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刁蛮公主(1)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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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云龙惊愕之余晓得无法隐身,索性从容走出来,边走边冲二人抱腕,并怡声歉然道:“鄙人司马云龙,初到贵庄,见到一切均感好奇,故信步来到这里,无意中窥见二位姑娘对艺,并非有心,请二位姑娘宽宏大量,多多包容、多多海涵则个。”
    白衣少女初时以为月儿在哄骗自己,岂知背后果真有脚步声、说话声,愕然之下感到声音虽动听可颇为陌生,忙转过娇躯相顾:来的竟是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虽然面有歉色,可眼中竟流落出万种情意。一愣之下,心中不自主的一颤,与他的目光一触,立感既惊又臊,满面绯红,迅速垂下了头,可未过片刻忍不住又抬起了羞涩、红晕的玉面去仔细端详款款走来的这位似曾相识的佳公子。
    司马云龙见少女年纪与自己仿上仿下,鸭蛋脸儿上尽书天真,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红艳迷人的小口旁边有二个迷人的酒窝,这更加显得她纯真可人、观之可亲。与她目光一触,立地怦然心动,两颊微有发烧之感,并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月儿立时恍然:“啊,原来公子便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庄上新来的贵客呀!失敬、失敬呀!”
    司马云龙拉回不敬的目光,含笑道:“客气了,错本来就在鄙人。”
    “呀,你不就是司马叔父家的龙哥哥嘛!”白衣少女满颊愤兴、愉然之色。
    司马云龙道:“不才正是司马云龙!”随后又冲白衣少女一抱拳,问道:“请问姑娘的玉名是……?”
    白衣少女倒不滞泥于俗礼,咯的一声娇笑,丕是大方的自我介绍:“问我呀?我叫陈凤如,听爹娘常常说起你,说你比我大一岁。你不必姑娘、姑娘的叫我,叫我小妹就可以了。”一指身侧的月儿:“这是月儿姐姐,名是我娘的丫鬟,实则是我的大姐姐。”不禁嫣然一笑,更显得娇媚动人、柔美万方。
    司马云龙道:“啊,小姐原来是庄上的千金……”
    “嗨,我说司马云龙,你怎么还叫我什么千金呀?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你应当喊我小妹的呀!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不加个称呼无法开口,我倒是很高兴你在我的姓后面加上女侠二字。嘻嘻!”陈凤如觉得千金小姐那种安静娴熟与自己的性格格格不入,而自己好动又喜欢习刀剑,所以相比之下她心里更加乐意人称女侠。
    这位自称叫陈凤如的娇小姐确是陈昌夫妇的独生千金、掌上明珠,前些日子,陈夫人教了女儿一套刀法,陈凤如苦习几日,感觉刀法精进不少,便硬拉着月儿在此对斗拆招,几招下来便击败了月儿,自我感觉良好,只是感到意犹未尽,所以不依不饶。
    司马云龙道:“好的,叫小妹就小妹吧!”心下实在想不通,这位陈家大小姐这般任性刁钻,哪有称之为千金小姐反而不快之理?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心目中的龙哥哥呢!”陈凤如突而神秘兮兮的一笑并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司马叔父的武功极为高强,这个我是亲眼目睹的。龙哥哥,你是司马叔父的爱子,必然已经深得叔父的真传了。对不?”
    司马云谦然答道:“不敢说已得真传,不堪入目的粗糙小技倒也练过几日,难以见人的。”
    月儿道:“到底是读书人呀,说话都这么谦虚呀!”
    “妙极、妙极、妙极!”陈凤如兴奋之下手舞足蹈。
    司马云龙微微一怔,不明了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招来佳人的嘲笑。耳边听月儿不解的问了一句:“小姐,妙什么呀?”
    陈凤如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月儿身前,兴味盎然的道:“月儿姐姐,这回有了龙哥哥,我放你的假了,对你而言不是一件妙极的事么?云龙大哥已得司马叔父的真传,武功自然不可小视,正好与我切磋武功,惟有胜了龙哥哥这样的高手,方显本女侠刀法不凡,对我而言岂不是一件妙极的事么?”
    司马云龙想来她是女孩子,又系自己的妹妹,自己身在她家作客,从任何一点出发,都不能与她兵刃相见。尔乃,道:“不!小妹,万不可开这个玩笑,你我兄妹大打出手,一旦为外人窥见,成何体统?再者,伯父、伯母倘若知晓,必定不豫,乃至于会重重责罚你我的。”
    陈凤如双刀一交,据理力争:“龙哥哥,你多虑了,我们兄妹切磋技艺,互相学习对方的长处,二老知道后欣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责罚我们哪?”
    月儿也想见识一下逍遥山庄少庄主的本事,便微笑道:“公子,你太谦虚了,你不是外人,乃是小姐的兄长,如今正值我家小姐在兴头上,你好歹陪她走上几回合,玩笑似的切磋一下又有何妨?再者了,纵使你的剑法无比精湛,我们主仆也不会偷习一招半式的,这是江湖大忌,我们主仆虽然读书不多,可还是知晓的,你不用害怕。”
    陈凤如见月儿在旁帮腔,更是勇气大增,争强之心渐添,忙道:“龙哥哥,我看你是孤芳自赏、目中无有别人,见小妹是女流之辈,益加瞧我不起,不屑与武功低微的小女子切磋。是也不是?”
