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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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甘鸣珂昏昏欲睡(即将去世),云衍城踱着步,清贵优雅地缓缓走来,好似环佩击玉般的声音,让甘鸣珂梦里打了个寒颤。
他说:“置入花湖”那是真的是一片花湖,而花就盛放在湖底,圣洁美丽不过如是。
甘鸣珂被无数晶莹剔透的透着浅到极致的微粉或微紫花藤牵引,吊在湖中心上方。
花烨打了个哈欠:“哈,真及时。”,说着亮出了闪闪的虎牙“最后一面。”
“……”
该怎么办,他在心里不由地焦急和思考,然而未等他思考清楚,便被人猛地拖到了眼前。云衍城浑身透着一个冰山雪莲的清冷气息,好像化作无形的冰锥,直戳五感,看似无害,却暗藏锐利。
“你资质太差了,不适合做花肥”末了补上一句“真丑。”
甘鸣珂这些日子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人的嘴有多损。
李朝槿立马站起来,小心翼翼道:“前辈,我等并非此界之人,您确定您用异世魂来祭花,此举妥当吗?”
谁知那人满不在意地摆摆手:“管你哪个世的,我只要花肥。羽皇的千丝缕告诉我,此人最为合适,这就够了。”
此时远空突然传来一声怒斥:“好你个云衍城,本皇的千丝缕果然是你偷的!”
“……”云衍城摸了摸鼻子,向来清冷高贵的他竟也有些心虚。
羽皇说着便要明抢,云衍城大喝:“且慢,咳咳,待我将此人解决了,定给你好好解释解释,相应赔偿绝不落下。”“哼!”羽皇闻言用鼻子吐出了气。
云衍城这才回过身,视李朝槿于无物,继续执行术法。
李朝槿咬咬牙径直冲入湖中,可就在即将碰到湖面的一刹那被巨大的力量反弹回去,重重地吐出一口血,他只觉得五脏内府都搅在了一起,无法承受剧痛昏迷难醒。
“呵”云衍城毫不在意,甚至还悠闲地嘲讽:“当老子心心念念的花是摆设,你想碰就碰?你是太低估天鸢花,还是太低估本尊了?”
羽皇不知何时变出了美酒佳肴,美侍。慵慵懒懒地侧躺着,闻言瞥了他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捻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看似无意却也紧紧地盯着湖面,好奇结果。
不知何时,湖面升起了乳白地旋转的雾气,自湖底蒸腾而起,湖中不热,却涌现出大量气泡。湖底花越发晶莹美丽。摇曳着迷人的身姿。
“你说它化出是男是女?”羽皇忽然问道。
那人终于勾起嘴角,缓缓答道:“还是男子,我这府中女子太多了,也该阴阳调和调和。”
羽皇口中干涩无味,砸吧砸吧嘴说:“你终于承认……你府中女子多了。说多,都是对多的侮辱……你那府中除了你都是女子。”
“你知不知道外界如何说你?”他忽然道?
云衍城挑挑眉:“如何”
羽皇沉寂几许,眸里闪过一丝暗沉:“没什么。”
白雾已经遮住了所有视线。
似乎所有人都在屏气凝息地看着中心。
彼岸花早早割破手腕,喂了李朝槿一点血。也凑着看热闹去了。
甘鸣珂觉得自己很热昏昏沉沉,浑身好像浸泡在微热的温泉里。恍惚间,甚至感受不到肢体的存在了。只觉得像一片飘零的落叶,被暗流裹挟着,向无尽的无妄海深处慢慢流去……
逼仄到世界尽头的角落。他忽然很痛苦,拼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最后一点意识。
难道……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他还没有……师尊……
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
却也只是鸟泣有人问,鱼泣无人怜。
…………
睁开眼的一瞬间,世界是一片晶莹,微光有些刺目。一只玉雪的手伸出来,手的主人侧过脸,似乎试图削弱这微微的刺激。
玉足踏出门槛,站在布满花瓣的石阶前,鸟语花香的尽头,那人在微微笑着。在温柔的阳光里,一片花打着璇儿栖在那人肩头。
“你醒了。”他听到那人说。
“记住我的名字——”
“云衍城——你的”
“主人——”
你的主人
主人
……
“主人。”稍显稚嫩,清冽的十七八岁青年的声音缓缓地在巨大的庭院响起
云衍城似乎很满意,他随手接住一片花瓣,轻轻捻了捻:“你便叫安禅吧。白安禅。”
李朝槿终究还是在彼岸花面前断了气,花烨把他扔过血池,喂过许多她平时的食物,可是无论怎样他都再也醒不过来了。花烨很难过,他留着泪,把浑身滴血的李朝槿留在了河谷里,顺着水流,裹挟着无尽的花瓣,慢慢地消失在视野里。花烨抹开眼角的泪,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便走了。
朝槿,朝槿……隐隐约约中,山谷里似乎回荡着这样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山谷的走向越来越奇怪,水流的颜色变得越来越幽深,没有人知道他究竟通向何方。
云衍城的山庄内,羽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嗯?”
