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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朝代的末年。
    事情一开始是发生在并州河东,也就是我的家乡。
    我从小就被视为异类,一方面是我不太爱说话,不大合群的样子。
    另一方面:我很能打,而且能打得不太像话。
    小时候我最先一次展现出这种“天赋异禀”的时候大概是在七八岁吧,和一帮所谓的小伙伴一起玩。不知道是谁先提议说要玩打仗的游戏,然后他们迅速得找好了自己所在的阵营,基本上两边都七八个人的样子。我觉得很无趣,以至于我没有立刻动身,以至于我最后身边只剩下一个人,小弦。这小子反应向来忒迟钝……
    “那好,这样的话,我们分为三家,现在就开始三国交战吧!”最先说话的是土狗。请原谅我这么叫他,他的真实姓名或许很好听,然而我没兴趣。这小子是这带的小霸王,家里有钱老爹有势,如此而已……
    形式很明朗,很明显那两方在开打之前会先热热身活动活动身手,我和小弦就是对象。小弦躲在我身后,身体像筛糠一样抖。这小子平时被打惯了,和他老爹一样。我倒觉得没什么,玩玩嘛……但过了一会,我发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可能我块头比较大吧,他们全部的攻击都集中在了小弦身上。小弦抱头求饶,有血从他的额头上滴了下来。
    “喂,够了吧!”我很努力的压住自己的声音,然而不失威严。
    没人理我。
    那好吧……我冲进人群,像拎小鸡一样把小弦解救了出来。周围有很多拳头向我挥来。动作好慢,准星好差,所以,每一拳我都躲开了。
    “大家集中火力,先干掉他!!”土狗咆哮开来,所有人开始向我发起进攻。安顿好小弦,看看情况,恩,十五个人。
    每人一拳。
    十五个人全部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不过有呻吟。
    还有一只狗,哦,是土狗,看他还没反应过来,轮到他筛糠一样的抖了。
    “长生,你,你不要动我,我要我爹……”我看着他,不说话。“长生哥,我错了,以后你做老大好不好,饶了我吧……”我还是不说话,指了指小弦。“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长生哥,我错了……”
    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想起了一件事情。“喂,我还没你大呢……”
    我带着小弦离开,剩下土狗一个人傻傻的坐在地上,聆听周围一圈人的呻吟。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小弦,因为有我的存在。
    很长时间没有人知道我的这些武艺是哪来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身上一直有股怪力,几十上百斤重的东西我单手拎着就走;而且别人看来很快的动作在我眼里都可以看个一清二楚,好像天生我就是块练武,或者说是打人的材料。然而我只打过这么一次架。
    一次足够。足够让所有人都怕我。
    **************
    时间过得很快,我和小弦都已经长大,17岁了。当然,一起长大的还有土狗,以及小弦的妹妹。
    土狗俨然已经继承了他老爹的意志,成为了乡里一霸。然而他比他老爹更聪明的一点就是他更清楚武力的重要性。这些年真好碰上外面有人造反,朝廷摇摇欲坠官府腐败昏庸,土狗趁机花了大价钱在家里养了许多江湖上许多亡命之徒,有些事官府缉拿的逃犯和大盗,有些是犯了事亡命天涯的。
    也有些是真的很有两下子的。我看得出来。