    司马云龙连忙摆动双手:“不、不、不!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月儿又问:“那你因何这么固执呢?”
    陈凤如紧接着措辞强硬的说道:“不论怎么地,今日这场比试较量,龙哥哥你是摆脱不了的,小妹何时将你手里的兵刃击落,比试何时宣告结束。”突见到他赤手空拳,拍了拍脑门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惊笑道:“哎呀,我说你干么不与我比呢,原来手里没兵刃呀!可也是,没兵刃又如何与我在兵刃上一见高下?嘻嘻,疏忽大意了!不怕的,小妹我帮你借一把剑。”扭头对身侧的月儿道:“月儿姐姐,将你的长剑借给龙哥哥一用吧!”
    “婢子唯小姐之命是从!”月儿唰的一下,手中剑一顺,将剑柄递于美少年:“公子,我的剑不怎么好,你就将就着用吧!”
    司马云龙知道假使不与如妹比试,自己甭想离开,但又一想,比试又算得了什么,自己也不是没有学过剑法,难道会不及一个天真可人的小姑娘?退一万步说,纵使真技不如人,她也不会不依不饶的要自己好看。哎呀,伯父、伯母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又身为兄长,怎么好有与她真比之心呢?算了吧,倒不如假与她草草拆上几招,巧妙的一败,逗她一笑也就成了。心中有此计较,便自月儿手里接过明晃晃的利剑,横剑胸前,手捏剑诀为礼:“小妹,客不压主、大不欺小,你先进招罢。请!”
    “爽快,这才是堂堂须眉大丈夫呢!如许说来,多多得罪啦!”陈凤如话音甫歇,晃动倩影捷飘向佳公子,双刀齐飞,一招二虎下山当头劈落。毕竟是女儿家,连钢刀的周围均有香风匝绕,招式在快捷上还算勉勉强强,力道却远远达不到要求,显然她的内功修为尚浅。
    当当轻响,司马云龙吃力的封出双刀,长剑嗡嗡作响,手臂则发麻,感到对方刀上劲力不凡。他纳闷何以他一个男孩子的力道反而不及同龄的弱女子哪?这是因为其父仅教了他一些剑招,从未传授过内功心法,其父曾经严令他与任何人争斗,所以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然高估了自己。然而,陈凤如在习刀招时兼修内功,虽然所习的并非上乘内功,可几年的时间下来在体内多少也储了几丝真气。内功刀招并用,自是使身无内力的司马云龙感到惊奇和吃力。司马云龙不敢多想,反手一剑,已然开始回攻,出剑毫无力道,使剑快捷凭的无非膂力罢了。
    陈凤如自然也不知其中原因,只道大哥在内功与兵刃上均不及自己,左手刀铮的挂出长剑,右手刀呼的一声扑向大哥肩头。她是认认真真的对待眼前的这场打斗,想大哥毕竟是司马叔父的传人,必定留有后招。她这一全力以赴不打紧,司马云龙自是越发感到吃不消,大骇之下,一面撤回长剑,一面狼狈万状的后退。
    陈凤如当下晃刀变招,双刀如两只白色蝴蝶,翩翩舞来煞是美丽,一上一下飘向他胸前及小腹。司马云龙使尽全力,飞出手中剑,绞开刀后一沉,指向她的肩头。陈凤如一笑,左手刀去挂剑时,右手刀直抹向大哥持剑的胳膊。司马云龙啊的一声惊叫,觉得小妹已用杀招,立时匆匆忙忙抽剑右闪。陈凤如一招走空未停滞不前,双腕一拧,双刀如蜂苦苦追逐它的花香——司马云龙。
    如许未过十余招司马云龙已无力还手,虽然在苦苦躲避,然而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双刀的纠缠,他像是赖账不还者,双刀像身后逼债的债主。陈凤如见大哥又一次通过后退避开,刀上一加力,更捷的捅去。
    司马云龙见双刀如两条清河涌来,这招双凤穿花比上招更凶更辣,不消说她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自己。他匆匆后退,突然脚下石头一绊,又见小妹的刀已到,不想倒下去已经不成,毕竟事出乃是始料不及的。这么一来,双刀固然被他给闪开了,可人则扑通一声,十足十摔了个大跟头,腰背、后脑无有一处不感到痛苦不堪的。其实区区一块石头,对于内功不凡的高手来讲微不足道,就算给石头绊上,也完全可以在欲倒下那一瞬间一跃而起,或者内功一至而将拦路的石头给震飞,此一倒也证明了他的武功的确差劲,内功修为更谈不上。
    在月儿的吃吃嘲笑声中,司马云龙慢腾腾的爬起,一面掸去身上的尘土,一边愧色满面的说道:“罢了、罢了,如妹的刀法高明之极,愚兄望尘莫及,今日心服口服了。”他的败固然是照所预想的狼狈许多,但心怀宽广的他并不斤斤计较。想自己一败,再加上这句话,必然会博得小妹一个笑脸。
    不料适得其反,陈凤如的脸上反而蛮不讲理的说道:“司马云龙,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你我不过是比试一下武功,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何苦来的用诡诈的伎俩、乍败来敷衍我?”
