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之祭 第8章 血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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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谷的尽头,一片空旷的滩头,滩头的边际是一派竹林,竹林的后面就是祭场。
祭场的中央一处高起的垒台上摆放着三口祭棺,祭棺的两侧架着篝火,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
垒台的两侧,一侧是狼族各长老以及族中贵族,他们都虔诚地跪地而坐。另一侧,简单的长桌上,摆放一只狼头鼎炉,散发着幽白的烟雾,长桌前,坐着血幽冥一人。长桌的两侧,一侧为族长之位,一侧为第二夜的位置,作为护送祭棺的使女,也有一席之地,七煞和戚星两人就站在她的两侧。
祭场的四周,三面环竹,一面与一座高大的山衔接,山的底座,有一个洞,上面刻着“狼牙洞”三个字。
狼牙洞的洞口,一只散发着幽蓝的光,若是离洞口近一点,便能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
接下来,连续七日,由狼族的长老轮流围坐在祭棺周围礼拜祷告,血幽冥、第二夜他们则一律陪同在一旁,直至第七日。
经过七日的不停的祷告,终于可以休息了。
但除了血幽冥、第二夜等人以外,狼族的其他人都不能离开祭场。
血幽冥在祷告结束后,便不见了人影。
第二夜他们就去了竹林外的江边。
此刻,正是满月时分,一轮皓月将无限的月华投影在幽蓝的江面上。
江边,三个身影依次坐着。
第二夜坐在戚星和七煞的中间,看着长长的江面:
“不知道是这江中月美呢,还是这江水照得这水中月如此美。你们不觉得这里的景象跟无望林的死亡湖有些像?”
“是很像。一样拥有美得耀眼,却都有着令人骇闻的名字。地狱江、死亡湖。”戚星也有一些感叹。
“或许,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懂得隐藏吧!”七煞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此话何解?”
“呵呵呵……真正的美,是需要到处张扬的。”
“七煞,看来你还真是一把年纪了!”
七煞不解,缘何一下在戚星眼里就老了呢。
“你看看你啊,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公公说的。”
戚星的话,引来一阵笑意,第二夜也笑了。
第二夜真的应该好好笑笑,身边有着这世上她最重要的两个人,她还要有什么可求的。
或许,再打的幸福,也不过而而。
“笑什么?”七煞察觉了第二夜笑得不止一般地甜,心中又生玩性。
“我是在想灵婆讲的话。”
“对了,你去了鬼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不止七煞关心,戚星也很想知道。
“也没有什么啊,只是灵婆教会我……任何去识别幸福。过去的我,一直都苦苦追求着如何能在回到人世间,忽视了身边很多东西。像是竹翁啊,残心,还有……”
“还有我!”七煞贼贼地笑着。
“还有他啊!”第二夜故意跳过七煞,惹得七煞这能尴尬地看着一旁偷笑的戚星,“其实,我还想感谢一个人。”
“嗯?”七煞和戚星都没有猜出来那人是谁,当第二夜说出来的时候,他们都惊得目瞪口呆。
“血幽冥!”
“怎么是他?”
对啊,怎么是他。七煞嘴上没有说,心里直犯嘀咕,鬼域关于他的传说不多,但却足以令人对他敬畏、害怕了。七煞也说不上讨厌这个人,只是不太关心而已,但是这一遭之后,他对血幽冥是彻底没有好感可言,甚至觉得他十分之可疑。
怎奈,第二夜竟说要感谢他。这叫他如何接受啊。
“对,就是他。如果没有他,我就不会找到你,戚星。当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儿子时,你知道吗?我觉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茫茫人海中,我以为,不知道要等到几世以后才能找到你,没有想到你就在我身边。真是太幸运了。
还有……就是七煞。”
“我?”七煞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第二夜要说的话,会让他忍不住想扁人。
“是血幽冥让我明白了,要珍惜眼前人。不管有什么样困难,都应该要好好珍惜对方。
所以说,现在我们能这样坐在一起,看月亮,谈心事,都是血幽冥的功劳。”
“他真的这么说?”
虽然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可是,既然第二夜都这样说了,七煞也就姑且这样认为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你吹笛了,今晚能不能吹一曲?”
第二夜的要求,七煞自然义不容辞了。再说,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也想吹一曲解解闷,一消半个月来的疲劳。
悠远的两岸,悠悠的江面,明晃晃的波光,江边,第二夜倒头睡在戚星的肩上,七煞依旧吹奏那首悠悠的曲子……
第二日一早,月刚刚落下,第二夜就醒来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七煞的睡脸,她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他,不得不承认,七煞果然是美男子,有一种一眼望去,便忍不住心乱跳的悸动。
只是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到此时此刻她才对他动心。
还记得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他一副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模样。
面对一群白眼狂鬼,她看得出他的法力并不在他们之下,却一点反击的意思也没有。满脸写着的全是无所谓。
她还记得他的眉角处还有一道刀痕,不过说也来奇怪,现在却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第二夜试着在他的眉角搜寻那道刀痕,不知不觉中伸出了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隔着空气在那里划出那道刀痕的样子。
“这么久了,还记得吗?”
七煞突然开口,让第二夜吓了一跳,她想急忙抽回手,却被七煞牢牢抓住,跟着两人都坐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你醒的时候。”
第二夜无奈地笑笑,一用力,就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怎么在想我们第一见面的事情吗?”
“嗯!”
“这么诚实!”
第二夜又是一笑。
“七煞,我真的想不通,像你这么游戏人生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情会让你绝望到一心求死?”
“你这么聪明,你猜!”
“应该是和我们的月姬大人有关咯!”
“你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吃醋?”
“哪个人没有过去呢?你有,我也有,我有必要为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曾经而生气吗?”
“夜!你从来都不问我的过去,我还一直以为你不关心我,也根本不在乎我。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
“那你呢?你不是也没有问过我的过去!”
“谁说的?你的一切,都在我眼里。”
七煞顺势将第二夜揽入怀中,第二夜静静的脸上,流露出久违了的甜蜜。
“你们俩,继续啊!我……内急!”
戚星忍了半天,还是憋不住了。看着戚星背影,七煞和第二夜都笑了。
但是,不知怎么的,七煞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让他很不安。
“你怎么了?”
“没事!你儿子太可爱了而已!”
第二夜在七煞的怀中幸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