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稀中学。三年级8班。
    “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茗瞳，大家要好好相处哦！”
    高稀一把推过瞳，俯下身来，睫毛贴到瞳的刘海，重新扣了扣颈前的扣子，小声说道：“少爷，你该说些什么。”高稀转过身，笑着对同学们说，"哎呀呀，瞳同学太紧张了，连扣子都没扣好呢，呵呵。”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瞳同学，来个自我介绍把。”
    瞳望了望高稀，高稀温柔地点点头，幅度很小。又看了看座位上一脸好奇的他们，无奈，瞳缓缓开口：“我是茗瞳，14岁，来自滨野。以上。”
    “没了？”
    “没了。”瞳转过脸，不再看高稀。
    瞳悠悠回到自己的座位。
    刚一坐下，桌子开始轻微地震动，瞳猛地回头，一位金黄色短发的少年眯着眼睛望着他笑着说：“瞳同学，怎么拉？”
    “没什么。”
    瞳吸了口气，望了一眼金色头发少年，很温和的笑。并没感觉到他的恶意。瞳重新坐下。
    “现在开始上课。15世纪欧洲的一件```````````”
    瞳用手肘撑着头，看着高稀一个个吐出字。
    他仔细地看着稀的每一个举动，稀的眼神会对上时，他连忙把眼神移开，稀温柔地笑。瞳有一阵火气就憋在心头。
    高稀，今天晚上别想吃了！
    瞳忿忿地想。
    瞳总有一阵错觉，稀会离开他。
    这时，稀会附在瞳的耳边，眉毛贴上他的眼，低语，我在你身边，我在你身边。
    我在你身边
    我在你身边
    我在你身边
    `````````````
    月光淹在塔顶，少年半蹲坐在墙角边，他用指尖划着地面，指尖渐渐陷入地尘，血一点点渗出。少年的瞳孔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阴沉，像是袒露在水沟边的泥糟。少年口里叨念着什么。
    “瞳————————————”
    少年一惊，瞳孔渐渐恢复白色。望着自己手上布满的沙砾和血，他榛榛盯着，盯着，没有任何表情。
    少年的身后跑来3个慌忙的人。
    “瞳！你干了什么！钣谨，快，快，把你弟弟锁起来```”
    钣谨悲伤地看了看瞳。
    “瞳。”
    瞳抬起眼，想要张口。
    “谨，我怕。”
    “恩。瞳，你不用怕。”
    少年的胸前一阵刺痛，他低头去看，一片嫣红，他念道：“谨````”
    钣谨慢慢拔出刀尖，接过缓缓倒下的瞳，半笼罩的月色恰好射入他深红的瞳孔。
    恩````````````
    瞳从渐渐清醒了过来，为什么，我又想起了这些？
    瞳睁开眼，感到胸口的疼依然清晰。
    “瞳同学，你没事把？”金发少年递来一张纸巾，“你流泪了呢，我叫连魄袭，瞳同学你刚转来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你哦！”
    “袭，你没时间的吧，你可要时刻教我的啊。”一位黑发少年向连魄袭走来，望了望瞳，“你的过去啊，咯，原来如此```”
    黑发少年挑衅地盯着瞳的眼睛，斜斜笑着。
    “琴，别瞎闹！”袭一把抓过琴，“瞳同学，对不起，这是琴，我的弟弟，他嘴就是这样子，人不坏的。”
    “恩````”
    ``````````
    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算了，他也没有血气息，因该不是域灵者吧```
    翌日，早上。
    “早上好。”
    “早上好。”
    瞳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应和着。一大早就被稀从被窝里拖了出来，笑眯眯地说：“少爷，起床该上学了。”
    真麻烦啊。
    谨，你以前也会这么早起床去学校吗？
    谨，你也会觉得麻烦是吧，特别是——
    瞳停下了脚步，“别跟了，出来吧。”
    四周的人早已不见，只有一两棵大树如水杯般不停噬取着阳光，远处公园里金属摩擦的声音吱吱哑哑。
    从瞳的身后跃出一个人早以到了他的跟前。瞳一惊，如此迅速，他只感到有气息飘过而已。
    是女人。穿着古红色的和服，头发被一根木簪抖抖缩缩地竖起，几许细发挣脱后散落在肩头。
    “你是域灵者？”
    女人遥遥头，然后疾步上前扑向瞳，木屐与地狠狠地嘶叫，风灌入她的宽袖和服。瞳身子轻轻一侧，顺手在女人的颈后敲了一下，女人顺而缓缓倒下。