    “小妹,我真的是不敌你,你何以说我是有意敷衍呐?”司马云龙大惑不解的问。
    陈凤如咄咄逼人的说道:“你别以为我是什么事也不懂的小女孩,便想轻易的骗了我。哼,谁人不知你司马家的剑法颇为不凡,你深得叔父的真传,又已经苦习这么多年,纵使不及我,也不至于这般不堪一击。再来说说你诈败的方式,你是练了数年武功的人,又怎么可能为区区一块小石子给绊住而躲闪不了呢?你不躲闪肯顺坡下驴倒下去,你肯定是想到了,你一旦胜了我,我父母必然不悦,我也肯定会不高兴,不如来一招将计就计,赢得我一个微笑就此了事。你这么诈败,根本不是让着我而是瞧我不起。哼,当真是其心可诛呀!”
    司马云龙听她言之凿凿,根本不容自己加以辩白,不用她讲,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苦习几年的剑法竟如此不中用,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陈凤如见他无词相驳,便道:“啊哈,怎么样呀?龙哥哥,诡计给我揭穿了,是不是理屈词穷了呀?”
    “小妹,只要你能开心,只要不逼我与动手,你怎么讪笑愚兄均可以。”司马云龙心下对她的步步紧追虽不快,但怎么也无法令心中的星星怒火燃烧起来。
    “哎唷,龙哥哥,我怎么敢姗笑你呢?不过,只要你跟我继续比试,我才开心。”陈凤如一付刁蛮无理的架势摆了出来。对她而言,自出生至今,无人敢不从她的心意,无人敢明目张胆的欺骗她,而司马云龙虽听命,但给自己竟然敷衍,不能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司马云龙心想她一定要与自己继续比,摆明了是有心让自己出更大的丑。心有此念,不豫又重一层,遂正言说道:“小妹咄咄逼人,有意相讥于我,请恕愚兄无礼,不能奉陪了。告辞!”将长剑递给月儿,意欲抽身离摆脱小魔星的纠缠。可月儿因未得小姐首肯,未敢伸手接剑。
    “哼,我说要重新与你比,如今没有比,你想溜之大吉,门儿都没有。你给我接招!”陈凤如不容他将剑递出、转身离去,二次跃上,双刀舞开卷着地上的竹叶,裹着玉体所发出的香气,以一式左右开弓,齐奔少年公子的双肋扎去。
    “小妹,你何苦紧追不舍、不依不饶?”司马云龙抬剑将双刀一一封出,但是他并未顺势翻剑还击。
    “我说过,不打飞你手中剑,咱们今天的比试就不算分出胜负来,胜负未分,我岂能让你离开呢?”陈凤如抽刀变式,推向他胸前,刀风凛冽,刀气连接。司马云龙既有些气愤,又感到可笑,还有些无奈,见她这招来势更捷,忙飞身向左相避。陈凤如左手刀抽回,走空的右手刀一翻,顺势直削佳公子腰间。
    锵的一声响,司马云龙舞动长剑颇为吃力的将刀搪出,可是深感虎口发痛,右臂发麻。猛然见她左手刀当头砍下,不暇细想,慌忙抬剑相架。但是,当剑抬出时,才发现她的刀并未真切下而是虚晃一下。使人更加惊骇的是她纤足直向自己胸前踹来,速度之快宛如风行。轰的一声,司马云龙被踹出,二次躺在地上,这次倒地在狼狈的程度是上一次无法比的。
    噗的一声娇笑,陈凤如将双刀交给走上来的月儿,几步抢到他身前,赔笑道:“对不住,龙哥哥,看来你并不是有意深掩真功夫,而武功不济呀!”伸出小手将客人扶起,又亲手掸去他身上的尘土,志得意满之下认为自己的武功不负女侠之称。
    司马云龙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微有不快的说道:“我丑出到了家,这一回你的笑一定是出自肺腑的嘲笑吧?”
    “啊哟,出自肺腑就出自肺腑,干么非得加上‘嘲笑’二字,怪不刺耳的。龙哥哥,这么说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要知道我未将你手中剑打落在地,已经看在你是大哥的份儿上,给你好大面子了。你这么说,可真真是太不讲理了。哼!”陈凤如猛地抽回双手,又一跺脚。这可真是令人哭笑不得,不讲理的人明明是她,偏偏倒打一耙。
    司马云龙也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小妹,你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生气了,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不讲道理了、太霸道了,总而言之,错是我一个人的。现下我败也败了,你气也泄了,你就别绷着脸了。”将长剑又还给了月儿。
    “就是么,本来就是你一个人的错,我家小姐无论做任何事、说什么话,那都是正确无误的。嘻嘻!”月儿接过长剑并还入匣中。
    陈凤如格格娇笑,天真的脸上尽是满意的笑怿,两个小酒窝更加迷人,她也知道司马云龙、月儿所说的乃是反话,可她并没有不高兴,毕竟今日这事自己做的的确有点儿过火。淡淡的道:“好,既然龙哥哥承认了,那此事就此掀过去,本女侠也就不深究了。嘻嘻!”
