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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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逐渐变大、变强……不自觉用手挡了挡刺眼的光源,跑在前面的日番谷回头说:“到了。”
黑色的地狱蝶飞出,一亮一暗间,尸魂界已尽收眼底。
“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办?叛徒闯进来可是大事。”日番谷皱着眉头问。要不是有他的地狱蝶带路,警报早就拉响了。
“每次看都觉得它大的不可思议,”昼冬仰头瞧着‘双极’,过了好半天又开口,“为了保险起见,虽然无大碍了,但还是给卯花队长看一下比较好。”
日番谷的眉头蹙成小山,嘟囔道,“我都说了已经没什么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然后朝两个方向瞬间分开。
一东一西,一左一右。
“嗒、嗒、嗒……注意!注意!从现在开始静灵廷将进入一级戒严状态,重复一遍,各队注意,从现在开始静灵廷将进入一级戒严状态——这不是演习、不是演习——斩魄刀的禁令将于本消息发布后的一小时内解除——”
静灵廷突然间沸腾了,不知所以然的死神们只得懵懂的执行命令。惶惶不安与某种莫名的情绪夹杂在一块,待在各处馆邸的队长们听闻此消息纷纷惊讶不已。
难道‘崩玉’提前觉醒了!?
“嗒、嗒、嗒……各队队长注意,请立刻前往一番队馆邸——重复一遍——请立刻前往一番队馆邸——”
“怎么回事?”浮竹十四郎猛地拉开门朝外走去,“为什么突然开始戒严?”
等他马不停蹄的赶往一番队的馆邸时,与同样被急召的其他队长碰个正着。京乐难得面无表情,只轻轻瞥了一眼。其他几人皆不作声,他们似乎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怎么了?为什么全都堵在走廊上?”
众人闻言回头,只见日番谷冬狮郎白着脸站在走道口,身后是尾随而来的四番队队长卯花烈。
“日番谷队长你回来了!?”浮竹上前问道,“刚才的戒严命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现世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好说。”日番谷率先走到其他人前面,“我想总队长自有估量。”
眼尖的发现领口处的白色绷带,京乐吹了声口哨,一压帽檐迈步跟了上去。涅茧利‘嘁’了一声,一脸不郁的走开,其余人略顿了一下纷纷跟上。
“吱呀”一声轴承转动,双扇大门从外被推开。
狭窄的房间呈长方形,两侧的柱子高耸入顶,对着门的墙面上,大大的‘一’醒目异常。通明的亮畅让众人一眼便发现总队长山本老爷子面前站立的身影,那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即使离开了尸魂界,离开了护庭,离开了二番队。可是那件背号为‘二’的无袖法披依旧夺目,仿佛专门为她存在一般。今时今日,这人穿起来却是那么理所当然,背脊依然挺的那么直,那么不容小觑……
“你——”
昼冬回头。黑色的死霸装,白色的法披,腰间的斩魄刀……无一不在宣布她的身份、地位以及使命。
她是四枫院昼冬,她回来了。
十三个少三个,虽然还是像往常那样站两排,但不管如何人数都是不对称的。
虽然碍于总队的威严,但昼冬还是能感到投射在身上的目光,惊讶、怀疑、蔑视……还有好奇。
“……以上,就是日番谷队长在现世收集的情报,各位有什么疑问吗?”山本老爷子低沉的开口,魄力十足。
“也就是说虚也会卍解……”不再遮掩面容的狛村左阵严肃的说:“成为死神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闻。”
“那叫[破面],”一直默不作声的日番谷涩涩的开口,“很厉害,卍解的威力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十刃]吗?”山本老爷子清楚的了解现实中的差距,“编号数字越小实力就越强……蓝染那家伙,竟然弄出了那么麻烦的东西——”
“我现在更想知道四枫院队长在这段不算短的背叛时间里,总结出了什么?发现了什么?”
昼冬嘴角一撇,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以前开始就跟涅茧利不对盘。磁场对立面的关系就可以形容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
“十二番队队长的话真可谓一针见血啊。”昼冬干脆也不含糊了,盯着对方的双眼道,“说实话,你根本就不是[破面]的对手。”
“你——”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昼冬继续道,“不止你,在场的所有队长都不是[十刃]的对手。”
在瞬间凝固的空气里,昼冬置身事外的一笑,“至于我,大概能打个平手。”
众队长齐齐向她看来,昼冬知道这句话肯定惹恼了他们。
“……四枫院队长,这是你给自己下的判定结果吗?”
