就像是两块不对整积木强行拼接在一起。
    不禁眯眼又仔细看了看,不像是易容了的模样。
    兀然,对面的人似有感悟,侧脸看过来,对上他的视线。
    被当场抓包,壮汉完全没有半点尴尬之色,反而更加直白盯着看。
    其实,宋观南哪里不知道他在观察自己,只不过是在个合适的机会。
    这不,全在掌握之中。
    一边摸索脸颊,一边明知故问疑惑道“莫非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直接说出对方偷看的行径。
    声音温和,轻声细语。
    如绵绵春风,微微荡漾,不自知在刻在心底。
    壮汉恍惚了一下,反应过来默默腹诽了一句“虽然长得不怎么样,文文弱弱,一拳下去半条命没了,可声音意外的好听。”
    收敛了刚才的做派,带着歉意行抱拳礼,尽管动作随意不标准,但诚意却是满满地。
    “是我唐突了,我见公子眼生,有些好奇多看几眼,还望公子别见怪。我叫林源,今日有缘坐在一起听戏,还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原来如此,我姓宋,单一个南字,宋南。”
    宋?
    林源大脑中仔细搜索了下,确定京中除了那位安平侯再也没有什么有名的宋氏,应当是个普通的富家子弟,这么想来,他也没有多少顾虑了。
    “原来是宋兄,我瞧宋兄气质非凡,怎会出现在此。”
    宋观南愣了一下,早就料到他可能会打听自己的来处,可没想到这么直白。
    视线故作玄虚扫视了四面八方,弯了弯身子靠近林源,压低嗓子。
    “说来惭愧,自成亲以来,家中那位甚严,小弟我只好跑远些,逍遥快活。”
    说话间,余光时不时扫描一旁身侧的人,故意眨了眨眼睛,好像暗示什么。
    林源瞬间了然于胸,不着痕迹撇了一眼刚才还想出声制止自己的人。
    表情一言难尽,很是同情。
    看不出来,原来富家子弟也惧内啊!究竟是什么样的悍妻,能把人逼得到这偏僻的犄角旮旯。
    谈话间,锣鼓喧天,四遭的喧嚣在此时此刻安静下来,俩人不约而同停止了谈话。
    伴随乐曲和开场白响起,画着夸张妆容的优伶登上舞台,演绎着妇孺皆知的曲目——《大面》。
    《大面》讲述北齐开国奠基者先王惨遭亲弟鸠杀,死于非命,其弟旋即称王建立北齐,并霸占兄嫂将其立为齐后,又将其子幼小的陵王当成优伶驯养,取乐于宫中。
    因受齐王杀孤要挟,齐后隐忍一十数载,在无法忍受儿子陵王被齐王玩弄至丧志的情形下冒险将先王的“神兽大面”授予陵王。
    戴上神奇“大面”的陵王如有神助,屡建战功,最终诛杀了齐王,复仇雪耻。然而,已经习惯了戴着“大面”横扫一切的陵王,其原本善良的天性也被异化泯灭,因其无休无止的疯狂“复仇”,致使其失去民心,众叛亲离,那个曾经带来无穷威力的“大面”也已经“长”在了他的脸上再也剥离不开。齐后为了拯救亲生儿子陵王,不惜以鲜血浇注大面,以自己的死亡唤醒陵王良知的回归。
    曲目老套,可架不住人们的喜欢,即使听了无数遍,可还是忍不住拍手叫好。
    就连向来不喜欢看戏的宋观南,看得也入迷,心里默默竖起起大拇指,险些忘记了此行目的。
    直到优伶退下舞台,掌声如雷,连绵不绝。
    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林源,骨子里的热血完全激发出来,难掩内心激动,不断拊掌”。
    可见,人们《大面》喜欢程度。
    像是找到突破口的宋观南,借机又和他攀谈起来,只是没有谈多久,戏台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不厌其烦说着以往一模一样开场白,说恭维的话语。
    “……今天乐楼新出了一曲目,名叫《鄂君绣被》,相信诸位都知道近来发生的命案,这曲目正是由此撰写而来,内容之精彩绝伦,绝无虚假,真实发生,相信在座的人都知道我江湖人称百晓生可不是白来的,预知后事……”
    听到命案二字,宋观南余光下意识飘向男人,可观察了好一会儿,没有找到一点他想要的蛛丝马迹。
    不禁摇了摇头,暗道:宋观南啊宋观南,你想什么的,不过是一句胡话,就草木皆兵,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腹诽思虑间,舞台上的人已然换了,就连舞台布景也在不经意间多了些变化。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扮演书生的优伶,手持诗书,在海棠花下摇头晃脑吟诵诗句,时而抬眼眺望远方,时而低头看手里的书籍。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寥寥数语,已然读了数遍,怎么还无法记住,实是怪哉,怪哉!”
    话音未落,噗嗤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书生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盛开的海棠树上,正躺着一个看不清脸的人。
    书生仰头不解问:“不知兄台为何发笑。”
    他的问题刚抛出,上面的人一下子坐起来,双脚悬空。
    许是用力过猛的缘故,树枝摇晃猛烈,一瞬间,花落飘零,如雨,纷纷扬扬,如梦如幻。
    男人俊郎的面孔,映入眼帘,带着放荡不羁的笑意,深深扎进书生心里。
    这一刻,纷杂的世界仿佛都凝滞,书生呼吸急促,已然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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