    司马云龙、月儿相顾一笑,司马云龙非常郑重的询问:“小妹,我看你的刀法颇为不凡,是谁传给你的,这刀法叫什么名字,出自那一门派?”他知道上乘武功不是随便想学就能学的,首先得拜在一个在江湖上大有名气的门派内,他们才会传授武功。
    陈凤如见大哥佩服不已,自豪、自满一拥而至,道:“这是一套峨眉刀法,自然是出自中原武林八大门派中的峨眉派了,乃是娘不久前亲自传给我的。龙哥哥,你不知道的,这套刀法在江湖上是大有名气的。”实际上,这套刀法无非是峨眉派习刀所必须习的基础刀法而已!
    “我来此的路上听人说江湖上有八大门派,你连其中的峨眉派都知道。小妹,你可真是了不起啊!”司马云龙一竖大拇指,满面钦佩。
    陈凤如非常自满的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连这些门派的掌门人的名字、成名的武功、所有的兵刃,没有一样是我所不知道的。就说在咱们中原武林中就有八大门派,四川峨眉派就是其中之一。”
    “那么峨眉派的掌门人又是何人呢?”司马云龙难耐好奇之心。
    陈凤如道:“龙哥哥,这一下你可是问对人了。峨眉派与别的门派不同,上下均是出家的女尼,掌门人是中原武林八大掌门人之一的绝尘师太,有个挺美的外号,叫‘冷面观音’。”
    司马云龙又问:“那么其他的门派的情况呢?”
    陈凤如有意在大哥面前卖弄,如数家珍般的介绍:“嵩山少林寺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自是八大门派之首了,他们的住持是悟静老和尚;武当派的地位与少林寺并肩,掌门是玄真真人,这老道的剑法可是比龙哥哥你的剑法强上千百倍呀!华山派的掌门人是岳镇龙,有个‘玄阴剑’的绰号,也是以剑法成名的;四川除了峨眉派之外,还有个青城派,掌门人路子安有个‘飞云笑天’的美号;丐帮能被人称为天下第一大帮不是因为帮中人人均是高手,而是帮里的叫花子人数是各大门派之最,帮主是‘追魂索命掌’江振天;在太原也有两大门派,一个是天下第一大山庄万元山庄,一是三江帮,万元山庄庄庄是‘双笔判官’郑万元,三江帮帮主是‘金锏水上漂’李志成,他们一个以双笔成名,一个以双锏成名。龙哥哥,你知道么,其实在武林中与这八大门派并肩称雄的,在大漠、南海、塞北均有一个门派。”
    司马云龙紧紧追问:“快说说,这三处所居的是什么门派?”
    陈凤如柔声道:“在万里大漠称霸的乃是瀚海帮,帮主乃是‘大漠亲王’韩金龙,爹说他所使的乃是两柄没有剑刃的重剑,我弄不懂,剑没有剑刃又如何伤人呢?而爹则说剑手体内浑厚的真力可以化在剑上为剑刃的。想想看看,把剑习到了这种地步,天下中还有谁是敌人呢?嘻嘻,龙哥哥,你在剑术上的境界可到这种地步了么?”
    “取笑了,如果我的剑术真到了这种境界,也不至于二次跌倒了。”司马云龙笑的同时又问:“还有另外二门你为什么不说呢?”
    “别说,这话还真像你刚才摔的跟头,挺实在的。”陈凤如嘻嘻的一笑,继续说道:“塞北门派不少,其中以金刀堂为尊,堂主公孙剑更有‘塞北第一刀’的绰号,爹说金刀堂有一处是最令世人所羡慕的,便是堂内收集了无数的刀法秘笈;想想看,天下所有的刀法一个人全会使,那么他还能是天下第二刀么?南海有座蓬莱岛,岛主是位奇人,叫‘小如来’司徒文远。这些人与事乃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龙哥哥你难道一点儿也不知道么?”见他惭愧的点点头,得意的道:“哎呀,真真是枉称了武林世家的少庄主啦!”
    陈凤如的话没令司马云龙发火,他也清楚连江湖上最起码的人事自己也不晓得,真是不配称逍遥山庄少庄主。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小妹,你也没有出家门,这些是听谁讲的?”
    陈凤如道:“这话问得可真是够滑稽可笑,你家是武林世家,可也别忘了,我爹娘均是被江湖上的人尊为大侠、女侠的高人。而我又是他们的独生女儿,这些事在我的请求下,两位老人自然不会不说的啦!”
    “不消说,在江湖知识上我又输给你了,你不愧是习武之人啊!今日这一输,我是既佩服你的刀法,也佩服你的见识。”司马云龙言出五内。
    陈凤如异常满意的一笑,比将他击败时更加高兴,毕竟这一次他对自己是心服口服,说道:“龙哥哥,慢慢的你就会知道的,我让你佩服的可不止这些哟!”
    便在这时,走来一个老媪,说晚餐好了,庄主、夫人请小姐、公子去用餐。
    “好,我们回去用餐!”陈凤如咭的一笑。
    司马云龙点点头,跟着三人走到月亮门,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脏手,道:“小妹、月儿姐姐,你们先请,我回房洗把脸随后就到!”
