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第一章 许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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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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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迎客在海雾中若隐若现……
偶遇此等奇观的一艘楼船顿时炸开了锅,人全涌上甲板。
“是迎客,是迎客!迎客现世,天下要一统了!”
迎客是为世人所知的仙山,但所居的并非仙人,而是被外界称为“天家”的神秘一族。
云雾之上已没了阴霭,却依旧白气袅绕,飘渺非真。立于山顶的两个白色身影晃了晃,使得目光能把他们与浮云区别开来。
“啪——”
一声脆响,惊了一抹云彩、
“啪——”
偶过的鹤停歇在一块石头上,用长而尖的喙梳理洁白的羽毛。
“啪——”
鹤起,举翼——高飞——
“约定好了,无论谁在策选中胜出,都要践诺不欺!”
男孩挥挥长袖,已初具睥睨天下的风采。衣袂飘飞处探出一颗脑袋来,一个矮了他半个头的女孩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笑容
“若是我说——让师兄娶我为妻呢?你可愿?。”
“一诺,永不悔!”
女孩老成地摸摸下巴,只五六岁光景,便已打着十七八岁的算盘。
突然,男孩的眼睛一花,女孩已不见的踪影,只剩下那张狂的声音直逼九霄
“这次的百年天下策,我一定会赢!”
“我一定会赢————”
“一定会赢—————”
“一定会赢—————”
“会赢———————”
“会赢———————”
“赢————————”
声,冲破了雾霭,高傲地在大海上翱翔,楼船上的人皆为之震撼,茫茫大海,这不可能是回声。
好惊人的内力。
十年,弹指即逝……
“此次出山,我只嘱你一句。”
“阿姐,从刚才道现在,您老说了不下百句了。”
雨霁把值钱的东西使劲往包里塞,出门儿银子大,这是亘古不变之常理。
云销有些不甘心自己被忽视了,清清嗓子,道:
“听清楚了,这是混迹江湖的绝招,不外传的。”
“嗯嗯,我洗好耳朵了,讲吧。”
敷衍!
“待人,信三分,疑三分,疏三分。此般虽难得知交,却也能不沾染太多,让自己能全身而退。”
很好,动作神态皆100分,看你丫头还敢小瞧我。
“阿姐,回见。”
“咦?”
这才回过神来,雨霁半个人都已经出了门了——
“你个臭丫头。有没有认真听我说啊!!!!!”
雨霁吐吐舌头——老姐真的发飙了,可是——连她自己都没出去过,那经验从何谈起啊。听了也没用。
“好好,我有在听哦。”
不满足她一下的话等出门都八百年之后了,还让不让人出山了啊。
云销并不知道雨霁在想些什么,只是看了看她的手腕,压低声音道:
“小霁……”
“嗯?”
云销还是不放心,小妹聪明,她比谁都清楚,可毕竟从未出过山啊,此般……
“小霁,我看你还是向父亲大人服个软,算了吧,别出去了,我怕……”
“不可能!”雨霁抬步就往外走,语气颇不和善,“要我向老东西低头,永远不可能!”
老东西,有十几个女儿,凭什么非要我嫁给冥王,真看我现在这模样好欺负么。
我才不要,我才不要步他的后尘!
云销知道雨霁的脾气,方才的话已是犯了她的禁忌,遂也不便在这上面纠缠,而是转向了更为实际的问题。
“雁阵师兄已出山两年了,若实无他途,你可以去找他,反正别在十七岁前认了龙主就成,否则一定会天下大乱的,到时谁也护不了你。”
“知道啦,你好啰唆哦,真不知道姐夫怎么受得了你,我又不是没出过……”
“没出过什么?”
雨霁顿了顿,道:“突然忘了要说什么了。对了,阿姐,你刚才说的还剩一分是什么?”
云销不疑有他,认真地道:“只一分权衡。”
“权衡?权衡什么?”
雨霁约摸知道云销会说什么,只是按照她的性子,应该不会这般。
“权衡——此人该救,该漠视,还是该害。自然,害占主要,这是危急关头不得已的自保,我不希望你害人,但也比你自己受伤害来得强。”
雨霁看了看云销,有些讶然——素来仁慈的阿姐竟会说这些,习惯性地抚抚心口,雨霁对云销笑了笑,走了。
只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云销忽略了一件事——从未出过山的小妹,为何会对出山的时机把握如此自信,以至于向来防着父亲的她,竟毫不忌惮此次出入之匙掌管之人——他们的父亲,天家的这一任族长白。
雨霁也不担心云销会看出些什么,只习惯地摸摸心口,熟门熟路地去到隐地掀开暗道。
阳关路不好走,还有此路嘛,大不了让鲨鱼送我一程。
某日,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蝴蝶飞来飞去最后停在了一堆泥巴上。
(以上纯属某个临窗之人臆想的开场白。)
彩彻领着一干仆役到旗语楼小憩,立马便有利索的小二前来接待,热络得仿佛是见着自己的亲爹一样,这也难怪,谁都知道这个十二岁的小娃娃是财神爷——河西四富之首,西门亭唯一的宝贝孙子。
彩彻看也不看小二,径直走向自己惯去的雅间,忽视了小二脸上的难色。
“咦?”