    我知道10或者9年前,也就是我唯一一次显露身手的那次,给他留下了太过于深刻的印象。之所以他现在还没有完全在乡里横行霸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的存在。这是一种荣幸抑或也是不幸。
    然而小弦的妹妹却是越来越漂亮了。这是一种荣幸必然也会导致不幸。
    “长生哥,土狗又派人来我家里提亲了。”
    “哦……”
    “他说如果我不答应就让我们家永远没好日子过。”
    “哦。‘他’是谁啊……”
    “土狗家的一个家丁,我已经敲掉他几颗牙了。”
    忘了说了,小弦这么多年和我在一起,我经常也会教他一些很实用的打架技巧。他基本上在乡里已经完全可以保护自己和自己家人不被任何人欺负了。
    然而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土狗知道我和小弦的关系,他这么做无疑是向我挑衅。土狗虽然是个恶霸,但还是一个比较靠谱的恶霸,这点对于我和小弦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我预料到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但却没想到发生的那么快。就在小弦和我说那些话的那天晚上我突然感觉到不大对劲,等我赶到他们家时已经都完了。满屋狼藉,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小弦的父母。以及奄奄一息的小弦。没有他的妹妹。
    我看了看小仙的伤口,致命伤,但砍得很有水准,故意留出了一定的时间让他等我来。
    “小弦,小弦……”我轻轻叫着他,我知道他亦在等我。
    “长生哥,你,你快走吧……那帮人好厉害,你不是他们对手的……”
    “你妹妹呢……”
    “她……估计已经……”小弦满是污垢的脸上突然留下两行血泪,“来不及了,你快逃吧,这次土狗就是要针对你的,你不要去啊……”说完小弦便突然开始剧烈的抽搐,大量血沫从嘴里用了出来。时间到了,短暂的痛苦之后,小弦已经被削去了肉的手骨垂了下去。
    我仿佛看见了画面的重现:一帮黑衣人冲了进来,带走了小弦的妹妹;小弦的娘第一个发现还没叫出声就被削去了半个脑袋;一向逆来顺受以至于窝囊的小弦爹大喊着拿起锄头冲了过去,结果被一个黑衣人一刀一刀放血而死;小弦被两个人围在角落,可能是觉得居然有人能抵抗这么久而恼怒吧,两个黑衣人放弃了车轮战,一起冲了上来一个人负责一手一脚,挑断经脉后一起在肚子上补了两刀,肚子划开却又一点也不伤及内脏。
    是高手,值得我去杀他们。
    我一直认为自己和小弦的关系并不怎么铁,我或许不需要朋友。
    但这并不意味着看见小弦一家被这么屠戮之后我不会去报仇。
    也不意味着此刻我心里不会愤怒,以及难过……
    半个时辰后。土狗家的大院。
    土狗果然不笨,第一他已经算准我要来了,第二他没有安排一些什么杂碎家丁在门口送死,然后傻乎乎地坐在大厅里像个弱智一样说一段废话再打。
    他只是把已经一丝不挂的小弦妹妹吊在了大厅里。满身血痕,很明显她刚刚已经经历了地狱。
    “长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怕你,发自内心的怕……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每晚还经常梦见你拎着拳头在我面前晃,就像9年前的情形一样。”
    哦,原来那年我是八岁啊。“说正题。”
    “如果我想在这个地方成为一霸,前提就是你必须死!”土狗扬起了手中的剑,一下子吧小弦妹妹刺了个对穿。没有惨叫,我只看见她好像抬起了头,对我笑了笑。
    “这个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想留着好好玩玩,她拼死不从,没办法,交给我的手下享受吧……知不知道,这小贱货原来一直喜欢的是你呢!”