    瞳望了望趴在地上的她，头发散落一地，松散的阳光懒懒地洒在身上。
    瞳走过去，扶起她。
    “没事吧？”
    瞳理了理她的头发，她转过脸，瞳突然望件她的眼睛如太阳炙烤着。火盯着他。
    瞳吓了一跳，随即又平静了下来。
    不对！为什么街上还是没人？
    瞳感到情况明显不对，立即回头张望。
    停止了声音。
    一片晕暗。
    ~~~~~~~~~~~~~~~~~~~~~~~~~~~~~~~~~~~~~~~~~~~~~~~~~~~~~~~~~~~~~~~~~~~~~~~~~
    “哥，他们来了，我们快走吧。”
    “恩。”
    瞳应着，一手拉过女孩，朝森林里跑去。
    绝不能被他们抓到！我会保护她!
    瞳紧紧抓着女孩的手。温度一点点传入掌心。
    脚有些累了。
    “呀！”
    女孩摔倒了，瞳转身去扶她。女孩头发散落一地。
    这个人，我好象在哪里，见过，吧```````````````
    瞳重新抓住她的手，向前跑着，“铱，你还好吧！”
    “恩。”
    铱？我为什么会叫她铱？我为什么要跑？
    铱，铱，铱，铱，妹妹，铱好象是我的，妹妹。
    但为什么要跑？跑去哪里？
    有些奇怪，但不得不跑，我是知道目的地的吧`````
    因该。
    微微地抵抗感。
    瞳在一座草屋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
    瞳牵着女孩进了屋，倒了一杯水给她，坐在床边。
    女孩用手理顺散落的头发，挽成一个辫子，用衔在嘴边的木簪插了上去。几缕头发还是垂落在肩。
    “哥，”女孩走过去，坐在瞳的旁边，转过头来，轻轻吻在了瞳的唇上，“我爱你。”
    不真实的触感。
    “我也是。”瞳迎过她的吻。
    为什么我会那样说？我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铱是我爱的人？
    铱，铱，铱，
    ```````````
    胸口灼烧般疼了起来。
    “哥，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恩。”
    有些不对。
    哪儿呢？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体内有声音响起。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瞳随手伸如枕头底下，摸到了一把刀，似乎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难道我早就打算杀了铱？
    不对```````
    瞳闭上眼睛，挥起刀，刺向吻着他的铱。
    等等，有些不对劲。
    好象不因该是这样的`````
    没刺中。
    铱的右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刀。
    铱抬起眼，“哥，你果然还是不爱我。”
    铱幽怨地盯着瞳，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哥，那我们一起死吧！”
    “我爱你，哥。”
    胸前一阵凉。刺骨疼。
    脑中一片混沌。
    不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
    草屋开始燃烧，刺鼻的烟味呛得人不能呼吸。
    “我爱你``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去盂铃庙时拉了钩的，说好了的，要永远在一起。”
    “你说，等我长大了，就来娶我的``”
    不对``````````
    铱拔开插入瞳的刀，向自己刺去。
    “等等！铱，你哥哥是爱你的，你知道的，不是吗？”瞳捂住伤口，血还是一点点沿着指缝渗出，“你是知道的，村里的人要抓你处刑，因为你爱上了下任村长，也就是你的亲哥哥。你知道你哥哥对你的只是疼爱之情，于是你想要杀了你哥哥。你趁村里人追捕你时，将你哥哥引入这房屋里，想让对方和你自己解脱。结果，你哥哥就如你愿死了。”
    铱顿了顿，手中的刀悄然滑落。
    瞳一脚将刀踢到了床底，继续说：“可是你错了，你哥哥死后，你更加痛苦的吧，别这样下去了，好好活下去，不管怎样，你哥是爱着你的。你要连两个人的份好好活着。”
    女孩跌坐在地，突然张口大声哭了起来。
