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雌儿城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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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城下,但见城门巍峨,列旗抖瑟。一派庄严气派。
    虽然也有几分萧瑟。
    然后坐在车外赶车那位,扬鞭、策马、进城。
    乾郎一行四人今日终于赶到了远近驰名的大城——枯呐。
    最兴奋的要数乔虞。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冷寂无人的丛林。
    他们早新打了不少猎物。想到等一下就能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乾郎等人也难掩兴奋。
    然而这种兴奋,等到进城之后便慢慢被不安代替。
    城里全是雌体这事,在乾郎眼里,也许是心花怒放多些,不算不安的因素;
    雌体全朝自己行注目礼这事,乾郎早就习惯了,也不会引起不安;
    雌体看到自己时表情有点惊讶,乾郎自觉自己不是英俊,而是异于常人的英俊,所以这点也是可以理解,不会不安的;
    只是,看向自己的眼神,为什么会让自己感觉被深切怜悯着呢?为什么那种同情会给自己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呢?
    因此,乾郎深感不安。
    而当这四人在交易市场四处碰壁后,这种不安变为不满,波及全员。
    乔虞对脂粉小贩:“一张顺滑完整的狐狸皮,给你交换这上好十盒胭脂如何?”
    小贩对着漂亮的狐狸皮两眼放光,看见走过来的乾郎后,脸一变色,抱着胭脂迅速撤离。
    乾忻对着裁缝小贩:“给我那条荷色襦裙,这些……”他指指乾郎怀里的那堆毛皮,“随便你挑。”
    小贩贪婪地看看毛皮,又悄悄地瞅瞅乾郎,牙一咬,撤!
    靳弦提起一张虎皮,手拿着一把玉弓,对武器小贩:“换这个。”
    小贩伸手想抓皮,乾郎拿了把匕首凑过来问:“用什么可以换这个匕首?”小贩抓皮的手迅速转向,夺回两人手里的玉弓和匕首,收摊、闪人。
    ……
    乾郎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三个老婆幽怨的眼神看得自己如芒刺在背。
    “那个……天不早了,我们先去住宿好不好?”乾郎努力转移话题。
    在这里交换东西是没有希望的了,乾郎只希望休息一晚后速速离开,到下个城镇再换东西。
    乾忻、靳弦、乔虞三人,细想过后也觉得这并不是乾郎的错,只能怪这里风俗太奇怪,也暂时收起幽怨,点头同意休息。
    他们前去打尖,本来堆着笑开门迎客的店家一见乾郎,就恶狠狠地关上了门。
    当相同的情况重复了十次,三人的幽怨又汹涌放出!不,不能叫幽怨了,简直就叫恐吓、就是恐怖!
    怕老婆的乾郎被三人如狼似虎的眼光逼退到了墙根,连连恳求:“别、别、别乱来……这、这叫谋杀亲夫……”
    三人冷着脸逼近,乾郎退无可退,突然感觉背上一空,天地一个颠倒,已然栽进一片黑暗之中。
    原本杀气腾腾的三人错愕地看着突然塌陷进去一块的墙壁,相互对望一眼后,便忧心忡忡地跟进了墙上黑漆漆的窟窿。
    一等他们全部走进,那个窟窿迅速长好,墙又变回原先完好无损的样子。
    “呃……”眼前一片漆黑,乾郎摸摸自己磕在地上的后脑勺,已经长了一个包,轻轻一碰……
    嘶!好疼!
    然后传来一阵正在奔近的急促的脚步声,当他因为手臂被踢到而呼痛时,脚步声停了下来。
    “郎?是你吗!”乾忻的声音。
    啊,原本那么聒噪,现在听起来宛如天籁!
    “是我啊!这个是谁啊~踩到我手指了!把脚提起来!提起来!”
    手上的压制一松,郎迅速不停甩手,一边吹吹被踩痛的地方。黑暗里传来一阵媚笑声,乔虞的声音响起,“呵呵~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但还别说,呵呵呵~你的手指可真硬,我的脚都硌得有点痛~”
    乾郎无语。
    无语后才关心起四周的情况,可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清。“我们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啊?”
    话正说着,一阵阴风吹过,乾郎一阵得瑟。妈呀,不会真是什么“鬼”地方吧。
    然后黑暗里传来靳弦有礼的声音:“老婆婆,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哪里来的老、婆、婆?!
    胆小的乾忻一听这话,就“啊”地尖叫一声。
    天哪!这种能量,简直是魔音穿耳!
