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救救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就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颤抖的音色，惶惶的神色，无不透露出恐惧与害怕。
    原以为只是自己想多了，当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周商术大为震惊，瞳孔紧缩。
    气的身体踉跄了一下，软瘫走在凳子上，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空了般。
    颤巍巍指着他，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耀还在求救。
    “爹，现在就只有您帮我了，我真的就是想个他一个教训，谁叫他让表舅们受处罚······”
    “救，救，如何救，难道你今日没看到朝堂上的形势吗？你忘了他是怎么说的，污蔑朝廷官员斩；你这个逆子，要我如何救。
    当初我是怎么说的，这件事不要插手，你是怎么说的，现在你是怎么做的；污蔑朝堂官员，你是不要命了。
    你表舅他们受处罚是他们做错了，是摄政王是皇帝要罚的，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啊！”
    周商术痛心疾首，后悔怎么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也不知是那句话刺激到他，吓得周耀连滚带爬爬到他脚下，死死抱住他大腿，痛哭流涕“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想死啊！周家就我一个独苗，我还得给周家传宗接代呢。”
    想把他踹过去的周商术，果断放弃了，再怎么混账也是自己唯一的子嗣，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百年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毕竟是一步一步爬上丞相的位置上，见过大风大浪也多，只是被白天威慑到没彻底回过神，又被周耀一通哭诉一时慌了神，很快冷静下来。
    “把你之前做的，事无巨细一一告诉我，不能漏掉一点。”
    事关性命，周耀不敢有丝毫隐瞒，倒豆子似全部倒腾出来。
    这一晚，着急的人不再少数，睡不着的更不再少数，注定是忙碌之夜。
    周家父子，此时正忙着怎么掩盖真相，又连夜写信到苏家。
    同样在策划着怎么扳倒宋观南的苏家，在得知消息后，也是吓了一跳。
    苏相还美滋滋的幻想着，宋观南明天不死也得削几层皮，心头大患就要消失了。怎奈何这事背后，自己竟然间接性成了推手，这就错得离谱了。
    笑是笑不出，恨不得跑到周家，把周耀这个侄子给掐死。
    比起周苏两家，同为丞相的谢家因为回去祭祖缘故，没有任何举动。
    比起想干掉宋观南的人，替宋观南担忧忙碌的人也不少数。
    而当事人这边，早就抓到人，还逼问出事情的全部。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云京的暗潮涌动，正在黑暗中一点一点扩大，逼向无边无际的深渊。
    翌日。
    书茗在前一日得知，主子要去上早朝，不知发什么疯，天才亮起就把宋观南从床上挖起来，气的宋观南咬牙切齿，一大早口吐芬芳。
    双眼无神看着桌上丰盛的早膳以及忙着布还没有上桌的膳食的书茗，眼皮不受控制打架，脑袋跟小鸡啄米似，一上一下的，可见有多困。
    “主子，好了，可以用膳了。”
    温和的声音跟魔咒似的，宋观南猛然一惊，抬起头。
    无声仰天长啸，妈呀！天哪！不活了。
    盯着他那无辜的眼睛看了几秒，有气无力接过筷子，身体弱不禁风的摇晃了一下。
    这副模样，就犹如大病初愈的患者，没有精气神。
    书茗愣了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难道自己想错了。
    宋观南随意吃了几口，实在是困得吃不下，索性随意吃几口应付一下，然后带着昨天抓来的人以及之前备好的人证物证就直奔皇宫。
    因为昨天一事，所以等宋观南来到宫门前，已经是马车与马匹济济，人头赞动。
    但看到侯府有标志的马车出现，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又开始了窃窃私语了，只是困得眼睛快睁不开的宋观南并没有在意。
    因为这是第二次正式来上早朝，对于复杂的流程还是熟悉些。
    不过，由于身体状况，又加上先帝给他开了不少特权，所以在抵达上朝的大殿的这段路程是坐着车辇去的。
    在人群中，倒是显得金鸡独立。
    抵达大殿前的广场，所有人都止步，自觉排好队伍，等待着。
    这个时候，宋观南也不得不跟着做。
    因为这是第二次正式上朝，对于流程还是熟悉点的。
    文武两班入朝，文由左掖门，武由右掖门。入内后，先于金水桥南依品级序立，候鸣鞭，各以次过桥，诣奉天门丹墀，文为左班，武为右班，在御道两侧相向立候，称为“起居”。
    奉天门上廊内正中设御座，谓之“金台”。丹陛左右钟鼓司设乐，殿陛门楯间列“大汉将军”，皆著明铁甲胄；御道左右及文武官班后各有校尉相向握刀布列等等一系列繁琐的流程。
    纵然是再困倦的宋观南，在这个时候也不敢马虎。
    等入座了，才松了一口气。
    宋观南庆幸的是自己穿越到的朝代，上朝是可以坐的朝代，要是站或者是跪的朝代，还不要他命。
    早就困得不行的宋观南，刚坐下便低头垂目补觉，至于其他无聊的开场白压根不理会。
    山雨欲来风满楼，当事人正忙着补觉，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仿佛是来度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