    女孩不断揉着眼睛，嗓子开始嘶哑。
    ```
    女孩的身体渐渐变大。
    瞳定眼看清了她。
    是那个袭击我的人！
    原来如此。
    “你就是铱？”
    “恩。”女人点点头，轻轻笑了起来，“你很厉害，但你猜错了一地方，我已经死了。是我死后，哥哥再自杀的。我当时下不了手，便刺向了自己，哥三天后抑郁自杀。但他不爱我，你一直把我当妹妹看代，他一次都没说他爱我`````”
    “我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你为什么找上我？”
    女人又笑了笑，“茗瞳，你逃不了的，你的宿命。不过，谢谢你的温柔。其实你在我刺你之前就知道我的一切了吧。你没有阻止我杀你呢。瞳，也许你的温柔，会害死很都人哦````”
    “瞳同学，你没事吧——————”
    屋外有人喊他，是袭的声音。
    火蔓延到了床边，木头一段段开始倒塌。
    “茗瞳，你的同伴在叫你呢，好好珍惜他们吧，你快走。”
    瞳环视周围的火苗，抱起坐在地上的铱，弱小的他跌跌撞撞地向前冲去。
    四周飘散着许多亮光，如月笼罩。
    少年的瞳孔渐渐亮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暗了下去，附臣于这光芒之下。
    少年不断呼着气，偌大的空间里仿佛呓语。
    以为的过去不可阻挡地袒露在这星辰之上。
    “铱，我爱你。”
    少年平稳地吐出几个字，怜惜地望着她。
    她猛然一惊，泪湿衣袖。
    “哥，我知道。”
    她抓紧少年的衣服。指甲深深陷入衣褶。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知道````````
    她哽咽着。
    一切，都结束了吗？
    谢谢你，瞳`````````
    她缓缓闭上眼睛。
    一片零星，灿烂地凋落。
    草屋在身后定格，倒塌。
    少年仰起头，怀中是稀稀落落的灰尘。
    铱，走好。
    一阵恍惚。
    `````````````````````````````````````````````````````````````````````````
    我又做梦了。
    我所看到的总是影子，撒过的光是阻隔梦与现实的利刃，稳稳地插在誓言之中。
    谨，那些时光，是我心底深处被堵住的伤。他们以彼此的存在，耳后瞬逝的残像是电影底片，狠狠地在黑白背景里回放。
    你会轻轻笑出声来。
    再抬头。
    喊我，瞳，瞳。
    瞳。
    瞳。
    ````````````````````````````````````````````````````````````````````````
    “瞳同学！瞳同学！瞳同学！你醒了？”
    “少爷！少爷！快醒醒！”
    瞳睁开眼睛，全身酸疼。
    “啊——--，袭，你这么近盯着我干嘛？”瞳大叫着，吓了一跳。
    “呵呵，少爷，是气之域灵者，袭，救了你呢，他是我们一派的域灵者，治愈系的。”
    “老师，别客气，保护主人是我们的职责啊。”袭温柔地笑着。
    “我感觉不到你的血气息，是你用气掩住了吧。你弟弟呢？”
    “琴是普通人。”
    “袭，你域灵代价是？”
    “哦，没什么，只不过当域灵力用尽时是手残废。”袭平静地说着。
    “袭，那你刚刚，用了多少力量救我的命？”
    我只能让身边的人为我牺牲？
    为什么？
    “百分之十。”
    眼睛很涩。
    谨，是否我真的不该生存`````
    谨，人生就是跌下的羽毛咯，很轻很轻。
    我快要看不清，你了。
    袭靠过少年颤抖的眉毛，抚去眼角的泪，“主人，你不用哭，我的出生，只为你。只要你好好保护自己，我就不多用力量了啊~~”
    恩。恩。
    恩。
    恩。
    恩。
    恩。
    谨，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吗？
    `````````````````````````````````````````````````````````````````````````
    “对了，老师，瞳同学是什么使用者？”
    “语之使用者，瞳控系。”
    代价是——————————————
    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