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玉人何处教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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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茫茫的一片,没了三千界,干净,真干净!
“冷——”如叹息般地呢喃。
“什么?”守在雪虹霓床边的冰无优从椅子上迅速的移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问。
“好冷——”轻轻地咕哝了一声,雪虹霓不按地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这……”冰无优为难的看了看寝宫内摆放的三大盆炉火,就散是烈日炎炎地夏天,也不过是这样的温度吧!
而此刻,门户紧闭,若不是自己天生的体质偏寒,又加上练的武功属于阴柔型,此刻也会同其他人一样避到偏殿去了。
而床上的雪虹霓还不断的呓语,似乎陷入了极度的梦魇之中,不得脱身。
雾,白茫茫地雾,无边无际,无休无止。
是冷的空气,在周身围绕成一层厚厚地屏障,似是在组织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什么事情的发生,又似有若无的引领着迷失在这一片荒芜中的人儿。
当微薄的光线斜斜地充斥了眼前的雾障,依稀见到了那雾中的人影——雪虹霓。
“好冷——”雪虹霓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看着渐渐淡去的雾,用手抱紧了双臂。
“衣服都被雾打湿了呢!”]似是很懊恼,又似自语般地呢喃。
她轻轻地回头,刚刚似乎有一条路,可是现在却完全迷失了方向,雾还是雾。
当视线越来越清晰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片蛤开正盛的桃花林。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雪虹霓就是知道眼前的桃花林是西王母的蟠桃园,那些刚开花的桃树,其实已经有好久没有开过花,更别谈结果了。
雪虹霓笃信,这些桃花正在等待自己,否则,谁也不能令九千株蟠桃在王母娘娘寿辰之日结出半颗桃子。
她信步向前走,似乎已经很熟悉这里的一切,直到走到了那株高大的蟠桃树下,她像往常一样。不,在她被爹爹将她接进了那深如瀚海的宫闱,她很久没有爬过树了。因为那个高贵的身份。她想。
脱了鞋袜,她微微仰起了头,伸出手,环抱住粗壮的树干,似乎拥抱是是她自己一样,闭起了眼睛。轻轻地扬起嘴角,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她喃喃自语着什么,然后,脚下生成一片粉红色的云朵,似桃花的花瓣,轻轻地托起她,直到她坐在繁花似锦的花枝间。
当雪虹霓坐在那里,近乎找到了一种归属感,似乎这个位置空了很久。再次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一下子涌现出来,顷刻间又不见了。
最后,只剩下一双幽深的眸子,似乎有千言,有万语,却都化作无边的痛苦,拧痛了雪虹霓的心。
桃花林不见了。依然是按一片浓浓的雾,找不到退路,也没有去处。
刚才走过的地方似乎又走了回去,像进了一座迷宫,你永远不知道哪一边是出口。又像一座鬼屋,你不知道下一刻会跳出什么妖魔鬼怪。
湿冷的感觉又一次回到了周身,雪虹霓凭直觉以为,这条路很难走,很艰险,也崎岖的可以,以上升的方向,这该是一条山路。
可是,能见度太低,伸手不见五指。
当再一次穿越了那一片的荒芜,雪虹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血液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凝结。
天啊,这里是——积雪千年的昆仑之颠?!冰雪在风中狂舞,似乎是在进行一场盛大而隆重的欢迎仪式。
可惜,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很可能会在下一秒钟昏倒——她很害怕寒冷。
雪虹霓再次地抱紧了双臂,她之所以能够来到这里,该是因为那诡异的雾吧。她很想转身下山,却在回转过身的同时,发现那路早已经被冰雪覆盖。而且,又陡又峭,除了胆战心惊之外,还有更多的庆幸。
唯一的办法就是逃离这漫山遍野的白雪皑皑。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桃花,桃花,你终究是不能够在寒冬成长——”如风般地叹息,字寂冷的天地山涧蔓延,直至传入了那个迷失在这片冰雪之中的灵魂深处。
“桃花?”雪虹霓疑惑地向四周张望,难道这天环地冻的地方也植有桃花?
暗香在空气中轻轻流窜,却有别于桃花,那是唯一能够傲雪凌霜。经受得起雪欺雪压的花种。
似有若无的牵绊着雪虹霓的脚步,而她也只有选择跟随。
由于体质的关系,雪虹霓只有见过花尽之后的梅花。但梅花含苞待放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终日沉睡。而梅花开地正好的时候,她也进入了深度冬眠状态。故此,她没有见过岁寒四友之一的花容也不足为奇。
峰回路转。
当雪虹霓见到那一大片花海的时候,是震撼,和深深的感动。
这花,不一样!精神,秀气。愈是寒冷,愈是雪欺雪压,愈有品格,愈有灵魂,愈有骨气!
