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正文Ⅲ 第二十三章 闻千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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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准备拉门下车时,张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来对我俩道:“对了,待会儿对我们家老爷子得规矩些,绝对不能再直呼其名了。”
欧阳一笑,应道:“放心,这些我们懂。”
张辉点了点头,转身下车,我们则跟在他后面,一同走了进去。厅内布局格调古雅纯粹,颇有一种婉约之美,而这个时候的客人竟也不在少数,服务生们端着盘子,步履如风。
我们三人走进去,应该并不算打眼,可越往里走,便不停的有人叫着“辉哥”,而张辉也频频回礼,看样子这家伙倒挺实在,不爱摆什么谱,这点我还是比较欣赏。
张辉显然是轻车熟路,领着我们,直奔三楼。一楼是大厅散座,二楼是雅间包房,三楼应该便是内部专用了。果然,三楼的结构陡然一变,成了一种中规中矩的对称布局,迎面是一宽敞的会客厅,厅内坐着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没猜错的话,定是负责警卫的喽啰了,他们看到张辉,也是连忙起身打招呼。
张辉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那两人,指了指我和欧阳,说:“快,把他们仔细的摸一遍。”
那两人不大明白,还有些迟疑:“辉哥,怎么回事?这俩干什么的?”
“别问那么多废话,赶紧。”张辉摆了摆手,催促道。两人于是将我和欧阳全身搜了一遍,倒也果真够仔细,甚至连鞋都得脱下来检查。张辉点上支烟,在一旁全程监督着。
正好一根烟的功夫,顺利过关,张辉这才问那两人道:“老爷子现在还在这里吧?”
“嗯。”那两人点头:“估计再待上一会儿,便要回去了。”
张辉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我俩稍候,自己则转身进了一扇门里,不多时,张辉出现在门口,并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过去。
我和欧阳随他进入那间房,我一眼便看到了屋中的闻千鹤,此时的他,坐于一张藤椅之上,戴着老花镜,正在读报,那张褶皱且冷峻的脸,依然森然得令人畏惧。虽然仅一面之缘,可给我的印象却是极深,很难相信,这人统领的黑势力帮会,是做正经生意的。
欧阳拉着我,恭敬的称了声“闻老爷子”。闻千鹤微微颔首,让我们坐下,接着,他放下报纸,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才道:“阿辉说,你们有要事找我,甚至还有些严重,关乎我这个半老头子的声誉?那我倒想听听,究竟是什么事。”
闻千鹤的声音苍老低沉,但却气势十足,几乎使人不自觉地肃然起来,或者更夸张一些,就像一股无形的震慑力,令人未语先怯。
“这件事不光关乎闻爷您的声誉,更关系到一位女子的性命,所以还望闻爷无论如何,都能如实相告才好。”欧阳也不示弱,当即柔中带刚地回了一句。这句话,令一旁的张辉连忙假装干咳了一声,似乎在提醒我们注意措词。
闻千鹤面色也是有些不悦,他缓了一下,道:“是非曲直,自有评说,若是我闻某做错了,或是我那些手下人的不对,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况且在坦荡为人方面,我闻千鹤还是保证得了的。”
“既然有闻爷这句话,那我们也就放心了。”欧阳微微一笑,接下来,他简明扼要,将事情的大致经过陈述了一遍,当然,不会透露海底宝藏,单就绑架一事而已。
“有这等事?”闻千鹤听罢,也是略为有些惊愕。
“不错,这正是我们今晚冒昧前来的原因。”欧阳点着头,说:“素晚辈斗胆一句,若是人真的在闻爷手里,还望闻爷能高抬贵手,至于条件的事,陈泽良先生必定甘愿……”
闻千鹤突然一扬手,止住了欧阳,他转而拿起桌上的电话,沉沉拨下几个键,对那头道:“立刻到酒楼来……恩……来了再说。”
简单几句,放下电话后,闻千鹤像是并不急于回答我们的问题,只是让张辉拿些茶水来招待我们,我顿时有些心急,以为他是在用拖延战术,这时欧阳却偷偷按住我,示意静观其变。
十多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张辉将门打开,让进来两个魁伟的汉子,两人一进门,便望向闻千鹤,道:“老爷子,出什么事了?”
