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哪种苦不堪言的滋味，一瞬间眼圈通红，哽咽说：“大人，您辛苦了。”
    “无妨，我都习惯了，大夫说这只是短暂性失明。”何初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干巴巴的说。
    闻言，梅郝莳一阵窃喜“真的，大夫真的这么说。”
    淡定点点头，沐辽见他这快速的转变，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糊弄过去了。
    于是便悄悄的退下了。
    何初寻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不解问：“梅将军留下来是否有事。”
    梅郝莳暗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被大人的事一搅都忘了自己留下来的原因。
    “丞相大人，对你刚才说的那个法子，我发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
    何初寻挑了挑眉，“梅将军是否想说皇城兵力全部调到一处，怕其他地方被攻陷。”
    梅郝莳没想到他竟然也想到这个问题，顿时觉得这位年纪轻轻能当上丞相恐怕不仅仅是因为那件事。
    也是，王上看人这么准，怎么会出错。
    现在才发现他才是不简单的那个，和王上一样。
    “那大人为何还要这么做？”
    何初寻运筹帷幄的说“皇城地势平坦，周边地势稍微高点都在十几里外；现在他们想出水淹九朝，大军势必会退到十几里处。
    从那里赶过来也要半个时辰左右，只要我们抓住机会，半个时辰内，把河口清理干净，等他们来已经为时已晚。
    怕就怕水涨太快，半个时辰的时间很难完成。”
    说着呆滞的目光转向了窗外的大雨，梅郝莳也看去了。
    等是不可能的，只能主动出击，孤注一掷，只有这样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在百官的花式灌输下，皇城中的百姓自愿参加去疏通河口的人越来越多，呼声越来越高。
    有点不愿和反对的声音都被高涨的爱国情怀给压下了。
    雨还在下，第二日。
    水漫上了，已经漫到了陆地上，水位还在隐隐地涨。
    情况更加严峻，司马长尧又派人来游说，可是并没有人搭理他，来人气急败坏无功而返。
    回去添油加醋说了一通，说来说去就总结成四个字：不识好歹。
    “王爷，这恐怕有诈。”
    司马长尧不屑一顾“诈，只怕他们也诈不出什么火花，既然他们想死就成全他们；五天之内必须拿下九朝城。”
    “是。”
    ……
    雨还在不停的下，护城河的水彻底涨漫陆地，不少水涌进了城中。
    不少胆小的人更加慌了，都闹到了丞相府门口。
    “我不想我家在我这一代断了后。”
    “我们不想死。”
    “要不，我们投降吧！”
    “对对。”
    ……
    什么不想死、要不投降诸如此类的话动摇了不少民心。
    这几日百官频频往丞相府跑，今天还未到午时，水入城，百姓闹，又不得不焦急的往丞相府。
    听到投降的话，不少人气急了。
    有人忍不住“丞相大人，要不派人去把那些造谣生事的给抓了。”
    “本官也觉得可行。”
    还未等多人开口，何初寻就打断了他们。
    “不可，这样只会适得其反；一旦动手抓人，这让那些参加这件事的百姓怎么想，只怕九朝城还没有等到被淹，就不攻自破了。”
    “微臣考虑不周，丞相大人教训的是。”
    何初寻没有过多责怪他。
    刚刚从城南回来的梅郝莳见到这种情况，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是闹那样，又不是没在做，至于闹成这样吗？
    那些人见丞相府的人不搭理，在个别人的煽动下竟然要砸丞相府。
    “住手。”
    满身的煞气以及响彻云霄的声音让众人不由退了一步。
    “梅将军。”
    丞相府的家丁正愁着怎么办，没想到梅将军来了，瞬间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向他行礼，轻声唤“梅将军”。
    实在是不敢动这些平民百姓，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忍着。
    “梅将军，你来的正好；现在水已经入城中，丞相大人不理会，你来说说怎么办，我们可不想死，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我们想死。”
    “我家可不能在我这就断了，到下面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一听到断香火这话，闹得越来越大。
    对于他们而言什么都可以断，可是就不能断香火。
    形势越来越控制不住，一个家丁偷偷跑进去禀报。
    梅郝莳头都要炸了，大声疾呼：“本将军知道诸位担忧什么，可眼下我们要的是……”
    与此同时，前厅。
    “大人，现在府外闹得越来越凶，梅将军都快劝不住了。”
    众人一惊“什么，梅将军都震不住。”
    “丞相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何初寻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眉头一皱，深呼了一口气，言语不详“我们出去瞧瞧。”
    沐辽立在一旁，听到他的话愣住了。
    这岂不是要暴露无遗。
    “沐辽。”
    大概是梅郝莳的声音洪亮，竟把他们的声音压下不少，见他开口，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也七七八八的熄了，停下来听他说。
    梅郝莳见他们都停下来继续说：“我们是官，是兵；只要还有我们在一天，我们就不会让你们深陷危险中，现在是危险；可我们一直在努力，王上在东南努力平乱，北边也在努力。
    我们守的皇城，不仅是千机的根，还是诸位祖祖辈辈的根。
    现在我们就算投降又如何，司马长尧想谋权篡位，不顾国家大局，在国家危机存亡的时刻想着的是王位；还有，九朝城里几十万人他说水淹城便淹，这样的人登上王位，这样残暴之人统领千机，只有暴政，到那时只会民不聊生，诸位只怕比现在更危险，难道你们想过着水深火热，夜不能寐辗的日子吗？
    现在，我们要的是官民一心，诸位也知道我们在着力解决当下危机；只要我们解决眼下这个危机，再撑过几日等到援军，到那时我们再奋力拼搏，赢，不是问题。
    只是，我们要的是你们的支持，是你们的信任。
    今日，我梅郝莳抛开将军身份，和诸位一样。我梅郝莳在此立誓，生是千机人，死是千机鬼，誓死捍卫千机。”
    一番话，说下来所有人热血沸腾，什么想投降的心思统统没了。
    “将军说的对，我王二明愿意与将军一同誓死捍卫千机，誓死捍卫千机……”
    众人见带他们一起闹事的头都发誓了，纷纷表态，一时间这句话渐渐下形成了统一的口号，回响在丞相府上空久不散去。
    “誓死捍卫千机。”
    “誓死捍卫千机。”
    “誓死捍卫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