    乾郎耳朵嗡嗡地响,连害怕都被驱散了。
    “哎呦,我的耳朵喂~”前方的黑暗里传来一阵沙哑苍老的声音,“这么大声,还要不要我一把老骨头活了喂~”
    然后声音传来处点亮了一烛光明,烛火旁摇曳着一张苍老的脸……错了……是摇曳的烛火映亮了一张苍老的脸。
    但实际上,说那脸是在摇曳也不为过,因为……那脸实在由于年纪关系而相当扭曲。
    大家要相信,烛火配上这脸,效果绝对是惊人的。
    乾忻一波能量更强大的惊叫迅速退邪驱魔!
    “啊!~~~~~~~~~~~~~~~~”
    几十分钟后
    灯火通明的房间
    一位老人脸色苍白地坐在桌前,眉间那颗年成悠久的大颗红痣表明这位老人曾经是一位雌性。
    为什么说是曾经呢?
    因为乾郎实在不想把这位有可能心灵太美而导致外观……呃……欠佳的老人,与在他眼中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雌性羽——联系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四人对望一眼后,迅速通过目光的碰撞沟通选举出了前去交流的人员。
    乾郎上前一步,战战兢兢地问:“那个老人家,你……”然后他感觉屁股被踹了一脚,原先想问的“你究竟是人是鬼”的问题迅速改口为“……你、里、这里是哪里?”
    “什么!”老人侧着耳朵,示意再大声一点。
    “我问!这里!是哪里!”
    老人继续侧耳,“再说一遍?”
    “我!问!这!里!是!哪!里!”
    “哦~”老人一脸幡然醒悟,让嗓子差点冒烟的乾郎松一口气,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产生撞豆腐的冲动,“你说你要住这里啊~不行的~”
    乾郎差点受不了地要骂人,老人接下来的口吻却异常严肃,“小伙子,赶紧带着你老婆离开这里吧!此地不可久留啊!赶紧走远点,宁愿住野外与狼为伍,也没有呆在这座城里危险!”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记得枯呐城可是桑界第三大城市,非常的繁荣富丽。”乔虞问道。
    “枯呐城?!”老人皱着眉,脸上惋惜、痛苦表情交织,使得扭曲的老脸更加狰狞,“不!这不是枯呐城!枯呐城是那么的美丽!而不是现在这个鬼样子!这里……这里只是一个叫做‘雌儿城’的地方。”说完,老人陷入了回忆。
    两年前,受民爱戴的老城主染疾暴毙。一位妖娆绝艳的少年手执桑王令——桑界的御令——前来赴职,成了枯呐新一代的城主。没过多久,新城主就下令全城但凡长相英俊的雄体都进城主的宫殿去。
    从此,枯呐城的厄运开始了。
    从最先只要求英俊雄体进宫,到后来的所有青壮年、随后的全城雄体,以至于如今,但凡迈入该城一步的雄体,也被强迫进宫。
    虽然雌体都有特别的能力,但缺乏劳动力强的雄体,枯呐城免不了一步步地衰微下去。
    以至于今日,满城雌体。昔日雄伟气派的建筑,也染上层层挣不脱的孤寂。
    四人陪着悲伤的老人唏嘘一阵。
    乔虞又问道:“那为什么所有雌体见了郎既没抓他,又没劝告他呢?”
    “哎~”老人长叹一声:“被迫进宫的雄体是谁?是留下来的这些雌体的父亲、丈夫、儿子,谁的心都是肉做的,又怎么忍心抓走别人的父亲、丈夫、儿子呢?至于劝告,城主有令,但凡与进城的雄体交谈过的人,都会被处刑。所以,你们还是快走吧!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刚才在大街上明目张胆地闲逛是多么危险!城主养有一批凶恶的禁卫队,要是被他们看见了,你们就是插翅难飞了!快走、快走吧!”
    现在乾郎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投给自己怜悯的眼光,也明白为什么没人与他们做生意了。
    乾忻闻言眼睛含泪,摇着乾郎的肩膀,“我们快点离开吧!这里好危险!”
    乾郎拍拍乾忻的手,坚定地说:“我要留下!”
    他要留下,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他心里有股强烈的执念,他现在必须要留下,至少今晚必须留下!
    众人都是一愕。
    然后乔虞释然地笑笑;靳弦没什么表示,但一般他这样,也就是悉听尊便的意思;乾忻红着眼拉住乾郎的袖子,但也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乾郎用这种语气说话时,就是下定了决心,八匹马都拉不回头的。
    老人见状,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他们就留在这间房里休息,但明天必须出发,以免连累到他。然后就起身离开。
    夜
    四人横七竖八地挤在一张床上,摊开的四肢互相叠压,睡得正好。不知是哪位或哪几位,鼾声正浓。
    一根纤细的木筒戳破纸窗,从口径处吹出一缕青烟。
    鼾声渐消,四人睡沉如死。
    细木筒被抽出,几位黑衣人破窗而入,借着暗微的夜色凑近细看睡着的人的样貌,然后将其中两人扛在肩上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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