“是。”昼冬目不转睛的看向山本老爷子,毫不退缩的说。
“也就是说,你比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人都要强,是吗?”
“没错。”
“你凭什么那么笃定?你的实力我还是了解的——”
“总队长。”昼冬突然打断他,“您知道[面具军团]吗?”
“面具……难道……”山本老爷子突然瞠圆眼睛,“是那个禁忌之术吗?”
昼冬点点头,“破面的[十刃]是虚的死神化,那么可以与之抗衡的就只有死神的虚化了。”
山本元柳斋重国提手重重一拍,“那是禁忌,静灵廷是不允许有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就算是邪魔歪道又如何?再说我从一开始就已经学会虚化了,所以——”昼冬表情认真的说:“就算最后被逐出静灵廷,您也要留着命来赶我,您说是吗!?”
山本老爷子睁大的眼睛渐渐闭上,凝固的空气窒息着喉咙,哑的人发不出一点声响。半晌后,一道声音仿佛从深处传来——
“……关于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的。”
昼冬动了动喉咙,“那么二番队——”
山本老爷子手掌一挥,“照旧,一切照旧,在最后的结果出来前,一切按照原计划实行。”
“是!”昼冬屈膝单膝点地恭敬的垂下头颅,“谨遵指令。”
“……你干什么?”朽木白哉一向平淡如水的脸上出现裂缝,他蹙蹙眉心说:“你到底是吃饭还是看人?”
又吃饭又看人。昼冬咽下嘴里的东西说:“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来我们都有好几十个秋没见过了,多看几眼又不会掉肉。”
这话估计非常受用,朽木白哉挑了下眉,“吃完了赶紧回二番队看看吧,队长和副队长缺席了那么久,全靠三席一个人在顶。”
说到这个昼冬不免沉了脸色,这个真火,这次是不是玩大了……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猛地一凛,‘扑通’一声肉丸子掉回汤里。昼冬手忙脚乱的跳起来,一旁的朽木白哉见状马上拿起软布给她擦脸。昼冬抿抿嘴把那些瘆人的东西往心里面踹了踹,发现不再冒头后她转头对朽木白哉说:“今天是个好天气,我们去约会吧。”
朽木白哉看了她几秒,起身付帐后道,“那走吧。”
“恩。”昼冬一步上前拉起他的手掌,晃了几下,随即也不顾人家的意愿,反手抓下白色的半截手套揣进怀里。“牵手就牵手,干嘛还隔一层?”
“你有心事。”
昼冬笑嘻嘻的说:“怎么可能。我这样像是有心事的人吗?”
“……不能告诉我吗?”朽木白哉清冽的嗓音细细滑过。
昼冬无奈的苦笑,“难怪没人愿意跟你唠嗑,三两句就点题,有时候会很无聊的。”
朽木白哉紧了紧手中的力度,昼冬赶忙说:“好好好,我说就是了。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知道自己会死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接下来的日子你会怎么过?”
“……无聊。”
昼冬呼的跳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高喝,“是你让我说的,我现在说了你又觉得无聊。朽木白哉!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怎么过,照平常一样。”
哎?慢了整整一拍,昼冬才想到人家这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唉……我就说吧,跟你聊天根本就谈不起来。”
“你是在担心蓝染跟[十刃]吗?‘崩玉’要到冬天才会觉醒,现在的静灵廷是安全的。”
昼冬低头摩挲着对方修长的手指,慢悠悠的说:“如果真这样倒好了,只是那个井上织姬实在让我担心,蓝染的决心还是很大的。”
说罢,她突然抓起对方的手按上自己的右眼,“能感觉到吗?是不是在跳?”放下手,她沮丧的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虽然有点迷信,但对我来说准的诡异非凡。这两天我一直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人都说倒霉起来喝水都能塞牙缝,那天只是闲来无聊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的预感再一次发挥出惊人的潜力。
这到底算什么呢?好的不灵坏的灵?还是……
“……”无言的平视,十步开外站着的人好似逛马路一样闲庭信步。
下一秒,空旷的天际传来警报:“嗒、嗒、嗒……注意!注意!有闯入者,有闯入者——初步判定为[破面]——注意——注意——”
“嘁——都已经进来了才响……”说着,来人转向昼冬,“我说的没错吧,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昼冬微微后退,左脚向后一撤。摆出出斩的动作,凝住表情,“看来你还是不够‘保重’!”
