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端木凌绪起身，取了一方白绢将手指细细擦拭，很嫌恶的将白绢甩在凌羽脸上，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呢？你的请求，一文不值。”
    凌羽愣愣地看着端木凌绪，一时间无法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听到一阵一阵的沉闷的击打声和压抑的呻吟。
    凌羽怔怔地看着鞭子一下一下地落在地上的人身上，原本已经血肉模糊的人只是微微抽动，没有多大反应。不是不疼，只是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连呻吟都是那样轻微而支离破碎。凌羽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木木的，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死了就直接丢出去，丢远些，别污了地。”端木凌绪冷冷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凌羽见他离开，这才缓过神来，疯了一般拍打着木栏，嘶喊道：“不要走……回来……求求你……饶了他……饶了他吧……回来……不要走……”
    听到凌羽撕心裂肺一般的喊叫，端木凌绪只觉得心下一颤，微微顿了顿，却只是抿了抿唇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今日若是一时妇人之仁留下了莫流戈，他日定是后患无穷。
    看着端木凌绪慢慢离开，直至看不到他的身影甚至连他的脚步声都已听不见，凌羽眼中才淡出彻底的绝望，却依旧不依不挠地拍打着木栏。双手已经血肉模糊，凌羽却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下一下，很用力地敲打着，嘴已经溢出了鲜血，还是坚持着嘶喊着，只是声音却是听不见了。
    纵使见过了许多惨绝人寰的事，牢头还是觉得这场景着实有些触目惊心，心下一颤，便一咬牙，下定决心对行刑的小卒道：“早些弄死丢出去罢，莫要这般折腾了。”
    “是……”两个行刑的小卒已经打红了眼，正是兴奋不已，想多折腾折腾，手下留了几分力道，听老头这般说才不甘愿地应了一句，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鞭鞭入骨。
    “不！！！！”凌羽见状猛然睁大了眼睛，眼角受不住被撑裂，眼泪混着鲜血流下，如同血泪一般，红艳、妖娆、凄厉。
    牢头见状微微叹息，伸手取过小卒手中的鞭子，向莫流戈道：“长痛不如短痛，你到地府投户好人家去罢。莫要怪我。”
    莫流戈已经是神志不清，闻言却是露出了一抹解脱的笑意。
    终于……要死了么？
    死了就解脱了罢？
    死了就不必再为那三十万大军的覆灭而愧疚。
    死了也就不必再忍受这般非人的折磨了。
    牢头喊了句“一路走好”便将鞭子甩向莫流戈，已经被血染红了的鞭子灵巧地绕住了莫流戈的脖子，牢头用力收紧，半晌，见莫流戈脖子微微一偏，没了动弹才将鞭子收回。
    “看看断气了没，断气了就弄出去找个地儿丢了。”牢头微微喘气，交代了两个小卒便离开了。
    这太造孽了，多几次的话，估计他也得被折腾死，这活计真不是人干的，真不如离开回去找个地买几亩田过些个安生日子好，人虽是累了些，起码不会这般折腾人。
    凌羽看着两个小卒试了试莫流戈的气，然后像是拖布袋一般将他拖了出去，偌大的囚室便只剩下他了。
    方才他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目的红，而现在，他眼中只剩下一片不见光的黑……
    “呵呵……呵呵……”凌羽无声地笑了，怎的也忍不住。
    是他害死了莫流戈。
    是他害死了青越三十万好儿郎。
    为何他们都死了，他却还活着？
    他才该死……
    他才是该死的那个……
    死罢……
    茫然间，凌羽将手腕伸到了嘴边，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