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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前方昏暗的拐角里,忽然伸出一只下垂的手臂,最开始一动不动,不进让人以为是哪的枯枝不过看错了,正要走向前,纤细的手指却上下舞动翻飞,从后面露出了一张尽态极妍的脸,不过细看她的眼神深处却有些怏怏的,似乎不太喜悦。不喜?对什么不喜?对他们这群不速之客吗?
    只见女子噙着嘴角,面容温和微笑地扭动着风情绰约曼妙的身姿,手里提着一盏小小的精致的灯笼走了过来。
    不远不近地传来她风铃一般仿佛带着花香的声音:“贵客可是迷路了?”
    “此处少有人来。主上宴课向来只在其清露殿。”
    “我等初来乍到,却遇玄泽,雨方歇便出来走走,骤闻笛声悠扬,以为遇到了知交,不想却迷了路,实在抱歉。”
    姑娘低头轻笑,调侃道:“这幽如冥府之地,向来只有喜阴冥的老者,会来晃荡……”
    “二位看着如此年轻,”姑娘白玉一般的食指轻拂了一下唇珠,轻笑一声:“原来……失敬失敬。”
    二人:……老者说了好听了,其实您是想说老怪的吧。
    姑娘随即又端正了姿态,认真道:“不过,聚主府虽名义为聚主府,实则除了清露殿,朝泽殿,明曦殿三大殿是真正的主府外……这里还住了一些在有主上之前便住在这里的不相干的人或”异物”……”
    她悠悠地转身,该提醒的都提醒了……许久远远传来她清幽,如潺潺溪流的的声音:“主上不曾管过这些,不过”
    “你们若不想出事,还是不要乱跑。”
    看着她如紫色风铃花一般的身影,提着一盏幽蓝色的灯渐渐隐没在黑暗中,两人沉默片刻。
    甘鸣珂扭头就跑,被李朝槿拎着后领拽了回来,沉声道:“跟着她。”直接忽略甘鸣珂眼中的讶然,已委身悄然追了出去,无声无息,收敛了所有气息和声音。
    刘返景特意捧了一盘瓜子,边吃边往羿嵩身上来个高空抛物。羿嵩老老实实地(结结实实地)劝(揍)了他一番(顿)。刘返景扶着腰哼哼唧唧地:“哎哟,诶哟,你就不能轻点”“讨厌,你!”羿嵩被恶心地差点没暴起再把他揍得血肉模糊。
    泷雾面瘫地淡淡道:“你两个下属感情真好。”
    白清寒:“……”
    “可有具体对策。”这是问那两货的。但语气冷硬地更像在下命令。
    羿嵩从刚才拧着的眉就没松过。
    刘返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说:“关我们屁事,干嘛管那么多。”
    羿嵩:“唇亡齿寒。”
    “呸呸呸!我们跟他们哪门子的唇?哪们子的齿?这些事就让那些一群自诩正道的老顽固去操心吧,我们何必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别忘了,我们可都是他们眼中的异类。啧啧啧,这群看不清荒古界现状的蠢货。”
    “他们那么喜欢圈地自乐,那就让他们乐呗,乐个够,乐死了都没人管他们。”
    羿嵩沉默了许久,最终道:“他们只是比较弱小,所以……宁愿以恶揣度人。”
    “呸!弱即有理?真是正义?为他们做事,再被泼一身脏水,便是我们活该了……他们几时懂得感恩。一个一个叫嚣着恩义仁善,呸!他们又几时懂得对我们恩义仁善过……感情弱势和好处都是他们的,规则约束的都是我们的!”
    “别用无知无畏之心,尽做利己之事”
    “老子睡了,别叫我。”他愤愤地起身,“我是不会去帮这群蝼蚁的……一群讨厌道貌岸然的人类……”
    泷雾淡定地饮了一杯茶,许久徐徐问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羿嵩:“……他曾经有个很沉默寡言,长相丑陋好似匪徒恶人,但温柔仁善的的人类主人,他以为世间都是这样,哪怕外表丑陋,看着多么不堪,都有一颗善心。”
    “然后呢?”泷雾。
    “所以他成形之后对世人……格外地宽容。”
    “但世人从来都是画人画皮难画骨……美也好,丑也罢……从来都是不能等同善恶的。”
    “……”
    “但世人,在表象上下的功夫格外高超,因为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首先从表象,表层行为,表层皮囊定喜恶,再定是非,最后才是善恶。”
    “……所以啊,喜恶决定了你在他们眼中的善恶。”
    羿嵩轻饮一口酒,低垂着眉眼:“主上,这事并不怪他,还请您莫要同他计较。”
    泷雾:“哎?”
    白清寒挥手止住了泷雾的话头,对羿嵩道:“下去吧。”
    泷雾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未听完故事呢,你怎得让他走了。”
    白清寒站起身来:“看戏。”
    泷雾:“嗯?”
    “鹤儿,夜深了,你该休息了。”一位青衣白衫,清清瘦瘦长身玉立的男子道。
    被唤作鹤儿的男子抬起头,傻傻地笑道:“鹤儿还未画完,鹤儿要画给母亲做寿的!”一双眉目璀璨至极,充满真诚。青衣男子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中藏尽温柔和儒雅:“夜深了,母亲大寿还有好几日,明日再画也不迟,今日先歇息好吗?”
