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满庭芳  第23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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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节:第十二章古痕(1)
    第十二章古痕
    他说,我是他选定的妻,明晨他来接我。
    我说,他不过是个疯子,自负而狂妄,森严的皇宫岂是他想来便来的么?他太不自量力,想到这里,他的话便如青烟般从我脑中袅袅消散开去。
    我遣人去找水墨宇,他们说他早已离场,急匆匆不知赶去何处。他平淡如水的性格,什么事会如此在乎?甚至一贯周全的他会忘记告知我一声,或许我在他的心里的分量始终不如我希望的那么重吧。
    没了他,留在此处便觉无趣,我招来宫人摆驾回宫。
    今日的皇宫比平日显得清冷了些,"群英会"的比试已经开始,宫里的主子多半都去观看这三年一度的盛事了。
    "群英会"的比试项目分为文试与武试。顾名思义,文试主要比文、诗、词、歌、曲、艺、棋;武试则比武艺、布阵、战术、算术等。自赤唐国曾祖皇帝那届开始,女子可以参加文试,但武试至今仍只限男子参加。
    在赤唐国内,武试士子一向进不了前十名,因而无论是皇族还是百姓始终关注的还是文试,文试在国内的发展也非常神速,文试的七个分项目中,赤唐国人至少也能拿下两三个"状元",三四个"榜眼"、"探花"。因此,这一届的所有士子中文试士子占了绝大部分。
    对于颇有才华的士子而言,参加"群英会"也是一条步入仕途的捷径。赤唐国规定,进入前三名的士子可以直接入朝听用。而正常的做官途径则颇为繁杂,首先要通过每年两次的郡试,获得士子身份;然后再参加一年一次的州试,取得升人资格;接着又参加一年一次的国试,成为殿人,殿人已算有功名之人;最后殿人再参加每两年一次的皇考,前百名入朝听用,授予官阶。
    因此,士子如能在"群英会"上一举成名,最少也可少奋斗两年。
    我托腮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中空荡荡的,却说不上来为了什么,以前的我极少会有这种百无聊赖的心情。
    景润宫里也空荡荡的,我只留了几个宫女和太监听用。其他人,尤其是那四个近身婢女在回宫的路上虽未抱怨,却也看得出极不情愿,我便拿了宫牌让他们自行出宫去观看比试。
    像我这么体恤下人的主子恐怕不多吧,我自嘲地暗笑。
    水墨宇究竟是为了何事,才如此行色匆忙毫无交代的离场?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一直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久久不能释怀他对我的忽视。可是,直到晚膳过后,四个丫头回来,也没有水墨宇半点消息。
    宫女太监们兴奋地谈论着今日比试中表现出色的士子和令人激动的话题,我既不想制止也不想听。
    心里等着水墨宇。
    然而奇怪的事却还没完结,夜深人寂,荀隐竟没有出现。
    难道他出了意外?以他的功夫这不大可能。
    或是他决定不告而别?荀隐的外伤在南蛮贡药的神奇作用下昨日就已经全好了。
    他难道不知道,他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我会难过吗?
    而水墨宇呢,就这么不留半点消息地离开,那我又算什么?
    这时的我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个颇为奇怪的夜晚,改变了我今后的人生……
    此刻,我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的水墨宇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另一个女子,拉着她的手,越走越远。我拼命地追赶,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终于摔倒了,我努力地爬起来四处寻找,他已经不见了。
    我大声地呼喊他的名字,水墨宇。
    痛!好痛!疼痛令我幽幽地醒来,睁开眼,闯进眼帘的却是"他"的脸,俊美非凡却冷冽无比,我猛然记起,他说过,他来接我。
    我被自己的记忆吓得浑身一震,才发现他的手正钳住我的下颚,"好痛。"我叫道,奇怪,我的声音怎么软绵绵的。我努力想撑起身子来,却发现全身已绵软无力。
    他冷冷地看我一眼,强硬地抬起我的下颚,面无表情道:"做我的妻,即使做梦也只能叫我的名字。"
    松开手,他冷然道:"记住,你的丈夫叫古痕。"
    说完他将我无力的身子抱起,让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前,他的下颚抵住我的头,温暖的手在我的脸上来回摩挲,言语却依旧冰冷,"我美丽的公主,以后你是我的妻。"
    "你给我吃了什么?"我挣扎着想起身,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蓦然插进一个冰冷的女声,"你吃了"软骨散"。"语气阴冷冷的,没有人气。
    我循声看去,古痕的身后坐着两个容貌一模一样的冰美人,双胞胎!说话的是左边那个,右边的那个也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
    原来武侠小说里常写的"软骨散"真有让人骨软的功效。
    古痕收了收臂力,将我抱得更紧。
    这是一辆非常大的马车,竟比我去郑王府时乘的马车还要大,甚至还要奢华。与皇家御撵争锋,难道他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啊!我倒忘了,他连皇家公主都敢劫持,还在乎这个吗?……可他是怎么办到的?我明明睡在景润宫里,他是如何穿过三道守卫森严的宫门将我劫出?而我又怎会丝毫没有察觉?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他的神情也很轻松,看来身后并没有追兵。难道没有人发现公主被劫了?还是他们追错了方向?
    我迷惑地望着他,"你究竟是谁?"
    他抬起我的脸,在他的脸上轻轻地磨蹭着,答非所问,"现在是辰时了。"
    他是否是想告诉我,他说凌晨接我,他已经办到了。
    难道皇宫守卫就如此不堪一击吗?那些金甲禁军干什么去了?竟连一国公主也护卫不住,令人说劫就劫?我在心里气得破口大骂。
    而这个古痕,简直是疯了,要我做他的妻,我可没答应,"你掳走我,就是与赤唐国、和国作对,你是不是疯了?"
    "疯?"古痕冷冷地嗤笑一声,"我从不做不疯的事情。"
    我不敢看他的眼,他的眼犹如深渊,瞥一眼也令人生畏,"掳走一个有婚约的公主,于你并没有好处。"如此明显的利害关系,难道他看不到?他又能有多大的势力,可以与两国抗衡?
    "是吗?"他捧起我的脸,依旧没有表情,"我喜欢的东西,花多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更何况,为你并不需要花多大的代价。"他说得云淡风轻,在我听来,却更证明他疯了。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大的势力,可你以为你能与一国抗衡吗?"我兀自做着最后的抗争,试图说服他,虽然我明知这是不可能的。
    古痕突然似嘲似讽地大笑几声,捏紧我的脸,一字一顿地道:"你以为,为了你,他们会拿整个国家与我争锋?"
    天啊,说这话,他已经疯到骨子里了,他完全疯了……
    我完全不想再说话,任他抱着,心里希望那群没用的禁军能尽快追上来。然而我的希望却一遍遍落空。
    马车行驶了三天,速度并不快,却一直没有停过,除了中间换了两次马以及各人解决内急问题之外。我一直软绵绵地躺在古痕怀里,他真的是个疯子,宁愿亲手给我喂饭,也不愿解了我的"软骨散"。以他和他身后那两个名唤"落尘"、"弄尘"的婢女的功夫,我即使完全正常也不可能逃出他们的手心。
    马车仍在行进,不知道出了多少座城,奇怪的是无论多晚,这辆马车都能畅通无阻地入城、出城,待遇形同皇家御撵。
    伴着日落、日出,日落又日出。我心中企盼追兵赶到的念想一点点沉寂下去,三天了,不可能没人发现公主失踪,皇上呢?我娘呢?水墨宇呢?拯救我的追兵呢?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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