此刻,有一种深层的感动正在雪虹霓的身体里滋生。
天空中的雪,也变得轻盈,变得温暖。
在这花林间,翩然起舞。这一刻的雪虹霓耀眼地似一颗流星。转眼之间,不见了踪影。
这是哪里?雪虹霓好奇不已。刚才的花海呢?四周都是晶莹剔透的冰。雪虹霓在那些冰晶中看到了自己愕然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她是好奇的,她没有见过这种景象。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置身于冰雪的世界。似乎,她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过这种被称为冰的水的固体形态存在。
“叮——咚——”的一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原来,这里除了冰,还是有水的。
雪虹霓寻着声音望去,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清清浅浅的。
雪虹霓蹲下了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站在冰上。瞬时间,她抬起头,原来这是一个冰洞,也就是说,四面八方都是冰,充斥着她的影子。
或正立,或倒立,厕身的,回眸的,惊愕的,惊喜的,一颦一笑。仿佛这是她一生的写照,呈现在她面前的是她?不是她?
是她眼中的她?
是他眼中的她?
迷眩了心,迷眩了眼。而此刻,浮现在雪虹霓脑海中的,竟只有那一双深情无悔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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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那一弯清月,和着那幽幽传来的洞箫声,似是一点一滴,浸入了灵魂,让寂寞产生共鸣。
桃花飞舞出一季的浪漫。之后,沉入那水中,似是娇媚的容颜。
轻轻地叹息,混入夜风里,无处寻觅。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一身宽广水袖,紫带玉冠的少年。眼中有一抹玩味的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却是完全的不屑和冷然。
桃花似乎有了灵魂,开始加快了下落的速度,然后,河里的水,还是流走了。
它终于在小小的旋涡中翻滚几回,沉溺到了水底,没有追上去。只因那淡去的颜色,那惹了泥污的身形……
“自惭形秽?”紫带玉面的少年讥讽地笑了起来。震落了更多的花瓣,或落进水里,或沾染了尘泥,还有更多的飘在了他的脸上,身上。
那英挺的眉,似剑锋一般。挺直的鼻,和那薄而性感的唇,真是一个好看的人。再加上因为笑声越来越大,而染红了的两腮,真真的一幅人面桃花两映红的画卷。只是这么俊秀的少年的刻薄,辱了那花灵。
纷飞的花打在他脸上,身上,凉凉的感觉,不痛不痒,却也舒服的很,沾染了他一身的桃花的芬芳。
“哈哈,有花堪摘直需摘,莫待无花空折枝!”少年狂笑着,将发顶的花瓣抚落。之后,轻盈一跃就已经立在了那开得旺盛的桃花树上。
少年再一探手,毫不犹豫地将那含苞待放,花开半枝还没有全开的花枝折了下来,转眼间,少年就揽了一怀的花枝。飘身再次落在那花枝仅存的树下。
洞箫的声音凄凉,似是在吹奏一个人一生的悲伤。呜咽的声音咽断在那奔赴南方的沙场。
“桃花,桃花,这是我最后见你随风逐浪----“那春末的溪水旁,那落樱缤纷的桃花。似乎有了灵魂,落得更加凶猛,似乎要在这少年走之前把花瓣落光。
眼中没有了玩味的笑,多了一抹桀骜不驯的倔强。少了紫带金袍加身,却换上了一身的戎装。那昂藏的身躯,紧紧包裹在银白色的麒麟甲衣中。用白玉冠束起的长发上落了几片桃花的花瓣。腰系宝剑,脚登镶牛皮底的战靴。
“明年,我能再见到你吗?如果,一去经年,你可会随浪,随水,随风-----“
“来见我?“一声讥讽的笑,伴随着叹息道:“呵,我都要忘了,你也不过是一株桃花!“
马蹄轻轻扬起,再没有回来过的儿郎,在那血腥充塞天地的沙场,轻轻地笑了,笑的哀伤,笑的张扬。
血,不断的涌出。染红了那一身银白色的战甲,也染红了那一袭素白色大麾。斑斑点点的血,似是那远在北方,落樱缤纷的粉桃。染红了那如雪的人儿。
不知道,哪一刻,那些桃花的香气代替了血腥。渐渐地,渐渐地倒下去的身躯,被按成千上万的花瓣轻轻地托起。掩盖住了。也染上了那猩红。变的妖艳异常。
“桃花,桃花。。。。。。你。。。。。。因为,污了泥,而。。。。。。舍弃了那流水。那。。。。。那么,你。。。。。。染上了我的血。。。。。我的血呢?你该怎。。。。。。怎么办?“
困难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再也不见了那眼中的痴迷。
此生,情尽!
“桃花,你可记起了?“
似是要唤醒某人的记忆。雪虹霓忽然惊醒。原来是梦。
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