    “不就是拄了两次地么,有什么脏不脏的,读书人就是事儿多。呵呵!”陈凤如与月儿相顾一笑,跟着老妈子径自去了。
    司马云龙顺原路来到自己的房间,却看见陈安在室内相候,陈安说晚餐已经备好了。司马云龙开口道了一声谢,洗把脸之后,这才跟着陈安出了客房。
    司马云龙跟陈安来到后宅,刚走到庄主寝室门前,门吱的一声由里自外打开了,闪出一位体态秀美的绿衣婢子,冲一老一少一笑,宛似三月里的桃花,甚是迷人,正是月儿。道:“司马公子,庄主、夫人早在室内恭候多时了。请!”将通往室内的路闪了出来。
    司马云龙走进内室,见室内的陈设殊是讲究,红木的床,梨木的桌椅,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室内除了有几个老妈子、丫鬟外,尚有三人在椅子上坐着,其中的中年男人正是庄主“玉面飞鹏”陈昌。少女非是旁人,正是陈凤如,粉庞如含苞欲放的花朵,纯洁可爱,两只黑亮闪光的大眼睛不停地注视着面前曾为自己二次击败的龙哥哥。
    陈昌另一侧的中年妇人即是他的爱妻,有“双刀玉凤”之号的秦美英,别看人至中年,眼角边却没有皱纹,与妙龄少女的区别紧是已婚妇人的装束罢了。她武功不凡,手中一对双刀在江湖上有一号,而且人人公认她武功远在她夫君之上。师承峨眉派掌门人门下,是绝尘师太唯一位俗家弟子,所以陈凤如甫能有机会习峨眉派刀法。在司马云龙进来之前,陈凤如正在得意洋洋的讲述着她在花园里与大哥碰见这事,只是因为唯恐父母责备,故将击败司马云龙那一幕删去了。
    司马云龙见陈昌居中而坐,忙抢上前去躬身行礼:“侄儿拜见伯父……”
    陈昌一把扶起客人,一指身侧的妻子,为他引见:“贤侄,这即是你的伯母,那便是你的凤如妹妹,见见吧!”
    司马云龙作揖行礼,文质彬彬的道:“伯母在上,小侄有礼了!”
    秦美英早已自夫君口中得知了逍遥山庄的惨案,司马云龙的一切情况她也已经尽数知晓,自司马云龙一进门起,她便仔细端详着这位故人遗孤,见他不仅仅生得仪表堂堂,且彬彬有礼,因此有说不出来的喜欢。和风细雨地道:“都是自己人,侄儿不必如此多礼,快挨着伯母坐下休息片刻。”向另一边的空位子一指。
    “多谢伯母!”司马云龙左移二步,即要坐下。
    在司马云龙尚未碰到太师椅时,忽听有个乳燕般的声音开玩笑似的灌入耳中:“龙哥哥,你就这么坐下了,不觉得太过疏忽、太过大意,以至于遗忘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大事么?”众人顺声音一瞧,开口的正是陈凤如,见她说完后兀自吃吃而笑,更显得俏丽天真。
    司马云龙初时微微一愣,有些莫名其妙,脸颊微微有一丝红潮,随即立刻明白了。忙冲陈凤如一拱手,讪讪的笑道:“唉,是愚兄糊涂大意了,倒还真的忘记了一件大事,多谢小妹你提醒。凤如妹妹在上,兄长这厢礼过去了!”
    陈凤如虽然两次击败过他,可并不觉得他怎么无能,反倒觉得与他说说笑笑颇为开心,所以才开了这么一句玩笑。待见司马云龙对自己作揖,心中更是高兴,娇俏的脸蛋上露出几许娇羞,轻声佯嗔道:“行了,不用谢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是出自真心的。对了,我娘不是已经让你坐了么,可你干么还愣着,难不成还想叫本女侠亲自请你来坐下呀?嘻嘻!”
    “不劳小妹相请,我自己坐下即可!”司马云龙颇感尴尬的一笑,坐在伯母身侧。
    秦美英见女儿对客人如此刁难,于是她将脸一绷,假作发怒,严肃的训道:“凤儿,你也忒无礼了!龙儿头一次登门,又长你一岁,你得尊他一声大哥,你怎么可以对大哥如此无礼?难道你就不怕大哥不高兴么?”又扭头对侄儿和颜悦色的道:“龙儿,你小妹自小即给惯坏了,不管对谁一味的开玩笑,不过无有什么恶意,你可千万不要介意,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司马云龙道:“伯母,您放心,区区一句玩笑话,侄儿不会介意的。”
    陈凤如为了让母亲不要生气,忙一跃来到母亲身侧,双手拉扯母亲的大袖子不住摇动,娇宠任性、嗲声嗲气的说道:“娘啊,女儿不过是跟龙哥哥开开玩笑,您别不高兴,女儿知错了还不成么?求求您了,不要不理您的乖宝贝、小凤儿,求求您了。嗯,要不然……要不然您就轻轻的打几下您的女儿、骂几句您的女儿,总之您可千万不要不理女儿呀!行吗?”