云衍城:“……额,你放心千丝缕忽然失去效力,没准……只是累了。”
“……我觉得我可以考虑先宰了你。”刹那间一把银器袭来。正吃饭的安禅转过脸,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放肆。”羽皇蒙了片刻,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他说放肆,一定是这只臭狐狸教的。好啊,自己果然跟他不对付,总让人不痛快!
“呵”云衍城却勾起了嘴角,十分愉悦。
“你还敢笑?”似乎从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衍城收敛一番笑意:“我一定会帮你修好的。”
“呵!呵呵”
“你现在只能信我。”
“……”“五个月,敢逾期,你便与你宝贝的花仆灵隔着轮回相望吧!”
轮回这两个字无端刺痛了云衍城,似乎语气未变,语调却有些暗沉:“放心吧,不会的。”
无望谷,一个少年——幽亾琴默默地站在死去的李朝槿身旁,无奈叹了口气。眸里翻涌不息,心绪复杂,忽然少年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好像有不知名的恐怖力量在控制他。
额上大滴大滴汗珠翻滚,同时弯下腰,双唇惨白,颤颤巍巍地掏出了李朝槿内有裂痕的早已黯淡无光的金丹,顺手塞进了一颗诡异的珠子。至于目的,却无人知晓。紧接着将李朝槿搬到了极其隐秘的洞府,舍下重重禁止,守在附近。
洞穴地面,包括魔丹表面都闪烁着奇异的纹路,诡异浮动的青墨色光纹在洞穴里像恶魔之瞳,散发着令人惊恐的气息。
云衍城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领着自家花仆灵四处拜访,争取寻得个唤醒千丝缕的法子。
坐在热闹的酒楼里,隔着影影绰绰的纱帘,看着帘外美人婀娜,看着她们看似有心却又无意的眼神,整个人处于一种迷之走神状态。他忽然伸出大手,一掌浮在了安禅脑门上,微微一压,清朗道:“小孩子,不要看这些。”,末了加上一句:“吃饭。”
白安禅乖巧地低下头,麻木地进食。
就在此时,窗外忽然飞进一只雪白的鸢尾鸟。扇动间掉落了几根白羽。
白安禅将鸟儿捧至云衍城跟前,只见后者目光甫一接触到鸢尾鸟,半空便漂浮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字,但在外人角度,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云衍城理了理衣袖淡声道:“走吧。”
流云北地,千鹤庄——
“你又闯祸了?”眼前白衣鹤氅男子,温润如玉,银发碧眸。
“哎……”云衍城摸了摸鼻子,“感情我在你这就是闯祸的代名词?”
碧眸男子微微勾起唇角:“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众人漫步在回廊上。
云衍城喟叹一声:“话说,许久不见,你这真是万年不变啊……名字”,“还是那么俗气。”
“哦,那在衍城心中,什么样的名字才不落俗套?”
云衍城垂下眼睑,认真想了一会儿。侧脸眼睑如蝶翅蹁跹。碧眸男子看他想得认真,也停下步认真等了一会儿。
许久
“诶”,“你怎停下了?”
“……我觉得你的皮囊有更好的用途。”
云衍城忽然涌起了好奇心:“什么用途?”碧眸男子淡笑不语。
途径一园,四周偶有几片浅淡云雾,内有秀竹高拔三十来米,迎风阁而立,青翠挺俊,色彩鲜明。
唯一煞风景的是几只仙鹤儿在争抢一块皮肉,云衍城清晰地看到它分明的牙齿,撕下一块皮肉,吞了进去。
“……”
“析儿,我错了。”
“错哪了?”