葛力姆乔狂笑出声,“哈哈哈哈——我好兴奋,已经有多久没那么兴奋过了?你比那个叫黑崎的小鬼更让我兴奋,所以——”他瞪圆眼睛杀气腾腾的说:“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昼冬眯着眼睛说:“蓝染为什么提前进攻?‘崩玉’还没觉醒……”脑中光亮一闪,“是井上织姬吗?”
说到这里,抬眼发现了对方细微的面部表情。还真是来找井上的,蓝染倒是玩上瘾了。快速思量了一番,昼冬右手一撤,转身朝外跳了出去。
葛力姆乔见状,并不急着追赶。眉头细不可分的蹙了一下,抬起头,追了出去。
战斗没有完全打响,警报才刚刚触动,这时的戒备还不够森严,所以一路上碰到的巡逻死神并不多。
双极。又是双极,仿佛为了见证什么似的,那些入侵的[破面]以及与它们战斗的死神几乎都聚集在双极周围。
不是[十刃],应该说不是全部的[十刃],昼冬飞快的扫视一圈,除了与日番谷战斗的鲁毕,其他全都不是[十刃]。
伸手摸到一片片樱花,昼冬知道这是朽木白哉的千本樱,忽然,大片的樱花涌到身边,轻柔的花香萦绕在侧,昼冬松开手掌的同时背脊一凉,迅速低头转身,朝花瓣内精准的伸手一握——只闻‘噗’的一声,成堆的花瓣四散分飞,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飞舞的樱花下,昼冬空手抓着一柄雪亮的刀刃,红色的血液顺着刀身一滴滴落在地上,刀锋距离朽木白哉的心口一厘米。
刀的主人不动,昼冬也不动。
“这就是你的选择?”昼冬仿佛没有疼感一样轻松的开口,“即使被雷劈,也要离开屋子吗?”
红眼少年慢慢的,慢慢的收回刀刃,小心翼翼的如同打磨瓷器。但是昼冬能看出,他只是在欣赏收刀的瞬间对方的表情而已。痛楚、害怕、还是伤心,茫然……他到底想在她眼里看出什么?
什么也没有。昼冬知道她眼中肯定什么都不留,有的可能只有一开始的惊讶,以及现在开始慢慢升腾的失望……
红眼少年死死的盯着昼冬,从一开始的期待到最后的失落,他重新武装好自己。“我要在被抛弃前先离开你,我不想再追你的背影了。这一次,我要看着你迎面走过来。”
少年的眼神坚定锐利,就像守着某种誓言,一种认定就是一生。
真火在昼冬惊异的眼神下含笑道,“你会回来的,姐姐,回来我们这里。”
“不可能!”昼冬轻轻吐出字句,“一切都将结束,就在今天!”
“哦?是吗?”天空中突然飘出一声低哑,“为什么这么肯定,昼冬小姐?”
半空中,蓝染好整以暇的站在大虚基里安的手里,俯视地上的他们,就像神。
“蓝染——”空气中的躁动因子开始焦狂,狛村左阵似要冲上去。结果蓝染只是瞥了一眼,欲冲上前的狛村左阵被破面拦下。
“那么,昼冬小姐,我们继续吧,刚才你为什么说——”
“哎呀?没想到会直接到这里。”横空出现的男声打断了蓝染,一道白色亮光后一个人影突兀的站在双极前,来人拍拍帽子掸掸衣服说:“原来以为再也不会走这条正式通道了……哎?怎么全都聚在这里?好热闹啊——”
蓝染看见来人的瞬间沉下表情,“浦原……喜助……”
“恩?这不是蓝染君吗?”浦原挥挥扇子,慢悠悠的走近,“哎呀哎呀,我们有多少年没见过了?真是奇遇啊——”
蓝染沉吟了一会,才说:“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浦原不着急回答,‘啪’的收回扇子,微笑道,“就是名为‘崩玉’的风。”
蓝染的双目猛地一闪,“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就是……哎?小昼冬呢?小——昼——冬——”
“来了来了!”昼冬没好气的回答,身体刚一动,手肘被人制住。昼冬先看了眼手,又看了眼手的主人,“我去去就来。”憋了半天,手肘终于被放开。
“小——昼——冬——”
“我不是来了嘛。”昼冬站到浦原身边。
浦原看着她笑眯眯的说:“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昼冬挠了下脸颊,“还是你来吧!”