    陈凤如这一招虽然频频用在母亲身上,可却屡试不爽、当场见效。秦美英禁不住噗嗤一笑,被女儿给逗笑了,用纤指轻轻的、充满爱意的一戳女儿的额头,道:“哎,当真是哭笑不得,拿这个小鬼头半点儿办法也没有啊!”顺手一指若有所思的美少年,怡声道:“娘然虽是不生你的气了,但是你得给云龙大哥赔个不是,否则他会不高兴的。”
    “嗯,女儿明白如何做。”陈凤如来到司马云龙身前,两腮略红,向他行礼并道歉:“龙哥哥,真真是对你不住,这次可真的全是小妹的不是,你甭不开心,小妹再也不敢对你无礼了,请你原谅,我给你赔礼了。”她固是任性,可并不是一味胡搅蛮缠,她也晓得在花园中一役,自己虽是胜了,可理亏,目下正可借这机给他赔不是,大家冰释前嫌,以后他可以陪自己练刀、玩耍。
    司马云龙见陈凤如与她的母亲有说有笑,羡慕之余不由自主勾起以前与父母在一处那其乐泄泄、开心快活的生活。而今见天真可爱的小妹给自己赔不是,心情渐渐转佳,颇感有几分好笑,忙道:“小妹,你太客套了,兄妹之间说说笑笑并没啥大不了的,不必道什么歉的。”
    “嘻嘻,这可是你说的不生我的气了,以后你可不要后悔呀!”陈凤如盈盈一笑,在父母、大哥、仆人们的笑声中又坐了回去。
    丫鬟们纷纷将酒席摆上,陈昌夫妇很是高兴的与自己的女儿、侄儿围在桌前。白切肉、盐水鸭、卤肘子、烧虾、蒸鱼、狮子头……无不是佳肴,外加旨酒,皇帝所食的御膳也不过如此。四人有说有笑的用餐,席间陈昌夫妇短不了嘘寒问暖,无非是一路风尘仆仆而来累不累、乏不乏,读了多少书等等。陈凤如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诸多可笑的话语,又问问金陵有几处名胜古迹,来此路上又有什么趣闻轶事。
    对于司马云龙而言,自己成为孤儿迄今为止,这一餐乃是这段时间内所吃的最丰盛、最可口的一餐,至关重要的是通过这一餐使他又生了一些其乐融融的感觉,又有了一丝家的温暖。至此深深感到伯父、伯母的恩情深比江海,二老给自己的关怀与温暖、小妹给自己的关心、微笑,无形中使自己重温了人间至情。人在孤独无依时,需要的不是多少金银珠宝、高官厚禄、武功秘笈,而是这份人间至瑰——亲人的爱,哪怕仅仅是一句抚慰的言语、一个关心的眼神,均可令人感激得热泪盈眶,乃至于以死回报。
    四人用罢了餐,有下人上前将残席撤去并端上香茗。陈昌端起盖碗品了一口香茗,放下茶碗后开口亲切的询问:“侄儿,你的武功眼下练得如何了,又没有得到你父亲的真传?”
    司马云龙突然听到自陈凤如的樱桃小口中传出一串串的讪笑,一旁的月儿也在抿嘴巧笑,二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顿时令自己忆起饭前在花园里与陈凤如的一役,不觉满是惭愧。过了良久,方有些踌躇的说道:“真人面前不敢言假;伯父既然问起,侄儿不敢有丝毫隐瞒。武功侄儿倒也断断续续的习过几日,因为侄儿的悟性、记性均不尽如人意,加上又天生懒惰,怕吃苦、怕受累,所以虽习了几日武可以说与没习之前也没啥本质上的区别,导致父亲他老人家的武功九牛一毛也没有学到。”眼放如饥似渴的光芒,直望向陈昌,绍道:“伯父,侄儿固然不学无文、见识也极浅,可也知道凭现下的武功想手刃仇人只有在梦里,为了能够梦想成真,还得请伯父为侄儿指点迷津啊!”
    陈凤如柔声细语的建议:“哎哟,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原来不过是习武这件些些小事呀!我说龙哥哥你呀你呀,你可是忒笨了,这又有什么可为难的呀?小妹就可以为你指点迷津,我爹我娘均是当世高人,你马上给我爹我娘叩头,拜他们为师,刀剑双修,继续苦习不就完了嘛!”
    陈昌眼望宝贝女儿淡淡一笑,只是品茶并未开口。
    秦美英用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微笑着说道:“凤儿,你不可如此胡乱讲话,你井底之蛙,见识短小,岂不恐为人听了笑话你么?须知武学之道广阔如宇宙,学无止境,内功心法、剑术刀法、拳经掌法无不使然。你忘记了,为娘不是常跟你讲人外人尚有人,天外尚有天的嘛!凤儿,你不防想想看,能以掌气轻松击折百年古树,这样的人焉是泛泛之辈?甭以为你爹跟为娘在江湖上有一号,说句心里话,若真与那老贼不期而遇,也未必是其十招之敌啊!”
    “哼,吓唬人……”陈凤如小嘴儿一扁,赌气嘟囔了一句,心下不以为然。
    秦美英浅浅一笑置之,对司马云龙道:“侄儿,你认为呢?”