看见里面有人,在确定不是用来打扫的某某某后,彩彻怒极,挑开帘子冲进去,指着某人——
“你,出去!”
雨霁看了看小娃娃的装扮,又看了看小二和仆役的阵势,面色平静,却也丝毫不怠慢,快速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本以为会遭到反抗的彩彻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这样?
以前那些人,怎么说呢,不一样。
雨霁牵了马,大摇大摆地走出旗语楼——很好,刚吃完,没付账,省了一笔。
下台阶时看见两个人,皆是玉颜公子,气质各有千秋,只是其中一个的打扮稍逊一些,看来家境并不富裕。
“三月后,与君共赴朝阳阁。”
各个行礼,随后转身而去,那衣着稍逊的公子从雨霁面前走过,一种陌生而又明了于心的气息传来。
天子气。
作为天家的人,她能感觉道——这两个人,均有帝王之气。
只可惜啊,雨霁摇摇头,选出来的人不是她,收集天子气不是她的工作,再说她也不想为老东西卖命,只不过——那位华衣公子,似乎在哪儿见过。
每次出来都和师傅在一起,到底在哪儿见过呢?记忆中没有,可又分明很清晰,只隔了一层什么,有种,莫名的感觉。
反正没事,三个月后再会会吧。
这样想着,她牵着那匹老马,缓缓走入人群。
问清朝阳阁在哪儿,距离多远之后,雨霁备好干粮,准备慢慢走去,途中四下瞧瞧,才刚出城便已过了三日。
放马儿自己去找水喝,雨霁独自在树下纳凉,闭眼之前看见远处跑来一个小黑点,由远及近,那是……那让她吃了霸王餐的小少爷?样子好像有些不对劲。
再近一些才发现,他的神色极为复杂,惊恐中渗着浓浓的恨,衣着已不似先前那般光鲜,小厮打扮,形容甚为狼狈。地,有一种不寻常的震动。
“七个。”
雨霁在心中默了默,估算着那小子被追上的时间——现在起身离开的话,会在距离一百步时被发现,此情可推——自己会被顺便灭口,所以,躺会儿吧。
打定主意后,雨霁躺下装死,半人高的荒草将其完全盖住,风过,片片树叶落了下来,一抹清凉的绿停留在了她白皙的额际。
“驭——”
七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将彩彻围在了中间,轻蔑地看着那企图以匕首自卫,身体不住颤抖的孩子。
“西门亭的金库钥匙在那儿。”
彩彻吓得口不能语,只能像头受伤的小虎般挥舞着唯一的爪子——匕首,伴以不成音的吼叫。
“留口气,把手脚打断带回……”
“去”字尚未吐完,彩彻突然间向那发号施令的人冲过去,扬起匕首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刺入马的眼睛,马儿疯狂地扬起前蹄,那男人未防备,险些摔下来,余人具是一惊,趁此机会,彩彻又欲攻击另一人的马,但未得逞,被那人一脚踢出很远。
确实很远,再加上彩彻又跑了会儿,他们又追了会儿,使得某人的隐藏显得如此脆弱。
“麻烦,杀人也不多远点。”
奔跑着的彩彻只听到一声低咒,还未弄清怎么回事,耳际便响起了一阵奇怪的——曲子?
他着了魔一般停下来,任凭那些人再次围住自己,但奇怪的是他的恐惧已经没有了,耳朵听到的,脑中浮现的,心中回响的,全是那曲子!
男A挥剑砍向彩彻的右腿,彩彻竟似有神助般早做出遇见,轻松躲过了攻击。BC如法炮制,,皆被轻松躲过,他的速度并不见得有多快,但每个动作都严格遵循着正确的躲避步骤,没有一丝一毫华而不实的移动,遂让七人连击数次皆未得手,恐慌地看着四周。
他们也注意到了,是曲子的关系。
正惊咤之时,颈上一凉,三人倒了下去,无声无息,喉间皆有条细细的线,很细,所以,所以割起来不用太大力气。
另四人知道遇见了高人,便不做纠缠,纵马逃走了,只余彩彻呆呆地看着那沾血的匕首。
那三人是自己杀的?
眼前一黑,随后,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