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正文Ⅳ  第三十五章 最后的较量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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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欧阳走近一看,也明白了为何陈泽良会如此肯定,此时他手指的位置,正是北冰洋的一处,离阿拉斯加的陆地边缘约为一指,十几海里的距离,而这一点,显然跟陈泽良讲述中的位置十分吻合。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陈泽良偏过头,朝我望来:“你究竟是如何联想到边框尺寸上去的?”
    “其实也是那幅画启发了我。因为那种轻重倒置的做法,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于是我才起了疑,不过我考虑到麦卡锡是个极其精明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做愚蠢的事,除非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有意为之。
    再往下就很好解释了,因为见过那封信后我便笃定,画框一定是重要的突破口,刚开始,我猜的是麦卡锡会将数字印刻在某个不起眼的部位,但没曾料想,他会用这般更隐晦的方法。欧阳说的很对,画框大多是定制的,尺寸绝然不同,而像麦卡锡那样只生产一种规格的,则根本绝无仅有。不过倒也正是这点怪异之处,让我最终迸出火花,得到一个大胆的推论和设想。”
    “啪啪啪……”欧阳突然鼓起一阵掌声,道:“想不到时隔多年,福尔摩斯的演绎法,又能由我们的里欧大侦探再现出来,真是精彩至极,令人佩服。”
    欧阳那副故作认真的表情,简直使人忍俊不禁,我于是配合地拱手作揖:“不敢当,不敢当,只能算作偶然的灵光一闪,难得聪明吧。”
    一番玩笑,顿时让气氛活了起来,陈泽良也是显得异常高兴,忙要令人去准备佳肴,以示小小的庆祝,不过这时,我却拦住了他,道:“比起庆祝来,不妨先去办件更为重要一些的事。”
    “哦?还有更重要的事?”陈泽良面色不解,怕又有什么变故。我见状一笑,道:“当然,因为家用卷尺测量的精度有限,所以我想,必须得借助更精准的工具,起码得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数才行。”
    “所言极是。”陈泽良听罢,连连点头,并立马差人去办,雷厉风行的作风如故。
    既然大事都已基本妥当,那么也该暂且能够轻松片刻了。很快,我们便聚到餐桌旁,尽情地享用了这段时间以来,最美味的一顿大餐,其实也并非食物比之以往有多么丰盛可口,而是因为情绪上的变化,正所谓吃饭就是吃心情,确实一点不虚。
    然而在这个欢庆的时刻,也没人会忘记,那个属于陈琦的座位,仍旧空空如也,这让我们清晰地认识到,未来依然任重道远,或者说是茫然未知,充满了不确定性。
    不过终归解决了最大的一号难题,这无疑使人信心满怀,下一步,就应该是要考虑如何跟雷姆这头老狐狸斗智斗谋了。于是酒足饭饱后,三人来到书房,准备对接下去的行动计划做具体的探讨和分析。
    陈泽良习惯性地立在窗前,饱经风霜的脸上一派宁静,他只是眯着眼,缓缓抽着烟。而欧阳此时正饶有兴致地研究着地球仪,并不时地发出“啧啧”之声,不知什么意思。
    “下雨了。”陈泽良突然低声道了句,我循声望去,只见一粒粒豆大的雨珠前仆后继地砸向玻璃窗,瞬间变成一片片雨渍,逐渐模糊了视线。而在远处,伴着隐隐雷鸣,不时闪现着白光,看来这场雨,着实不小。
    或许每个人都有感性的时候,陈泽良隔窗凝望着漆黑的雨夜,良久无言。我仿佛也有些被他感染,虽然这雨并不意味着什么,但却总让人心中平添几分惆怅和低沉。
    “我在担心,雷姆要在亲眼看到那处宝藏之后,才肯遵守承诺,寄望光凭坐标去换人,恐怕会很难。”欧阳不知何时来到身后,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往常的那般冷峻,能使人不自觉地跟着严肃起来。
    陈泽良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们得防一手,或者是,不把坐标信息告诉他?”
    “不,不,不,那样的话,情况只会更糟。”欧阳摇着头,表情陈泽良理解有误。
    “那该怎么办?我已经这般仁至义尽了,他还想要我怎样才肯罢休?”陈泽良不经意间声调提高了几度,好像面前站着的是雷姆。
    欧阳偏过脸,避开这股无明业火,缓了一下,他才耸耸肩:“我只是分析最坏的结果,让你提前心里有所准备。万一情况真是如此,我认为至少可以同雷姆谈谈条件,毕竟太过于顺从的话,反而会让他的欲望更加膨胀,对我们不利。不过也不需要太强硬,激怒他的后果同样很麻烦,总之这个度由你自己把握。”顿了片刻,欧阳又续道:“好了,都尽早休息了,明天我会联络他,预祝一切好运吧。”
    接着,欧阳便拉着我退出了书房,出到外面,我低声道:“但愿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欧阳看了我一眼,苦笑一声,说:“绝非多余,凭我的直觉,陈泽良恐怕得要出趟远门了。”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不过来到大厅后才发现,欧阳和陈泽良显然要更早一些。我走下去,在欧阳身边坐下来,他一边翻阅着报纸,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了句:“电话已经打好了,雷姆两个小时后便会到。”
    我心中一动,忙问道:“陈琦怎么样?没提陈琦的事吗?”
    “别心急,一切得等双方见了面再谈,而且事情也绝非交换那么简单,你要清楚这一点。”欧阳放下报纸,极为认真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再作声,不过心情已然忐忑起来,望了眼站在门口的陈泽良,我走了过去。
    一夜春雨使得原本就清新的空气又多了阵阵泥土的芳香,可就是这个几乎令人陶醉的雨后清晨,却因即将到来的种种,而无形中变得压抑和浑浊。
    陈泽良盯着远端的大门方向,目不转睛。此时的他,竟给我一种久违的感觉,面色镇定,表情沉稳,不由使人想起初次见面时那个自信泰然的成功商人。如此变化,或许正是源于欧阳昨晚的提醒,一宿深思,让他认清其所要面对的,并非平日商场上那些讲求诚信的对手,因此事态的复杂与多变,就不言而喻了。
    话说休繁,两个小时之后,雷姆如约而至,不过这次,他并未让那些爪牙打手们跟随,而是独身一人前来。
    与上次一样,进到屋后,他毫不在意我们冰冷的态度,笑容可掬地通陈泽良握了下手后,便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并道:“到底是念女心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将事情办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陈泽良面无表情,道:“既然你要的,我们已经替你办到,那么现在是不是也该谈谈我女儿的事了?”
    雷姆像是早料到这句话,他沉默了一下,突然嘿嘿奸笑一声,然后从怀中掏出电话,摁下几个键后,递给陈泽良。后者迟疑了一秒,接了过去,不过他的声音立马变得高亢而兴奋:“琦儿吗?我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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