“好。”话音刚落,只听‘噌’的一声,浦原的斩魄刀精准的抵住了昼冬的脖子。
“……”蓝染眯下眼觑着浦原,“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蓝染君有没有看过往刚升起火的炉子里浇水的情景?”浦原一手拿刀抵着人家脖子,一边与他人闲聊。
“恩——看来是没有看过。”浦原满意的点点头,“‘崩玉’会在冬天觉醒,也就是说现在正是它的苏醒期。如果错过今年,那么下一次什么时候会觉醒,连我都说不准。”
“……也就是说,你手上的四枫院昼冬,就是一个错过觉醒的契机?”
“恩恩恩——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浦原又咋呼了一会,然后忽然沉声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蓝染。当初制造[昼冬]时我就已经考虑到了,你以为一旦出了身体,‘崩玉’和[昼冬]就没关系了吗?我可是做了双保险的——”
“那么,那个契机又是什么?”
“就是死亡。”浦原喜助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作为二层封印的[昼冬]突然死亡,‘崩玉’在未觉醒前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当然,影响最深的,就是苏醒期。我刚刚不是说了嘛,就相当于你在一个刚升出火的炉子上浇盆水,一个道理。”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如果这次‘崩玉’的觉醒需要井上织姬,那么下次真正的觉醒不需要任何媒介……这话你应该明白了吧?”浦原喜助压了压帽檐,视线穿过边缘直视天际。
“多久?”
“恩——大概一百年吧。”
“你想以此为借口往后拖一百年?不管是今天、明天,一百年,两百年,甚至是一千年,我想做的,就一定会做到。”
“那么……你的答案呢?”浦原屏息等待。
“……好。”蓝染异常爽快的点头,“我就等一百年。”
打了个手势,破面全部回拢,在离开尸魂界之前,蓝染回头笑道,“我们一百年后再见。”
天空中的红眼少年没有留恋的走向自己选择的道路。
天空的裂缝被渐渐抚平,平整的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就这么走了?”浦原好象回不过神一样依旧盯着天空,“原来他是这种斩钉截铁的性格啊,真意外——”
“我说,”昼冬指了指依然杵在脖子上的刀,“能不能先把这个移开再说?”
“你好象不太高兴啊。”浦原收回刀,“能活下来不是很好吗?”
“不是一样嘛。”昼冬叹气,“虽然不用去死是很高兴,只不过就是把死的期限往后挪了一百年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
“那不一定。”浦原指着身后的死神们,以及整个静灵廷,“对于他们来说,多了一百年就多了希望。一百年,对于人类来说很长,但是对于死神来说也就一瞬,但是,一百年可以让火苗变成烈火。单看要怎么利用这一百年了。”
“你刚刚没说实话吧。”昼冬斜了一眼浦原,“就正正好好一百年吗?”
“恩——也就多说了二三十年吧。干什么!?不要这么瞪人,就蓝染的性格来说,一百年就是百年,放心吧,他肯定会等上整整一百年的。”
昼冬无力的说:“也许当中他会耍些手段。”蓝染可是个非常耐不住无聊的主,真会老实待上一百年?
“所以一切还是要靠你们了。哦,对了,”浦原突然说:“和朽木白哉多生几个孩子吧,你们培养出来的孩子肯定不错,未来的生力军就全靠你们了。”
昼冬还来不及说什么,那厢突然有人甩出一句,“浦原喜助,你还有胆回静灵廷?”
苍老的声音囚禁遒劲有力,浦原顿时身子一矮,“……是山本老爷子——”
昼冬站起身,朝旁递出手,然后被握住。
一百年。
“一百年?呵呵呵呵……真有意思,不是吗?”蓝染肆无忌惮的笑着。
“哼。”葛力姆乔没有回答。
“她会回来的,我敢肯定。一百年后,她一定会回来。”
忽明忽暗间,影子婆娑不定。
“是的,蓝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