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约风格的公作室里，一个优雅而成熟的女人正皱着眉，仔细对付着笔下的服装设计底稿，忽然手边的电话响了－－
    “Hello？”
    “希芸，我在你们公司楼下，我想设计大师提前下班几分钟应该没问题吧？”富有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的主人是凤家大小姐凤翩令，佘希芸的同居女友。
    希芸的表情顿时变得温柔起来：“五分钟。”
    佘希芸，年龄三十二，即使已过三十，追求者也无数，但往往成功的人都统一为女性，这也是她到现在还没结婚的原因。不过据说她在十六岁时休学一年，可不论费多大劲，都没有人知道那年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出公司大门，一辆宝马敞篷车就缓缓驶来，驾驶座位上的是一个留着短发打扮中性的帅气女人。
    “嗯，超时两分钟……
    ”虽这么说，希芸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内疚。
    “那惩罚呢？”凤翩令含笑看着她。
    希芸无奈地笑笑，转而拨开耳旁的直发，俯身上前准备吻在她的脸颊上，后者却精明地适度偏转面颊，使这一吻恰到好处的落在了自己的唇上。门卫紧张地移开目光，原想免费欣赏两个光鲜美女，谁知会看到了不该看的。
    希芸有些恼火地瞪了她一眼，接着在听到她说的话后，立刻重新换上笑脸主动上了车。
    那句有着神奇力量的话就是：“听说‘贝洛塔’出了新款的巧克力慕斯噢！”
    二人离开后，街角才走出一个背着小提琴的混血女孩，若有若无地吐着几个字：“她就是……”
    “小姐，太太在楼上等您。”含语一进门，管家就毕恭毕敬地对她说。
    “嗯，知道了。”放下小提琴，含语猜外婆一定是要问她关于那个人的事。
    一上二楼主厅，一个华贵的妇人就在等着含语，她疼爱地看了眼自己的外孙女：“今天你……”想问，又不敢问。
    “看到了，不过没有面对面。”她怎么不知道外婆在想什么呢。
    “哦－－”妇人失望地叹了口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才……？”
    “再过段时间吧，语儿知道您想她。”
    “我理解，这种事总需要时间去适应。去吧，我叫人给你备了巧克力冰淇淋。”
    “谢谢外婆。”含语难得一次露出笑容。明天吧，她心里想。
    “总监，一位姓佘的小姐说与您预约好了，现在正在公作室门口。”一进公司，接待员就对希芸说。
    姓佘的人本就不多，是她……希芸有一丝不良预感，即使她没意识到根本没人与自己预约。
    入眼的是一个棕发的混血女孩，精致的五官映在几近透明的皮肤上，完美得无屑可击－－却还是难以掩饰与希芸的相像。希芸已经料到她是谁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很高兴见到你。”走近了才发现，她远比实际年龄年轻的多，这样美丽的她，真的是那个冷酷的女人吗？含语挑了最简单的句子来作为两人初次见面的对话。
    希芸轻轻舒了口气，幸好对方给她留有余地，没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那两个字。“我们进去说。”
    含语露出讥讽的一笑，她果然还是怕。
    进门后，希芸看似不经意地给门上了锁，转身对上那个正在欣赏自己设计图纸的人，眼里浅浅地露出了厌恶。“不要碰。”声音冷漠得可以吓人。
    含语一愣，接着苦涩一笑：“这样的母亲，史上独一无二吧。”
    在希芸听来，“母亲”二字格外刺耳：“她……没信守承诺……”
    聪明如她，含语开口：“‘她’指的是外婆吗？那她的承诺是什么？”
    希芸将目光移向旁边的地砖上：“她说，会告诉你你是她领养的……”
    含语的双臂止不住地颤抖，双手紧握成拳：“难道这么多年，你就不会想我吗？”没人理解她此时多希望听到“想”字。事实却是－－
    “Never－－”语气格外坚定，不难从中听出“厌烦”。
    “打扰了……”发颤着说出三个字，含语艰难地向门口走去，经过希芸身边时，缓缓说出：“就算知道你的狠心，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想继续昨天的工作，心却怎样也平静不下来，希芸闭上眼，回想起十七年前的那个夜晚－－
    自己喜欢女生，那是希芸早就知道的。那天是自己的生日，母亲出人意料地亲自来学校接自己，也亲眼见到了自己与小羽的吻别。
    回家后，母亲很冷静的说：“我想你知道，你是佘家的唯一继承人……现在你有两种选择，与她在一起，或做一个正常人。”
    “前者。”语言有几分僵硬。
    “好！但是在这之前必须做一件事：为佘家留下血脉。给你一年时间。”
    当时希芸的脸立刻惨白，故作坚强地回道：“我接受。”
    于是，一个月后她做了人工受精，甚至“材料”都是佘母一手打理。十个月的煎熬过去了，希芸不顾刚生完孩子的身体去见小羽，因为佘母已经整整囚禁了她十个月，不让她与外人见面。原以为自由了，才发现早在五个月之前，小羽就自杀了，经过希芸的私人调查，小羽自杀之前佘母曾与她见过面，至于她们的谈话内容，希芸就再也不想知道了。
    之后她飞往意大利，一去就是十年，再没和家人联系过。
    往事的回忆让希芸几近头痛欲裂，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为什么母亲当初会那样对她，现在又搬出“她”来折磨自己……
    无力地出门，对秘书说：“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我请一天假……”
    出了公司，希芸熟练地驶向一个地方。
    几百个墓碑中，她很轻松地就找到了那个人，颓废地蹲下身背着墓碑靠上去：“小夜，我好累，好想念你的怀抱，你的一切……”泪水再次滑下。
    “再哭的话，我可是会心疼哟！”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令？为什么你会在这儿？”希芸慌乱地用手背擦干泪渍，急急起身。
    “嗯……秘密。”上前把此刻正脆弱的人搂入怀中。希芸一离开，秘书就通知了她，她便丢下手头工作赶到她身边，早就从私人侦探的资料中得知，希芸只要身体不好，去的地方通常不是医院，而是这儿。
    希芸抬起手紧紧地怀在她的腰上，凤翩令也轻吻她的秀发：“只要你愿意，我会一辈子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