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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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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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一个狠狠地点头肯定道。
“你们怎么知道?”有人发出质疑。
“嘿!”那人不服气了,挑挑眉:“传闻斐家有位公子对时木蓉深情不移,护花使者非他莫属。”
“今儿个,这人名情状都对上了,如何不是?”
“唔——”
这边聊的火热朝天,而这边甘鸣珂趴在桌上都快睡着。满秋怕他着凉,虽然修仙了,但总是下意识地保留了一些凡人的习惯,故而虽然明明知道修仙者体质强悍,但还是下意识地觉得师弟会着凉——给他盖上了自己的外衣,师兄温和敦厚地坐在一边,慢慢地等待。
甘鸣珂自拜入银浦上仙门下,已经好久没有再次享受师兄的体贴温柔了。甘鸣珂心满意足地嗅了嗅衣服上的甘露香,蹭蹭脑袋决定小憩一会儿。嘴角仍带着笑,想来梦里会是甜的。
“小心!”卫满秋一把将他拉起,一只利刃直接将桌子裁成四分五裂。
一个穿着好似乞丐,一身布丁粗麻褐衣,浑身粘着黑黑的吐,似乎还隐隐有些恶臭,他神神叨叨地说:“抓错人了,抓错人了……”就这样一直重复着抓错人了,渐行渐远。
“哎,你!”一位小师弟。
“师弟!莫冲动。”
“可是满秋师兄,他,”
“好了!”卫满秋立即打断他,“他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是凡人。”
“倒是这把刀”鸣珂替他说了未尽之语,“挺奇怪的”
众人见卫满秋点了点头,便纷纷围过来问:“哪里奇怪?”
鸣珂端在手上仔仔细细地正欲观察一遍,虚影一晃而过,匕首失了踪迹。
他抿紧嘴角,面色冷硬地盯着一个低矮的少年,吐出的话恍若冰碴子:“小朋友……”
“……不要玩火。”
那个“小朋友”,睁着亮亮的大眼睛,笑得异常灿烂:“你说什么?”
“哼!”鸣珂冷哼一身,抱着臂,语气淡淡却说出十分霸道蛮不讲理的话:“这东西是我们的!”
小孩:“……”
“证据。”
“在我们桌上的,就是我们的!”
“……”小孩把玩了一会儿,眼轱辘地转了一圈,挥手扔了出去:“给!”
接着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欺负小孩的大傻蛋!”
鸣珂:“呵。”嘲讽笑,“比你这个扮小孩的……呃,对不起,你是人妖呢,还是人?还是妖。”
小孩正要张口,鸣珂立马截道:“啊!人妖!”
看着“小孩”瞪着眼,胸腔起伏的样子
他颇为愉悦选择忘掉方才被对方轻而易举抢走东西的憋屈感,坦坦荡荡,义正言辞:“比起你这个扮个小孩也不尽职,还要显现实力抢夺别人东西的——老头,光明磊落地多。”
小孩拧着眉,觉得考虑要不要把他揍一顿再跑。小孩捏了捏下巴:“唔,好纠结”
“纠结什么?赶紧给我!”鸣珂正气凛然道。卫满秋莫名地觉得这样的师弟……很可爱。卫满秋眸里闪出几分温暖的笑意,这漾满温暖的笑意,充满了对师弟的疼爱。
小孩摇身一变成了个面容俊美异常,长身玉立的青年。甘鸣珂一点感觉都没有,直觉得这小孩欠揍。甚至心里嘀嘀咕咕的:他变成原来的样子是想干嘛?是想打架吗?哼!甘鸣珂眸里闪过一丝自信的光:哼!奉陪——
甘鸣珂暗戳戳地摩拳擦掌,正准备大干一场时,却发现身边的人个个不在状态。
甘鸣珂:“……喂喂喂!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是!一个二个的……还有没有观战的素质了!都在这发呆做什么!?”