闻千鹤并未搭理他们,而是对我和欧阳道:“这三人,是我闻某最器重得意的手下门生,也是华帮的顶梁支柱,现在帮内大小事务,基本上都由他们负责,我想,只需问问他们,便可知事情是不是与华帮有关了。”
自己人问自己人,这岂不会有包庇偏颇之嫌?我当即准备提出异议,可闻千鹤像是察觉了我的意图,补上一句:“放心,他们待我有如父亲一般,绝不会有人敢诳骗的。”
接着,他向包括张辉在内的三人沉声道:“老实讲,你们有没有参与绑架那位华人富商,陈泽良的女儿?”
“绑架?”新进来的两人面色狐疑,对视一眼后,道:“我们与其无仇无怨,绑架他女儿作甚?”
“只需回答我,有没有这一回事,或者,听到过有关此类的消息和传言没有?”
闻千鹤一旦正颜厉色起来,那神态是极端吓人的,以至于那三人不敢再肆意答话,只是道:“没有,绝对没有此事。”
闻千鹤盯着他们看了半响,才又转向我和欧阳,道:“两位,看来这件事,确是冤枉老夫了。”
闻千鹤的亲口否认,让我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当然,这不代表我就绝对的相信他,毕竟深藏不露的奸猾之徒多得是,所以并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不过再反过来讲,万一他的话是真的呢?那我们岂不是回到了原点,又要一切从头?焦躁的情绪又涌了上来,我只觉全身发热,茫然无绪。
“闻爷,那您能不能帮忙分析一下,在您熟知的人当中,有谁敢做出这种事?”欧阳这时道:“因为我总觉得,幕后真凶肯定认识您,否则也不会煞费苦心的模仿您的口吻写信,以及那考究的木漆盒,我想,这些细节,虽然都是为了达到迷惑我们的效果,但是不是同时也意味着,对方对您非常熟悉?”
“混账!”旁边的一位汉子立马呵斥道:“你他妈什么人?凭什么一口咬定事情与我们有关?”
闻千鹤摆了摆手,止住那人,并道:“你们都去找些个消息灵通可靠的人,打听打听有关这件事的线索,随时向我汇报。”
将那三人支走后,闻千鹤看了欧阳一眼,道:“年轻人,你的分析能力不错,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句,既然陈泽良已经同意了绑匪的条件,那等着将他女儿赎回来不就好了,为何还要派你们行动,冒打草惊蛇之险呢?”
欧阳苦笑一声,答道:“闻爷有所不知,这个条件,并非金钱那么简单,它是一条重要讯息,陈泽良倒是愿意用它来作为换回女儿的代价,不过现在问题在于,陈泽良自己,并不知道这条讯息的内容,而且也无法保证,能在绑匪限定的期日之内交出来。”
闻千鹤想了想,问:“他们限定在什么时候?”
“仅还剩明天一天时间。”欧阳道:“即是后天早上,对方就该来了。”
闻千鹤又考虑了片刻,道:“那这样,今晚等我手下他们的消息,明天,我会亲自去到陈泽良府上去一趟,到时候再作商议,你们看如何?”
欧阳站起身,同他握了握手:“那在下就替陈泽良先生感谢老爷子的鼎力相助了。”
闻千鹤摆摆手,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既然有人敢打闻某的名号作恶,就算我想袖手不管,也是不可能的了。况且若是落下个纵容之罪,岂不是天大的冤枉吗?”
欧阳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很快,告辞了闻千鹤,两人从酒楼出来,刚到大门口,欧阳身上的电话陡然响了起来,他接听了一会儿,只说了个“好”字,便匆匆挂掉,接着,他看了我一眼,道:“该回去了,陈泽良那边,有了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