    虽然我觉得自己不曾喜欢她,但也并不意味着我现在不想把前面这个人给劈了。
    我感觉自己的气血在上涌,脸上很热。
    一帮黑衣人冲了出来。土狗家黑布真多。我看准了里面一个动作最快的人,伸出手拧断了他的手骨,夺下他手中的刀,趁他还没来得及惨叫就把刀塞进了他的嘴里。刀斜向劈出,血花缭乱。
    趁着周围有人一时惊煞,我手中的刀大开大阖,转眼两个人被斩为两段,刀片亦随着第三个人的脑袋飞出。我每一刀都故意向他们骨头砍去,并刻意制造出血雾弥漫的效果。不可否认,我希望他们能在瞬间的死亡过程中最大程度的体验到痛苦。
    剩下的人还算有脑子,他们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如果冲上来的话绝对会被我当菜一样砍了。黑衣人让开一条道,又走出来一个人。依旧是黑衣人,但看的出来,他档次挺高。
    “小伙子,你很厉害,留着这条命他日必成大器,只可惜,我手上的剑不知道。”
    哦。
    那就是非打不可……吧。
    黑衣人扔了一把刀给我。好刀。他自己则用一把短剑,只约三尺,藏在剑鞘里的锋口夹角长而锐,锋快异常。剑如其人,这人使的是快剑。我很想看看到底能有多快。
    猛地右手往前一甩,剑鞘迸飞而出,直向我飞来。我侧过头去,脸上留下一道小小的刮痕,以及,几滴血珠。黑衣人的剑已经瞬间袭来,直刺我的胸口。我反手用刀格挡,第一次觉得自己动作好像慢了一点,胸口留下了一点红色。
    “嗯,好快,好快……”我点点头说道。
    “还不够……吧。”
    没有多余废话,又是大开大阖几十招过去,我的身上伤口越来越多,虽然都是些微小的划伤,但这亦是黑衣人的策略。
    这些伤会影响我的速度。
    达到一定档次的过招,往往比的就是速度。
    又是几十招,我们的动作越来越快,土狗虽然很急切的想招呼其余的黑衣人一起上来把我剁了,但无奈我们当时已经和刀剑融为一体。任何人也差不上手。
    好几次黑衣人的剑离我的喉咙都不足一寸,死神在向我招手。
    但是我并不畏惧,我丝毫不怀疑,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武艺上,或者说是在打架上,可以胜我。
    黑衣人的动作速度不减,可是来势却在减弱,我想他一定在怀疑我的这种自信是从哪来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与生俱来的,霸气。
    土狗终于失去了冷静,开始狂躁地大喊大叫。他始终只是个恶霸。突然,他发出了几声诡异的笑声,伸手拔出了插在小弦妹妹身上的长剑,一刀砍下了她的脑袋。那颗貌似还在向我微笑的脑袋。
    飕。
    黑衣人的剑再度逼近我的咽喉,削过颊骨,血屑一线飞逸。
    我顿时感觉脸上一阵气血翻腾,心中升起的一股力量急需释放。
    “喝!”我奋然一声平地清雷的巨啸,惊得身边所有人都呆住了。只有黑衣人,好像没有受影响,短剑依旧像毒蛇一般向我刺来。
    然而我知道,他的动作刚刚滞了一下。
    “让你们看一看,了不起的东西……”
    我举起了刀,周围的一切瞬间就像凝固了一样,长刀化作一道锐不可当的虹影,与暴然冲出的我的身体融合为一,扑向气势已滞的黑衣人。
    悍然的一劈。
    黑衣人用剑挡住了我的刀,然而是用他断了的剑。
    “斩!”我又一次大喝,雄浑至极的力道完全呼应了我的意志,又是一劈。
    黑衣人的双手脱离了他的身体。
    所有人都呆住了,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我以鬼魅般的速度劈开土狗前的几个黑衣人来到了他面前,一阵乱舞。
    土狗的上身差不多变成了一副骨架。
    “武圣,你一定是武圣……哈哈,原来你就是武圣啊……哈哈哈……”黑衣人突然仰天大笑,有如鬼上身了一般,一边念叨着这句话,走出了门外。其余的黑衣人好像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全部夺门而逃。这是他们一生都不愿再回想起的噩梦。
    我今夜杀了这么多人,终于也要过逃难江湖的日子了呢。长生这个名字是不能用了,一定要换了。脸上的气血怎么也退不掉,也算给我的逃难行了些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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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后。涿县。
    我推着一辆小车来到一家酒馆,“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去投军。”时间很急,我不禁有些急躁。
    这时旁边有两个人,一个面如冠玉,一个豹头环眼,邀我同坐。自然不想客气。
    “敢问壮士大名?”
    “关羽,字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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