“还有你!师兄——”重重点出了卫满秋,明锐的双眼眯了眯,紧紧地锁着他。卫满秋不自在地低下了头,挠了挠。
在场的第二个美人时木蓉快速回过神来,低低地垂着眉,敛着神色,不清不楚。
左侧的斐南夷突然轻轻咳了咳,眼睛东漂西漂了一会儿才回来,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时木蓉自然而然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个见色看人的家伙。心里对他的好感跌破最低。
斐南夷:“……”木蓉终于对我有表情了!可是,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白空翠皮笑肉不笑,漫不经心地看着甘鸣珂等人。客栈里,无形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威压,那张本是俊美清绝的脸漫上了几分邪肆,这种视觉冲突奇妙非常。
静地落针可闻的客栈,一声冷寂而诡异透着魅惑的声音响起:“有趣的小东西……这个小礼物就先送给你。”
“一会儿见……”
眼前人化成了无数的清冷冰叶。漫天叶雨。
鸣珂抬头仰望,棱角分明的冰叶,倒影在了在静若湖心的眼眸中。
这个人……到底是谁……
客栈中屹立的白衣青年皱起了眉。
城主府中,荆溪一边嗑瓜子,一边兴致勃勃地听着府里的老人将他们家城主的故事。听闻之后,还不忘塞给老伯一把花生,一把瓜子,一把桃胡。高高兴兴地跟老人家说了再见。
风风火火一路冲进李朝槿等人风中。“梆——”的一声,转过身细致地关紧门,再回头“溯——”地闪身到众人面前。
水如意眨眨眼睛,尽量温和问:“怎么了?”
荆溪眯了眯眼,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您,您……是不是没吃药?”
一个饮尽水的碗砸了过去。
荆溪灵活地闪到一侧,舔着脸凑到费暮蝉身边说:“原来啊”
众人竖起了耳朵。
“城主是个和尚!”
众人:“……”
李朝槿挑了挑眉:“怎么说?”
“嘻嘻”荆溪又舔着凑得更近了一些,“据说戚城主以前曾是著名的极微寺的和尚。法术高强,佛缘深厚,后来,为普度世人,游走凡尘,行尽无数好事,积尽无数功德。”
“在一次游历人间的时候,偶遇异兽九婴,不甚伤及根本,自此与佛修无缘。”
“从此步入凡尘,成为凡人——改了个俗世名叫戚优楼。”
“因救助上任城主有功,上人城主无后无嗣,便收他为义子,让他继承城主之位。”
荆溪捧起一碗茶牛饮,“这就是我听到的所有故事的精炼了。”省去了那老人,一堆的吹捧赞美等对此地之事没有任何价值意义的词或事。
李朝槿垂下了头,依旧一副深沉不愿多说的样子,费暮蝉了解他,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身后的流崖却时不时地看两眼着眼前的大师姐——水如意。
众人心思各异,竟呈现出诡异的和谐,诡异的沉默……
荆溪:“……”嚯地站起身,他决定出去透透气……满秋哥哥,你在哪儿?我想你了——我再也不嫌你话少了——荆溪心里的小人泪流满面:真的!你快回来——
身为一个话痨,无处倾诉的悲哀……
落日最后一缕光线散尽,浓稠的夜争先恐后从天际那边漫延,城主府逐渐深藏于阴霾之下,一盏,两盏……几个孤独的灯在视野中亮起,明黄的光线却透着几分幽冷。
午夜——
卫满秋捧着探测法器,四处移动寻找,谨慎地在城主府内四周庭院逡巡。
甘鸣珂拿着月尘剑,在一个巨大花坛边上,立着脚尖,抱臂,凝目远眺。
这边,李朝槿独自一人,躲开了城主府内众人,悄无声息地向整座府邸的中央建筑,悄悄移去。
他抬头望了望静谧,投射出淡淡暖黄光晕的建筑,古老的长窗花纹一片墨黑,轮廓隐隐绰绰。咻的一声,李朝槿暗灰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几个下人打扮,穿着米黄短衫的下人提着水桶经过。
整个城主府最大的望月楼,雕梁画栋,精美异常,青帘飘逸,美轮美奂,恍若仙境。
戚优娄,一袭简单外衣松松地披到地上,也只着了这一件单衣。好似泼墨成发,如梦似幻,随风摇曳。
夜间,有几分淡淡的凉意。
……
费暮蝉鬼鬼祟祟地在灌木丛里翻着,顶着一头竹叶,望着远处黑暗中好似张牙舞爪的鬼魅,深渊般的树林,犹豫着。水如意一巴掌拍了他后脑勺一下,面无表情帝发问:“做贼呢?”