    司马云龙忙回道:“伯母一席话甚是透彻,令侄儿茅塞顿开、受益匪浅,武学之道浩如烟海,根本就无有真正的第一。”
    陈昌点头莞尔:“不愧是读书人啊!”
    陈凤如微笑着接口道:“是呀,不愧为读书人,开口就能讨人欢心呀!”
    秦美英望着自己的女儿,笑道:“凤儿,你得向你大哥好好学一学呀!”
    “有什么好学的,好听的谁不会说呀?”陈凤如不服气的说着,心里说:“我可不能跟他学,他是我的手下拜将。”
    陈昌释下茶杯,眼望女儿,温和的说道:“凤儿,你娘说得对,为父的武侠与你司马叔父在伯仲之间,他不敌老贼,为父又拿什么手刃贼人?倘使真让你大哥拜为父为师,那简直就是误人子弟啊!”随后郑重地对夫人道:“想手刃仇人务必得习成上乘武功,想习上乘武功首先得拜高人为师,所以我想得为龙儿另外推荐一位高人为师方可。”
    秦美英忙问:“依夫君之见,认为哪位高人合适呢?”
    陈昌双眉一锁,未马上回应爱妻的问题,而是边品茶边沉思,娓娓道出自己心中所思:“纵观当今天下成名者多如牛毛,高手更是不胜其数,然而在剑术上造诣最高者当首推‘剑神’欧阳旭老前辈,相传老人的内功已臻化境,尤其是老人家的剑法更是震烁古今、天下无敌。”
    “既然‘剑神’天下无敌,那还客气什么,把他叫来,让龙哥哥拜他为师不得啦!”陈凤如忍不住插话。
    司马云龙闻听后心驰神往:“欧阳老前辈既然为天下英雄尊为剑中之神,武功之高可想而知,若有幸拜于他老人家门下,报仇自然是轻而易举。哎,想我已经是落魄江湖的浪子,缺德少才,又有何德能拜于老人家门下呢?”
    陈昌道:“凤儿呀,你真是太天真了。欧阳老前辈是何等人物,岂能是任我们说见就能见得到的呢?嗯……,江湖上对于此人的传闻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隐居起来了,有的称老人早已驾鹤西去,无论是哪一种说法,持这种观点的人均拿不出真凭实据来,对于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没有莫大的机缘,想见谈何容易啊!”
    “爹,那么除了‘剑神’,谁的剑法最高呀?”陈凤如追问道。
    陈昌继续道:“习剑的人数也数不清,要说去了欧阳老前辈何人剑术最精者那莫过于八大魔君之首‘天煞独行客’令狐豪。他的剑术最是与众不同,已达以无招能胜有招的无上境界,自打他成名以来,能胜他的仅有欧阳老前辈一人,天下人公认他是武林中的第二剑……”
    陈凤如忙插嘴:“既然找不到‘剑神’,让龙哥哥拜武林二剑为师,我看也是挺不错……”
    陈夫人立时脸变勃然,怒斥道:“一派胡言!”在女儿、司马云龙愕然之际,她异常严肃的说道:“‘天煞独行客’在内功上的造诣固然无人可及,而且剑术卓越凶悍,但他是地地道道的一代魔王,令我辈正义之士尤为恨之入骨的是他在昔年仗着一把魔剑曾经险些屠了华山派满门,他一向杀人不眨眼,怎么可以让你大哥堂堂正义之士的后人拜在一个杀人成性的枭雄门下?若真要通过拜魔王为师来达到报仇这个目的,纵使果真手刃仇人,也令自己失去了清白的名声,更加令九泉之下的亲人难以瞑目,如此的话,与其习了武功倒不如不习,与其用恶魔所传的武功来报仇,这仇我看不报也罢!”
    “不错,拜这样人为师,大大堕了我司马贤弟的侠义之名。”陈昌甚是首肯夫人之言。
    陈凤如被其母一顿叱喝,心中不忿,嘟噜着俏脸,扁着小嘴,蚊声嘟囔:“不拜就不拜,又不是啥要命的大事,干么这么没鼻子没脸的来数落人家呀?”
    听陈昌继续说道:“身怀不世武功的人除了上述所讲的二人外,要推少林寺的住持悟静禅师了,禅师所修习的乃是《易筋经》内功,更是一人身兼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的数项,在武学上的修为是其余门派掌门无人可及的;仅次于禅师的要属武当掌门玄真真人,武当剑法乃是上乘剑法,这两位高人无论是谁的武功均可杀了老贼。”
    秦美英大是赞成夫君的话,当即问道:“夫君,你是知道的,在众位掌门中我仅与峨眉交厚,靠的还是师徒的情分。你与这二位高人中谁有交情,你认为我们的龙儿拜其中哪一位为师最为妥当?”
