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感觉自己就是一只风筝，看似自由，其实一直被禁锢着，她觉得很累，曾经努力想飞翔蓝天，但是一次次被拽回来，她的身体其实已经破损不堪了，经不起再一次飞翔了，最后也不过是被丢进垃圾桶的命运。
    “人怎么样？”谭逆鳞赶到医院的时候廖科正从病房里面出来。
    “人没什么大事，但是精神可能不太好，龚思文正在里面和她聊，先不要进去”廖科说完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去走走，两个人到了外面阳台，廖科递给谭逆鳞一根烟。
    阳台的风不大，两个男人俯在栏杆上吞云吐雾。
    “她依旧什么都不肯说？”谭逆鳞抖了抖手指间的香烟，看灰烬散入空中。
    “不肯”廖科摇摇头，猛吸了一口烟。
    “她孩子呢？”
    “外婆外公接走了”廖科告诉谭逆鳞“他爸妈因为李凯的事受了很大的打击，前几天白薇的爸爸还冠心病住院了，现在女儿这样子，我们没敢告诉两位老人”
    “李凯，法检那边已经在整理材料了”
    谭逆鳞猛抽了一口烟，皱眉“我们在孙晓琴的出租屋没有找到那种可降解原材料纸”
    “是李凯那边的？”廖科把烟按压在栏杆上，他看看谭逆鳞侧脸，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们警察呢，不是神，很多事情不是都能解释查明白，以后你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案子，别太为难自己”
    “我想见见白薇的父母”
    白薇的父亲住院了，他母亲和家里的阿姨在医院照顾，谭逆鳞去的时候两老非常惶恐，拉着谭逆鳞问“我女儿怎么样？没事吧？她什么时候能回家？”
    “她没事”谭逆鳞给老人带了点水果，他小心放在桌边。
    “我想和您二老聊聊白薇”两位老人互相看了看，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担心。
    谭逆鳞安慰“没事，我们就是简单聊一聊，也方便我们警察和她聊，打开她心里的结”
    白薇的妈妈眼泪一直掉“她从小就很听话，我们就她一个女儿，她想要什么都给她”
    “他什么时候认识李光林的？”谭逆鳞突然问。
    “李光林？”白薇的爸爸有点疑惑的看向妻子“他怎么了？”
    “五年级”白薇妈妈说“李教授和我老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那个时候薇薇十一岁，他从外地被调来临海市，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薇薇正过生日，他带了很多礼物，后来他经常来，每次都带不同的礼物，而且他是教画画的，薇薇喜欢画画，薇薇也很喜欢他，我们经常开玩笑，薇薇像当他是亲爸爸”
    “初中，高中，大学他们都有接触吗？”
    白薇的母亲突然有点意识到不对劲，她捏紧双手放在胸口，忐忑“有，有，他总带薇薇去写生”
    “白薇有和你们讨论过李光林这个人吗？或者有没有暗示过帮助？”
    两位老人变了脸色，可能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白薇母亲突然想到什么“有，有一次，还是薇薇刚升初中，她当时从李光林那里回来，哭着和我说，不要学画画了”白薇妈妈看谭逆鳞，解释“小孩子有时候有情绪我们理解，画画也很累，我当时就安慰她不想学就休息休息，但之后李光林打电话到家里，询问了孩子的情况，说可能把孩子管的太严了，让我转达一下歉意”
    “您让白薇给教授道歉了吗？”谭逆鳞的心逐渐下沉。
    “对，她当时还表现出很强烈的反感心，我当孩子叛逆，还说了她一顿，要对人家有礼貌”白薇的母亲忐忑的盯着谭逆鳞“怎么了？”
    “没什么”谭逆鳞艰难的扯了下嘴角，男人之间的牵强大概都有默契，白薇的父亲看着谭逆鳞突然说“你隐瞒我们吧，没事，你说吧，不管她怎么样，她都是我女儿！我活一天我都对她负责，天塌下来我这把老骨头都给她抗”
    白薇母亲用力抓住丈夫的手。
    谭逆鳞看着这对相依为命的老人，白薇的爸爸目光足够坚定，他叹了一口气，将沉重的事实说出来“李光林涉嫌诱奸猥亵自己的学生，甚至更早诱奸幼童，未成年，你们的女儿，白薇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出病房门的谭逆鳞脚步非常沉重，他行走每一步都非常艰难，身后慢慢关上的门丝毫掩盖不住房间内两位老人的悲戚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