    鹤儿瘪瘪嘴:“可我记得是后日。”
    “你记错了。”
    “是吗?”
    “是啊,鹤儿不相信我了吗?”鹤儿望着他充满包容,温和美好的眉眼,信任的点点头。
    青衣男子立马给他收拾干净,急急地摧他睡觉,生怕他太过劳累。
    望着床上进入梦乡的孩子,屋内的灯也熄了。
    翌日清晨,鹤儿醒来,先是狠狠地抱了一把青衣男子,在高高兴兴地吃饭,随后出去溜达。青衣男子从始至终随着他闹,随着他跑,纵容至极。脸上始终浮现一层平静美好的微笑。
    岁月静好,那个孩子一般的青年在落花树下睡着了。青衣男子抱起他默默地进入屋内。
    隔天青年拍了拍脑袋:“完了完了,母亲的生辰,母亲的生辰。”
    男子安慰他道:“不是说了还未到吗?”
    “嗯——你骗我,你骗我!”青年用力地垂着男子。画面好似梦境版,顷刻碎成了无数片。
    一名男子立在屋内猛的咳出了一口气,脸色煞白,胸口起伏不定。
    一个古朴的好似咒语一般的声音在屋内喃喃响起:“你又败了。”
    男子眸光闪了闪,却终究沉静如渊。鱼归深海。只是这深海处的哀伤……怕只有冷暖自知了……
    呵,又败了……
    屋内一片枯黄的叶摇摇晃晃地坠入附满青苔的瓦片。
    男子忽然眸光一厉:“何人?”
    李朝槿甘鸣珂:“……”,幽亾琴一把将甘鸣珂掀了出去,甘鸣珂猝不及防,一脸懵地站在那人对面。
    男子却也不恼,一脸平静地问:“你们如何找到此处的?”
    甘鸣珂:“跟着一个美丽姐姐过来的……虽然我们后来跟丢了。”
    “呵,知道偷窥别人秘密是什么下场吗?”他依旧很平静,平静地好像在说:今日天气很好。
    甘鸣珂瞬间清醒:惹不起。
    他呵呵地笑道:“其实我们并未发现什”一道劲风带着磅礴的灵力向他劈来,他险险躲过一劫。李朝槿瞬间祭出手中的剑,挽出师傅的独门绝学,竟是毫不留情地向那人攻去。
    那人依旧站着一动不动,数道光刃向致命之地毫不留情地刺穿。甘鸣珂瞳孔一所,迅速加入战局。即便两人依旧应战费力,而那人对他们却好似猫爪耗子一般轻易玩弄。
    两人咬咬牙,同是天之骄子的他们何时受过这等压迫。李朝槿全力一搏,甘鸣珂掏出大把法器(反正是他师尊的,不心疼。)不要命(不要钱)地往里砸。谁知朝槿好像和那人杠上了,竟不趁机逃走。
    那人反手一道术法化成的透明剑刃插入他的心肺。
    “朝槿!!”
    顾不得多想,只知把他拽出来。那人眉目阴冷凌厉,轻轻一指。甘鸣珂身上便洞穿了无数个血淋淋的小孔。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里喷涌而出。
    “哼”那人冷笑一生,“玩物,送你们去个有趣的地方……如何?”
    转眼间,二人消失在了原地,地上一丝血迹都没有,好似从来都不曾发生什么。
    两个渺小的人忽然凭空坠下,甘鸣珂身上血流如柱,不慎砸到李朝槿。见其脸色煞白,强撑起上半身,甘鸣珂拍拍他的脸,判断是否清醒,奈何其皱紧眉。“朝槿,朝槿?”最终支撑不住,轰然趴在身侧,神识陷入无尽深沉的混沌之中。迷茫而找不到一丝牵引向光芒的力量,坠入无尽幽冷的黑渊。
    在一条蔓延了无尽彼岸花的道路上,一只玉足轻踏而过,好似进行一场优美诡异的舞蹈。
    沁着深蓝的天空下,鲜红似血的彼岸花簌簌摇曳,翩翩起舞,散发着醉人异常的芳香。
    李朝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感觉浑身翻腾且内府空虚无力,他顿时一怔,浑身紧绷,立即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好像有什么声音模模糊糊地轻声细语地在叫他,但是始终听不真切,耳中一阵嗡鸣。
    哎?这人莫不是伤地太重,傻了……怎么点反应都没有。彼岸花妖在心底不由地喃喃道。同时睁着一张大大的琥珀色的眼,充满好奇地凝望着。
    许久李朝槿终于从懵懵懂懂中缓过来,刹那间心底涌上一股冷锐的冰凉,好像一把匕首直直地横贯胸腔,拔也拔不出。
    他竟然,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这就是真正的大能吗?遇上他们,自己如同手无寸铁的凡人一般,无能为力。他睫毛簌簌地抖了抖,一滴晶莹的露珠顺着叶尖落入眼中。
    彼岸花妖看他一直在发呆,郁闷地蹲在旁边画圈圈。
    陡然间,眼前的双眼中忽起涟漪,他张了张嘴,嗓音似许久未曾开口般生涩异常:“敢……问,姑娘,你,有没有看到与我同行的另一个人。”
    花烨眨了眨眼睛:“哦!你说那个被狐狸捡走的家伙吗?”
    “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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