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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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昊很郁闷,自从那个晚上被某人莫名其妙训了一顿后,他再也没见过萧涵。他嘀咕萧涵这辈子肯定是他的克星,从遇到她开始,他就跟挫败感成为难兄难弟。
欧阳昊刚开始会注意萧涵是因为她的成绩,入学第一天,他就在公告栏上发现,有个叫萧涵的女生就以比他高了一分的成绩让他屈居全校第二。这让一向自我感觉甚好的欧阳昊备感不甘心,并好奇是怎样的女生赢了他。后来被分在同一个班以后,他发现这是个安静的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她存在的女生。除了和她走的较近的曾敏和张钧,她几乎不和别人搭腔。所以有好几次她晚自习不在的时候,老师总是被曾敏用什么去上厕所拉,去买饮料了这种蹩脚的理由蒙混过去,因为没有人知道上一刻她在不在。除了欧阳昊,但他从不点破。大概一个月以后他发现她不再在上晚自习时失踪。
欧阳昊因为成绩好,篮球玩的棒,还有更主要的是那张人见人爱的阳光帅气的脸,一直不乏有女生追捧,爱慕。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些聒噪的或者卖弄以引起他注意的女生,可是有时候还是会让年轻的虚荣心小小得意一下。但遇到萧涵后,他发现自己的自信心被一次次打击的破破烂烂。
起先他只是觉得她比较冷淡,不过她对别人也都这样,除了曾敏和张均。后来发现她在刻意回避和他的接触。他起初还觉得是因为女孩子的羞怯,这再一次证明自己的魅力还是不容忽视的。所以他在某天下课后截住她,笑容可掬地主动示好:“我说,萧涵同学,你干吗老是刻意躲着我,我们其实可以做朋友的。”
萧涵冷冰冰的回答一下子就把他打回冰窖:“对不起,我不觉得。拥护你的女生多的是,他们都可以是你朋友。我只是觉得你很麻烦,不想因为跟你的接触卷入是非。请你配合。”欧阳昊从惊讶到生气,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一遍遍上下折腾。
在心里骂了萧涵几十遍后,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时太低调,不够有亲和力?还是嫌自己不够优秀?还是她有自闭症,或者有啥心理障碍?不对,看她平时和曾敏张钧他们不是有说有笑的嘛。于是他开始努力让自己更优秀,更有亲和力。
在之后的时间里,一中整个高一年级的人都在议论欧阳昊。平时懒洋洋对各种比赛都不太上心的欧阳昊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停地参加各种比赛,还拼尽全力,不胜利不罢休的样子。辩论赛,演讲赛,篮球赛,运动会,一连串下来还真拿走了不少桂冠。连面对平时他最讨厌的女生们他都笑容满面,耐心有加。不过坚持没过一学期,欧阳昊就放弃了,回到了原来懒洋洋的痞样。那是因为他沮丧地发现自己无论做什么,被多少人津津乐道,在萧涵眼里那就是一个空影。他曾亲耳听到她对张钧说:“他太张扬,不是和我一个世界的。我要想安静地学习,就得离他远点。”欧阳昊听了更加暗骂自己无聊,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为了个女生改变自己的一贯原则,还是个不怎么漂亮的女生,把自己折腾的这么累。难道喜欢上她了?不至于吧。如果真要喜欢什么人,比她漂亮的,温柔的,可爱的他随时都可以挑出一大把。自己一定是犯贱了!嗯对,是自己犯贱了。想了半天,他最后决定自动自觉地跟萧涵保持距离。除了考试,两个人在成绩上不分上下,又都较着一股子劲,所以通常是如果这次是萧涵第一,下次就会被欧阳昊超过,再下次萧涵又会赶上来。总之是两个人稳占着年级前二的位置,轮流坐庄。老师非常满意他们的竞争状态,一直鼓励其他同学也要向他们学习。
欧阳昊决定跟萧涵保持距离后,他其实又忍不住多管闲事过两次。一次是高一快结束的时候,他打篮球回宿舍的路上,看到萧涵正和一个看起来保养很好的中年女人在说话。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也能看到萧涵紧抿下巴,面无表情。以他对她的了解,这个表情好像表示她开始生气了。欧阳昊告诉自己不能多事的,可是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隔着两棵树的距离,她们的对话清晰的传了过来。
“萧涵,他现在为了你不但逃课,还学会撒谎,我做梦也想不到他会变成这样。”
“他今天肯定会来找你,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理由,可是我希望你能断了他的念头,让他可以安心学习,他爸爸对他期望很高,我不希望他以后后悔。你——好自为之吧!”
萧涵一直低着头,咬着下唇,直到那人说完,她才吐出一个字:“好。”
那女人走了,萧涵却立在原地,很久都没动。欧阳昊一直站在她后面也不敢走近,等到萧涵缓缓离开,他才跟着调转方向转身离开。
另外一次就是高三那年临近高考的时候。那天一直下着细雨,欧阳昊不耐烦带伞,就拿起课本挡在头上往教室跑。不经意抬头间,却发现那傻丫头不知道为什么坐在那倒计时牌里发呆,身上淋的湿透,也不知道淋了多久。行动快于心理,他一边暗骂她笨蛋一边跑了过去。
“你有病呀,没事坐这淋雨干吗?”欧阳昊声音比人先到。
“喂,你没事吧?”发现萧涵不理他,他上前轻推了她一下。
“我没事,只想坐会,你别管。”虽然声音很轻,但她终于有了反应。
欧阳昊深刻地在这个丫头身上体会到什么是好心没好报,于是心里一横,转身就走,走了大概一百米开外,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下,结果就看见她歪歪斜斜快倒下的身影。他跺跺脚,又往回跑,不顾她的反应,一把抱起她就往医务室跑。之后,萧涵生了场大病,病好后她变的更加沉默,冷淡。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成绩开始下滑,上课走神被老师点名,被老师叫去单独谈话,甚至欧阳昊也被班主任叫去过几次问她的情况。可萧涵一不解释二不改正,仍然一副冷漠的表情。这让欧阳昊也看不下去了。那段日子,萧涵要死不活的样子让欧阳昊觉得就像是自己喉咙卡了根刺一样难受。他用刻薄的语言激她,他说有本事你就跟我在高考比最后一次,别让我看不起你。也许是激将法有了效果,又或者她自己想通了,她恢复了正常学习,为高考做最后的准备。欧阳昊喉咙里的那根鱼刺也随之下去。
现在终于考完了,欧阳昊一身轻松,唱完一首歌后,他就习惯性地搜寻那个安静的身影,终于在门口看见了阳台外面抬头看天的萧涵,她整个人似乎笼罩着一种他无法明白的悲伤。欧阳昊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本来想说的是要不要和他考一个大学,或者再不济就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可以联络,可是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了样,他更不明白的是自己碰到是哪个导火线,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碰成了炮灰。
结果本来怀揣惜别之情的欧阳昊在高三临别前以结实地挨了一顿她的邪火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