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武当山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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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起了大雪,洒落大地。
冷淡独自一人,默默地站在后山山顶,遥望着迷茫灰暗的武当山,雪绕山峦,空林寂寂,一地的寒冷。
苍白的脸色在雪光下,白得可怕;风过疏林,扬起她紫色的衣袂,在静谧中,迎风独立,何等的悲凉,何等的决绝。手轻轻握住剑柄,烙印在心底深处的仇恨,随着她的杀气,一丝丝,凝聚瞳中,比风雪更冷,更慑人。
她在等待,一直等待着更好的机会,可以将沈浪涛杀掉!一定可以杀了他!冷淡心里暗暗安慰自己,用了十八年的岁月等待,手中的剑,已无懈可击,没有人,可以再从她的剑底逃生!她的母亲,绝对不允许她再次失手,否则,死的,只有她自己。
想到此处,手用力捏紧剑柄,指节泛白,十八年的岁月,并不短,十八年的痛苦,却漫长,日日夜夜折磨自己,时时刻刻凌迟着自己,日不能安,夜不能寝。她一定要让他们,为凤凰山庄付出代价!
这时,不远处传来细细的脚步声,打断了冷淡的思绪,她蹙起了眉,隐在一株大树后,一动不动。可以在武当后山来去自如的人,只有武当派的道士。她讨厌道士,尤其是武当殿里的道士,个个对她心怀敌意,好像有深仇大恨一般,充满了痛切。
脚步声渐近,只见两条人影从山坳里的石阶上走来,踏着积雪,竟是沈浪涛与沈红萼父女二人!冷淡瞪着他们,眼里露出了冷酷的笑意,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绝好的机会,终于等到了!
沈浪涛脸色阴沉,眉宇间布满了怒气,沈红萼却一言不发,轻咬唇瓣,明眸似水,样子楚楚可怜;父女二人相对而视,却默默无言。
沈浪涛冷哼一声,沉声道:“这几日来,你都在陪着爹爹,江无痕没有过来看你吗?”沈红萼轻轻嗯了一声,眸中带着淡淡的忧伤,道:“他。。。。。。他都在僻尘后院里,守着她。。。。。。”沈浪涛面色铁青,目露寒光,冷笑的道:“哼!他是你是未婚夫婿,怎能由得他与别的女子一起?他不顾及身份,我还要顾及身份呢。”
沈红萼泪水盈盈,神色凄楚,颤声道:“爹爹。。。。。。”沈浪涛怔怔地凝神着女儿,不禁长长一叹,抚着她的秀发,道:“萼儿,为了他,委屈自己,何苦?”沈红萼默然一笑,道:“神剑公子,名动江湖,女儿一直倾慕于心,只要他会留在女儿身边,再苦,也无悔!”
冷淡心一僵,她,对江无痕的情,竟是何等真切,何等痴心。莫名的忧伤,渗入冷淡冰封的心田,隐隐生痛,她与他,都不过是天边动荡的流云,谁也留不住谁,谁也抓不住谁!只有沈红萼,名门之后,门当户对,才配留在江无痕身边,一辈子,携手偕老。
沈浪涛满脸怜惜,道:“萼儿,既然你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你可以干涉他的自由,也可以制止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沈红萼怔怔地望着父亲,道:“可以吗?爹爹。”沈浪涛看着女儿无助又悲哀的眼神,心中一痛,点头道:“可以的。”
沈红萼黯然一笑,道:“爹爹,他对我而言,人如寒星,光芒四射,却又遥不可及,我像飞蛾扑火般,只想留在他身边,就算是一刻,我也心满意足。”沈浪涛心揪了起来,刺痛难言,女儿的痴情,可以打动江无痕的心吗?
沈浪涛温言道:“萼儿,不论如何,爹爹都会保护你的,绝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害!”沈红萼幽幽的道:“爹爹,他。。。。。。对我冷冷淡淡,客客气气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他。”沈浪涛眼中掠过恶毒的微笑,道:“用你的身份留住他!这招是最有用的。”
沈红萼怔了怔,道:“身份?如果他不在意女儿的身份,那女儿岂不是。。。。。。”沈浪涛摆手止住她,冷笑的道:“他是江湖人,就知道江湖的规矩!”沈红萼咬着唇,道:“如果他顾及到了我,就不会救那妖女的性命了!”泪水滑落脸颊,纤美的双肩在轻抖,哽咽道:“爹爹您没看见,那妖女自刎之际,他想都没想,救下了她;那时,他的神情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