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Ⅰ 第六章 失足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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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直接与陈泽良正面过招,并且还能够全身而退,未被看出任何破绽,这样的结果,在我眼里,无疑标志着此番行动的巨大成功,可是欧阳,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态,面色依旧如常,甚至可以说,还似乎有些凝重。
离开庄园的路上,我问道:“你认为陈泽良真的会与我们联系吗?”
欧阳想了想,然后未置可否地答了句:“此人相当聪明,若是不想身陷泥沼的话,他应该知道怎么做。只不过……”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像是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我自然地追问道。欧阳沉吟了片刻,才总算是把话接了上去:“只不过我们现在,手中已无牌可出了,唯一能做的,就唯有等下去,这样一来,势必会使我们变得很被动啊。”
欧阳的顾虑不无道理,上次能潜进庄园,是靠举办晚宴的机会,而此次乔装成FBI的伎俩,也不大可能重复使用,所以一旦陈泽良不吃我们这套的话,还真是没有什么良策可施了。
回到酒店,欧阳也暂时和我一起住了下来,每天除了守着那部电话机外,几乎乏善可陈,逐渐地,观看电视与书籍也就成了我们消遣时间的最佳方式。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确切地说,是第三天下午,我和欧阳正在房间里看一档关于深海物种的专栏节目,其中尤其介绍了一种伪装性极强的生物,它的浑身都类似于海藻,当有其他鱼类因贪嘴而靠近时,下场十有八九会一样,成为捕食者的一顿美餐。
“既然生命都是伟大的,那为什么会有三六九等,贵贱之分呢?有的瞬间即逝,轻微至极,好像就是为吃它的猎物而生,如此这般,生命岂不是没有意义了吗?”我一时忍不住,感叹起来。
“这你就错了,我可以从三个方面来开导你。第一,最原始的丛林法则,无论地球进化到何种阶段,都绝不会泯灭。优胜劣汰,物竞天择的道理,永远存在。其次,这个星球上生命体的种类何止万千,倘若按照你所期望,全都如生物链上顶端生物一般,自然地生老病死,那地球会膨胀到何种地步?最后,你所说的瞬间消逝,看似可悲,但却终究是以你的眼光去看,而在那些生物眼里,那一瞬间或许就跟人类的一辈子差不多,换句话说,它们并不会抱怨自己生命有多短暂。”欧阳这厮,辩论起来,还真是一套一套,让我连反驳的话语都找不到。
“当然,你的观点也并不是全然没有用处,至少,懂得生命真谛的人,活得也会更轻松些。只不过有些东西,即便是统治地球的人类,也无力去改变。”欧阳抿了一口咖啡,续道。
我深叹了一声,没再探讨下去。不过突然间,电话却骤然响了起来,我和欧阳立马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并微微点了点头,看来彼此都意识到是谁打来的了。
欧阳过去,沉稳拿起话筒,其间只“恩”了一声,再无他话。通话完毕后,欧阳一笑,对我道:“陈泽良到底是心虚了,他约我们今晚七点,去庄园见他。”
我也不禁舒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事情终于能够继续下去了。我看了看表,正准备安排接下来的时间,哪知这时,又是一阵毫无征兆的声响,“咣,咣,咣”,有人敲门。
“我来。”欧阳说了一声,便去开门,我也并未在意,八成是酒店内的一些琐碎之事吧。
事情也证明了我的猜测,开门之后,只听一个男声问道:“先生,请问是这里要的生日蛋糕吗?”
“不是,恐怕是搞错……”欧阳一句话还没答完,却忽然一下,没声音了。我颇觉有些奇怪,探头往房门口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欧阳竟脑袋耷拉着,瘫坐在门边一动不动,而在他身旁,则立着一名青年男子。
我一下子几乎有些六神无主,慌忙才想起来去拿枪,但那男子岂会容我有这个机会,几步跨到跟前,从怀中掏出一柄枪,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扳机已经扣动,一声闷响,我只觉胸口一疼,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嘿,里欧,醒醒,嘿……”恍惚之中,我只觉脸上生疼,慢慢睁开眼,视线里只是一片模糊,好半天后,才勉强辨清,原来是欧阳在叫我。
意识终于恢复了一些,逐渐能看到周围摆设的家具,明亮的灯光以及……等等,我猛然间想起,我不是中枪了吗?
一摸胸口,却发现完好无损,什么事也没有,这怎么可能?难道最后记忆的那一幕,只是幻觉?
我自然而然地望向欧阳,此时他正弯着腰,研究房门的门锁,房门是铁制板门,且是崭新的,像是刚换不久。看了一会,欧阳转过身来,对我摊了摊手:“没办法了,从外面锁死的,看来我们被彻底困住了。”
我脑中实在是一团乱麻,于是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看见你倒地不醒,而后还有人朝我开了一枪,但我竟没死,现在……”
一番近乎语无伦次的话,欧阳却好像完全听得懂,他叹了口气,道:“是啊,还是怪我大意了,在与那名男子讲话时,忽然大腿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接着,我便立即失去了知觉。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药性极足的麻醉针,不信你看看你的胸口。”
我低头仔细一看,衣服上果然留有一个隐隐的破洞,原来真的只是麻醉枪而已。不过我突然又有些疑惑,心说那人在得手之后,是用什么方法,将两个大活人堂而皇之地从市中心人流密集的酒店转移出去的呢?可转念一想,其实也并非什么难事,只需再配合上一辆救护车,谎称两人中毒昏迷,就足以达到蒙蔽所有人的效果。
事已至此,我没再做声,而是开始打量起我们目前所处的环境。一间二十来平米的小房间,有床、卫生间、沙发和电视,基本能够满足一个人的起居生活,而这间房里应该算有两个通向外面的出口,一个是房门,刚才欧阳已检查过,无法打开,而另一个则是上方墙角处的一个排风扇,但要想从那出去也绝无可能,因为排风口仅不足一尺见方的大小,除非能将肩部收缩,否则根本不用考虑。如此一来,欧阳刚才下的那句被彻底困住的结论,完全成立。
“陈泽良大费周章将我们请到这里来,恐怕是……”欧阳坐在那里,突然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然而这句话,却使我大为震惊:“你说什么?陈泽良?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陈泽良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