云衍城认真想了一会儿:“日后来,当备些厚礼,尤其是精美灵肉。那鹤儿可挑剔了。咳咳,还有……我方才不该耍你。”
木析见他认错也不再计较。
行至主屋内,端上上好的云夜茶,几人悠悠地品了起来,许久云衍城方道:“析可知这千丝缕?”
“羽族圣物,可探寻世间因果际会。不是在羽皇手中吗?怎的你偷来了?”
云衍城老实回道:“不仅偷来了,还不知为何失了效用。羽皇也不知忽然用其作甚……我本来还想再骗上一会儿。”
“不久便是羽皇成年大典,他约摸是要借用千丝缕寻找此生的皇后。”
“是吗……我怎从未听过?”
“上一任羽皇选妻时,你还未出世,再着非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你从不在意……又怎会知道。”
“……析啊,你可有法子救救你老友?”云衍城无奈道。
木析立直了身体,拂掉裙摆上的花瓣:“好说,最难渡的因果是——情爱,千丝缕既生于因果际会,你将其投入几对眷侣之中,唤醒因果之力,究竟是何问题一探便知。”
……
“安禅……你说,这方法可行否?”
“主人,试一试也不碍事。”
“那我们第一对应该找谁呢?”
“法术高强的?”云衍城
“嗯,就像越强的神物只对天赋异禀或修为高深的人有反应,或许此人修为越高,引起共鸣的可能性越大。”白安禅认真分析道。
云衍城想了想:“而且,此人能与千丝缕的共鸣越强越好。”,支在下巴处的玉指还未拿下,他忽然眸光一亮:“禅呐!我想到一个绝佳的好办法——”
羽皇黑着脸看着这只冲撞了自己一众侍卫,嚣张至极,大摇大摆走进来的狐狸。阴恻恻地挤出了一丝冷笑:“呵,狐狸,你是上赶着,让本王吃全狐宴吗?”
云衍城芝兰玉树,微微一笑:“我想到救你千丝缕的好办法了。”羽皇收起了阴恻恻的牙,向其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狐狸自顾自道:“千丝缕是羽族皇族的圣物,自然是你羽皇,最易唤醒它。所以——”
“为你寻找有缘人——也就是未来的皇后,若千丝缕感应得到,自然恢复正常。毕竟它是因果的产物,其现任主人有了姻缘,或许是一大助力。”
羽皇眯了眯眼,踌躇半晌:“……好吧,那便试试,如若无用……呵!”羽皇眯紧了眼,朝着云衍城迸发出越发危险的光。
羽皇站在人流拥挤的妖界大街,眯了眯眼,一脸不耐:“春满楼,呵……我觉得我还是去吃全狐宴吧,你们狐狸骚味太重,还得多腌制几天去去味,告辞。”
云衍城紧紧地拎住羽皇的领子,把他扯回来,悠然自得道:“别急嘛,你没听过美好的姻缘都在这等风尘之所?”
羽皇:“还风尘,我看你挺风尘。要不你考虑考虑做我的皇后算了,我呢就可以考虑既往不咎一举两得,怎么样?”
云衍城一本正经道:“四肢走兽与禽类有生殖隔离,不行不行。”
羽皇朝他翻了个白眼,无情地嘲讽:“切!”
几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哎呀……这里一个个的都是胭脂俗粉。”
“你猴急什么,好的当然看倒数的,谁看正数的。”,“话说这妖界的妖还真是千姿百态各有千秋啊。”
“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帮你留意留意,免得你晃神错过。”
“主人,你为什么不带他在羽族中找?”
“羽族中的第一美人崖屿他都无甚兴趣,更遑论其他鸟。”
“说了几次,别鸟啊鸟的叫,我等是羽族羽族不是普通的鸟!”
云衍城掏了掏耳朵,低咕:“不就是鸟人嘛。”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羽皇瞪大眼睛龇牙咧嘴。
“哎哎哎,开始了开始了,嘘——”
众人目光汇聚于台中。
哎,这第一个嘛——一般。羽皇不自觉在心里比较。云衍城忽然凑过来,悄悄地问白安禅:“禅,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安禅抬起清澈的眼眸,眸中倒影着眼前人清雅的面容:“何为喜欢?”
“就是——想和此人一生一世在一起,不放手的那种。”
“我想和主人一生一世在一起,不放手。”
“你不明白,我说的不是这种。”
“哎,我说你叽叽歪歪地干嘛呢?”
“怎的,影响你观看了?”
“你还知道呢?笨狐狸。”
“汝头脑之病,已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