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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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所住的凛然轩绕了一圈之后,楚少谷主脸上的微笑荡然无存。
找了侍女来问,竟是头一个比一个摇得厉害,“回少主,墨台公子公子入了房便不曾出来!”
楚少谷主无奈,只得到别处去寻。
然而,却是遍地也寻不到他的身影。
“墨台公子许是有什么要事,来不及交代了。或许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楚昊天看着自家儿子从未有过的阴沉表情,试图开导。
楚鸢然抿唇不语。
他也知定是有什么非走不可的事,雪才会突然消失。只是究竟何事,竟让雪不及等他回来,甚至不留句话,就悄然离开?
楚鸢然沉思片刻,忽地眸光一凛,“易老前辈呢?”
此刻微微静下心他才恍然想起,从头至尾,竟不见易老头的身影。按理说,易老头也是雪域中人,域主失踪他没道理毫无动静。
众人面面相觑,竟是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少谷主本也不指望他们真能知道,话音甫落便已拂袖而去。
到得易老头住处,差点和匆匆往外走的张尽天撞上。楚少谷主顿步,“张医圣急着去哪?”
“少谷主,我正要去找你呢!”张尽天见了楚鸢然,面上一喜,“关于墨台公子的事,师父让你不必担心,也不必去寻,墨台公子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你早怎么不说!”所谓冤家,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吵的机会。“你之前是死的吗?非要等我们闹了个人仰马翻你才来放马后炮?看我们乱成一锅粥很好玩吗?!”
“你少血口喷人!”张尽天被江临吼得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禁也提高了声调吼回去,“我要是知道我怎么可能不说!我才出了赏熏阁就被师父甩了,刚才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我……我一刻也没有耽搁!”
吼到最后,素来斯文的张医圣已经有点语无伦次。换了口气,他眨眨眼睛,终于迟钝的注意到不知何时所有人都已缄默如深,江临更是摆了一脸夸张到滑稽的肃静。
静默。
极其的静默。
楚少谷主一张脸寒得冰冻三尺,视线冷冷一睨,“吵完了?”
“吵完了……哦!不……我没……没……我……”实在是被楚少谷主那一记眼神吓惨了,张尽天语无伦次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易老前辈在哪里?”意识到自己表情可能太吓人,楚少谷主神色稍缓。
“在……在……后……后院……”
话音一落,眼前已不见了人影。
张尽天呼了口气,抹抹额上的冷汗,真吓死他了!
后院恰是姹紫嫣红百花尽开,只是花香,却被更浓郁的酒香盖了去。
酒香浮动间,月华如水流泻而下。
易老头抱着酒坛子笑得春光灿烂,“嘿嘿,楚小娃子,你们楚暮谷的酒可真不错!来来来!你也尝一口!”
“不了。”楚少谷主拒绝得很干脆,“楚某来此,是想向易老前辈请教,雪此次不告而别,究竟所为何事?”
“哎呀!”易老头一摆头,“楚小娃子你都不知道,我一个小老儿怎么会知道?就连他的归时我都是靠猜的!”
“易老前辈。”楚少谷主面色一沉,“你不必和楚某玩这一套。楚某自然知道你不知详情,然要说你毫不知情,楚某却是绝然不信的。”
易老头眨眨眼,难得收了那副顽童表情。他抬头望向天上的一轮明月,月华映入他的眼底,竟显出几分惨淡。沉默了良久,说出来的却是似乎毫不相干的一句话:“又是十五了。月亮真圆。”
闻言,楚鸢然眉稍微跳。不由地也抬头望向明月。
夜空无云,繁星似锦,衬着月映穹苍美不胜收。
只是望着这满月如盘,楚少谷主心头却忽地一阵不安,甚至传来微微的隐痛。
“易老前辈,十五,可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他可不相信易老头是一时诗性大发才有此感。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易老头很形象的鉴证了常言的真实性。
只见他头一甩,五官一扭,“能有什么特殊的!月亮满了就得缺呗!小娃子问这么多做什么!实在想知道你不会等那小祖宗回来自己去问他?就知道在这欺负我老人家!”
“……”楚少谷主被易老这猛然的叫嚣深深的震撼了。
看易老头那架势,大有他再问下去就要撒泼耍赖满地大滚。
然而满心的不安驱之不散,就算易老头已经打滚了他也决计问上一问,“楚某愚顿,不解月盈则亏之深意,还望易老前辈赐教。”
此时轮到易老头被震撼了。他眨巴眨巴眼,又咂巴咂巴杯里的酒,实在下不了在一个小辈面前满地打滚的决心,只得小声对楚鸢然道:“小娃子,若是那小祖宗问你是谁告诉你的,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楚少谷主微笑点头。他当然不会说。因为没必要。这里有嫌疑的人是唯一仅有。
易老头又东窥西瞧了一番才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道:“其实我们雪域每任域主无论武功还是命数都是与月相息息相关的。就像是受了诅咒,月越圆,域主武功和就越弱,月圆时弱至谷低,无月时则达到鼎盛。而雪域的每任域主,都是死在月圆之夜。”
楚少谷主不动声色的听着,而后在易老头一脸的感慨下温和一笑,“故事很动听。只可惜楚某早过了那童真的年代。不过,楚某倒是不介意说与雪听听,或许他会感兴趣。”
易老头干瞪着眼,“你……你明明答应……”
“放心,”楚少谷主和颜悦色,笑得无害之极,“我不会告诉雪这是易老前辈你说的。”
易老头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我没骗你!不信你去问那小祖宗!”
楚鸢然沉默。易老头的话虽很不可信,然雪这几日确实异常的虚弱,甚至胜过了在洛城日日取血的那段日子。莫非这世上真有这般邪门的武功?看楼雪尘那发色,以及雪域诡秘的作风,也不无可能。
只是,“如果内力衰竭,雪应该好好待在我身边,怎会冒着危险突然失踪?”
“我哪知道!那小祖宗的事除了你,谁有那胆子过问!”易老头扯着嗓子一顿吼,抱着酒坛子气冲冲的扎进屋去了。
若是再待下,他真怕他会忍不主说出来。到时那小祖宗可真饶不了他。
唉!那小祖宗,其实也是顶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