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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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一下眼睛需要0。4秒。
可是左小菲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
床很软,比自己家里的不知软了多少倍。周围一片漆黑,静默得吓人。
左手背微微有些疼,一些不知名的液体顺着一根管子无声地往下流,从一个玻璃瓶里。
左小菲能感觉到那些液体进入血管的感觉,似乎还在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瞬间就带走体内多余的温度。
灯突然亮了,晃得左小菲赶紧蒙上了被子。
左小菲?把手伸出来,点滴要打完了,让我把针头拔出来。一个很甜美的声音从被子那边传过来。
左小菲试着把被子拿开,她眯着眼睛皱着眉头,整张脸扭曲得如同沟壑纵横的核桃。
把左手伸出来。那个女人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左小菲慢慢睁开眼睛,出现一张戴着护士帽的漂亮的脸。她把左手伸出去,只感觉手背上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出去。
你们学校的校长和老师送你来的,说是你淋雨了。护士小姐边说边把吊瓶摘下来。
怎么爸爸妈妈没有来?
那个……他们很忙的……本来是想来的……就是没有时间……总之就是很忙。左小菲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些话如同杂草一样向四面八方生长着。
是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吧,估计过几天才能出院。
左小菲没有说谢谢,她还在想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灯突然灭掉,左小菲的眼睛又涨得疼痛。门外偶尔有医生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某个人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
我的爸爸妈妈很忙,所以没人来看我。左小菲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她无奈地笑,嘲笑这句话毫无逻辑。爸爸妈妈确实很忙,可是永远不会因为不忙而来看望自己。
这些谎言竭力想冲破生命中一个又一个的结,可是最终却失败了,反而在两个结之间不断聚集。生命在这样的重压下终于膨胀爆炸,在这一瞬间,谎言也变成了没有意义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