“……你主人呢?”
“……不知道。我们分开查探。”
“切——”水如意轻蔑地发出一声,“也不知到有什么好警惕的?这千月城拢共就这么大,找了外头,又找城主府的——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吗?”
“切,真是无趣!”
“嘘!”费暮蝉赶忙阻止她的骂骂咧咧。皱着眉有些不耐道:“你若不想找,去休息便是了,莫要打扰我。”
“你!哼,简直跟你那主人一个臭脾气。找吧,找吧,非要小题大做,须臾再看看这破城主府……哼,能找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玩意儿。”水如意扭身,昂着下巴,高傲地走了。
黑暗里,费暮蝉眼睛折射着微暗中的几缕月光,他的目光竟是默默地落在了远去的水如意身上。
只听得唰的一声,原来的位置飘起了几片叶子,暗黑里,落下宁静——
荆溪无聊地打着瞌睡,他实在不想出来,他更像睡觉。“啊——”恨恨地打了个哈欠,将有点水胀的眼睛揉出了几滴泪,漫不经心地在原地……上上下下地……点头——睡着了。
“哎哟!”“谁啊!”荆溪捂着被砸痛的脑袋,看了几眼脚下的凶器——一颗圆润的石头,再望向空荡荡的四周,寻找那个恶劣的家伙……
卫满秋随着贴身法器的崇光剑的感应,及自身的感觉,寻着心里那股一丝丝的异常,向着那个方向缓步前进。这种奇异的感觉,虽然依旧细小,但随着距离缩进,却好似多出了几根丝丝缕缕在牵引着他。
卫满秋全身心地沉浸于这种感觉的牵引,怀着隐秘的期待,和小心翼翼地警惕。
甘鸣珂回首,一道光影略过,他迅速追了上去。光影左旋右窜,好似一个游刃有余的主人在欲擒故纵,时不时地逗弄一下手下的宠物似的,这种认知让甘鸣珂——很不爽!他龇了龇牙,眼神锐利,细看深处压抑着隐藏很好的几丝怒火。然而光影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在空中诡异地抖了抖,甘鸣珂莫名地看出来了它的意思——是在鼓励他!他大爷的,竟然是在鼓励他!骇——这破土灰,要是不把它,拧巴拧巴,搓回烟灰缸里,他把自己搓成烟灰。
甘鸣珂怒然向天举手,手中术法熠熠发光,一个荧荧绿光,银铃草外形的铃铛,上,迸射几条涡旋状的荧色光束,向远方如同漩涡席卷而去。光影不紧不慢悠悠然地在荧光与其只距分毫,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消失,甘鸣珂恨地牙痒痒,就差咬着袖子,在地上躲着脚。忽然耳边响起几道笑声,甘鸣珂怔住了片刻,说时迟那时快,干净利落地凭着敏锐的判断向声源处直直射出雷霆符,术法摧动之下,迅速地好似一道剑芒略过。
“……啧”空气中传来了类似于懊恼的一声,甘鸣珂面无表情,毫不客气地在刹那补了好几道。面积更广,注入更多术法,威力更大。对法术的运用自如的天赋,让他依旧攻击地如此——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