    陈昌眉头紧皱,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二位高人中,悟静禅师我一直想见,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交情更谈不上,关键是禅师已经闭关多年,故旧、仇家一律不见,当然只有好友玄真真人是个例外,所以拜禅师为师是不可能实现的。不过,也不必失望,昔年在金陵城中我倒与玄真真人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已过许多年,我想凭着同道之谊再加上这层关系,我如果殷切款至的上武当山,想来真人应该不会拒我于山门之外。”
    陈夫人立地接口:“夫君,依我看来,就这么办好了。龙儿头一次到庄上来,又受了这么多日子苦,先让龙儿在庄上住上几日,好好调养一下身体,待身体好转一些,你再领着龙儿去湖北武当山。”
    “好、好呀!我一个人无聊得甚,先让龙哥哥在庄上陪我玩几天再说……”陈凤如忘了克制欣喜,禁不住连连拍手。
    司马云龙禁不住心花怒放,真恨不得立时肋生双翅直飞往武当山拜师求艺,这牵连着他的俊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呈现出了喜慰。对于陈凤如的话,觉得不好回应,因为在他心里已经被拜师求艺、杀仇人报仇这事给占满了,至于其余的根本无法令他放在心里。虽急如星火,可要求伯父立时领自己上武当山这话终究难以出口,伯父身为一庄之主,终日里必然有许多大事要亲自处理,要求马上行动显然些苛刻。可是,他也深知,仇人甚是凶悍,倘若知道自己藏身在此,对伯父、伯母定然不利。忙道:“多谢伯父、伯母,侄儿如能拜在武当门下,必会用心苦练武功,定不负二老的期望。只是,侄儿报仇之心甚切无法久住,希望伯父早抽时间成全侄儿。”
    陈昌道:“这事听伯父、伯母的,伯父深知你想学上乘剑法的迫切心情,可是也不必急在这一天半日上,先住几日。”
    司马云龙点头道:“侄儿听伯父的。”
    “嘻嘻,对,听爹的,最好住上几年。”陈凤如觉得与司马云龙在一起很开心,毕竟同龄人,唠嗑玩耍都能到一处去。他不能长久留在飞鹏庄,固然大为可惜,不过他至少还有一段时间在庄上逗留,在这段时间内自己至少有个很好的玩伴。她又建议:“龙哥哥,你第一次杭州,容小妹一尽地主之宜,充当向导,来陪同你去杭州城逛逛,顺便游一游西湖、登一登飞来峰、拜一拜岳王坟。嘻嘻,独有这样,以后有人问起你来了一次杭州都看见了什么时,你才不至于哑口无言而被人耻笑呀!”
    司马云龙微笑着问道:“小妹,你有独自出过庄门么?”
    陈凤如被问得一愣,错愕的道:“一个人独自外出倒是没有过。问这么干么呀?”
    “若是这么的话,我可不能让你充当我的向导。”司马云龙幽幽的道。
    陈凤如反问道:“哦,那又是为什么呀?”
    司马云龙道:“想想看,连你这个当向导的都没有走过的路,领着我这个外乡人走,我们岂不是会双双迷路而回不来家么?小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呀?哈哈……”
    陈凤如也笑道:“你放心好了,就算真迷路,我也不会趁机把你一个人扔在旷野里的。再说了,不管怎么说小妹我也是杭州的坐地户,在杂草丛中找条回家的小道还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司马云龙道:“你的话底气不足,显然是在扯谎,越是这么我就越是不敢让你来当向导了。”
    “我的话是自脚下发出来的,这气已经不能再底了,你可不要冤枉我呀!”陈凤如笑吟吟的道。
    司马云龙笑道:“呵呵,如果说这话是自脚下发出的,倒是不可不信,毕竟比由心发出的还要气足哪!”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呀!”陈凤如点头道。
    陈昌夫妇见侄儿如此通情达理,对他更加喜欢,同时也更加羡慕九泉下的故人,感到他们不仅有人继承香烟,而且这个儿子如此聪明懂事。
    一室皆春,致使大家均无疲倦的意思,四人天南地北、开开心心的唠到定更天。陈夫人见天色不早,遂道:“夫君,龙儿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必然不曾好好休息过,我看不如今晚就叙到这里,叫龙儿回房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日接着唠。你意下如何?”
    陈昌豁然道:“夫人所言不错!侄儿,你先去休息吧!”
    “对了,龙儿,你需要什么只管跟伯母讲,不要忘了,这里也是你的家呀!”陈夫人和蔼可亲的道。
    “多谢伯母,侄儿记下了!伯父、伯母、小妹,晚安!”司马云龙起身冲陈昌夫妇再一次躬身行礼,在二位老人的点头、小妹的晚安声中,跟着陈安走了出去。
    陈凤如眼巴巴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知为何他的影子竟然牢牢地印在大脑中,令自己每当想起他时,会不自觉的脸发烧,感到胸前有个小兔子在一个劲儿的乱跳。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不知是好还是坏,也不知道这种感觉要持续多久。司马云龙离去了,加上心里又有奇怪的感觉,所以她也坐不住了,说想休息别了父母、在月儿与众丫鬟、婆子们的簇拥下回自己的玉闺中了。
    她虽在月儿服侍下与往日一般宽衣解带、上了纱帐相围的床,如昨夜一般由月儿盖上了被子,吹灭了灯火。月儿睡了,可陈凤如的心则是一直无法平静如水,心绪难以静下来,无法入睡。这又是何故呢?浑不知,其大脑中尽是白天在花园里假山旁、绿竹下与他相逢、相叙、相斗时的画面。她的芳心内再也不是昨日的平静如水,由于司马云龙的出现使她的心里也跟着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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