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微风起 第二十五章 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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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夕儿递给我一封信,说是家主让我亲自拆阅。
信口用蜡封过,之前未有人拆封。婉柔一笑,竟然这么快就要我兑现诺言了。展信,一行龙飞凤舞的行书落入眼中,眉头微皱,这条件提的刁钻,但是没违背我的“不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低头沉思一会,思量了下语句:“夕儿,你替我回话给王上。就说:三日后戌时初刻让他派人来接我。但此之前,不可来滋扰我任何事情。”
“好。”夕儿调皮的眨眨眼,“夫人,这纸上写的是什么啊?能不能告诉夕儿?”
“小丫头,知道太多可是容易被人迫害哦。”轻笑着拒绝了她的要求,翻手将纸收进衣袖。打发了夕儿离开,便来到子期房前。
轻推房门,只觉眼前有东西飞快的飞来,随后听闻一句:“闪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呆呆的矗立着,完全动弹不得。
危机关头,只听“锵——”的一声。正面飞来的隐隐发光的东西不见了,手不自觉的抚上心口,暗松一口气。看着门上入木三分的暗器,只觉阴冷之气流遍全身。
“没事吧?”子期上前两步,有些急切的问。
微微摇头,自己只是受了惊吓,可是刚才那么短的时间,是谁出手相救的?微微转头,却见拐角处一个穿蓝衣的身影闪过。是谁?
“你怎么不敲门?”子期将我拉进房内,有些责怪的语气。
“我不知道你会设置暗器啊。”无奈一笑,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那个允诺,哪还有心思顾及那么多。
抬眼,不由倒吸一口气。只见子期衣衫半解,坚实的胸膛半隐半显,让人浮想联翩……大概被我看的不自在,子期迅速的拉拢衣衫。而我脸上,也不自觉的爬上绯红。慌乱的低头……
“你来找我做什么?”一边整理衣冠,一边尴尬询问。
“我……”被子期一句点醒,“我来找子期陪我去看荷花啊。不过,是天亮之前,我想看那第一朵荷。”
子期点头答应,“那子时时,我们前往千里渡。”
“好。”温柔一笑,“子期,你刚才为何衣衫半解啊?还有那暗器……”
“我在房中练功。”子期言简意赅的回答了我的疑惑,不想多说。
轻笑的离开,临走前,问子期要了那没入三分的暗器。也许,哪天能还这个恩情也不定。我始终不喜欢欠人恩情,能还一份是一份吧。
子时。
换上一身紫衣的我与白衣的子期来到千里渡岸边。如往常一样,我带着面纱,他带着银质面具。
晚风袭来,带着淡淡的荷花之气,柔柔的包裹住整个身心。荷花,总让我变得心境淡雅,回忆起那淡淡的温柔。也只有此时,我才会觉得,我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子。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突发感慨。月色美得让人心醉,却总散发着寒意。
“三分人定,七分天命。即使如此,何必感念过去?”子期的话说的仿佛无关紧要,但细细品来,便会察觉到那份安慰。他的付出,总需要别人自己来体会。
身旁不时会有一些结伴出行的人经过,这让我不得不感叹古月城的繁华。如今已是子夜,怎还有那么多人出行?小姐们会羞答答的偷瞄子期,可当子期回望她们时,又娇笑着跑开了。书生打扮的公子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吟诵几句诗词,只是声音如鸿,非要别人听到似的。
子期仿佛没有察觉似的,安静的漫步在岸边。轻轻一笑,这种阵仗早就习惯了,以前每次踏青,总会看到钥城中多半的所谓才子。一些无病呻吟,凄凄切切的陈辞滥调也早就麻木了。
“小姐。”面前出现一个眉宇清秀的书生样貌,手拿纸扇的人。
微微施礼,却见周围有人怨恨的目光。心中嘲笑,看来这面纱只会显得欲言还休。“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在下是陈家三公子,今年二十,未曾娶亲。不知小姐?”书生说的含蓄,但明白人一听就知道。
“她嫁人了。”还未等我回话,就听子期冷冷的开口。好像眼前这人只要多说一句,就会死无全尸的样子。
“瑶衣让公子错爱了。”轻笑着施礼表示歉意,只是这笑,是因为子期的举动。明明知道我会拒绝,何须多此一举。
抬眼时,见书生愣愣的望着我,有些不解的轻唤一声:“公子?”
“啊……”恍然大悟般大叫一声,仿佛从睡梦中被吓醒的人儿,“在下冒昧了。”说罢,作了个揖便走了。
半个时辰下来,上来搭讪的人有十来位,都被子期用同样的话堵了回去。也有某大官之子不依不饶问夫家是谁的,大有杀人夺妻之嫌。但在子期冷锐的眼光中,吓得退出十丈外。
有些不解的望着子期,“不能用柔和点的方式吗?”
“不能。”理所当然的回答。不过也好,这样倒是省的我解释了。上来搭话的人也渐少,估计都知这紫衣小姐已名花有主,少有自讨没趣者。
一路慢走,一路无话。虽说才认识子期一个半月,却总有种淡淡的熟悉感。尽管两人无话,也不会觉得突兀,不会不自在。
看到不远处的一个亭前,有好些人围着。丝竹之声也隐隐传来,想必是在此附庸风雅,吟诗作对。好奇的拉着子期一探究竟,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三更天的,怎还会如此热闹。
靠近一些,便听到有个人在念诗句。
“上联: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一青衣男子手执纸扇,优雅的念出诗句。带着嘲讽的看着眼前低头思考,有些举手无措的蓝衣公子。
“这有何难。请听下联:求人难,难求人,人人逢难求人难。”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很有先声夺人的架势。一会后,一个白衣公子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寻思着这下联,虽勉强算对上了,但是最后两字不够工整。只是这联难对,也算是难得。不由望向那个出对联的男子,能出此联才学可谓一流。
“阁下最后两字不算工整,怎么算对上呢?”身旁一个穿着普通,可算得上是寒酸的一个书生开口说出了我的质疑。
此联驳有难度,能对成这样已经难得。大凡人是不会计较那么多的,只有一些追求美满的人才会计较那丁点的瑕疵。只是我,似乎也是那追求完满的人。但这些年的境遇,让我学会了将心思掩埋深处,不去表露,渐渐的便有些不敢开口。而这个不怕得罪人的书生,似乎勾起了我那埋得不算深的计较。
“穷书生,说的轻巧,如果简单,你来对个试试。”白衣男子轻蔑的投来目光,目光所在处自然的让出一条道。子期跟我依旧淡定的站在书生身旁,显得有些突兀。回以一个笑颜给子期,就算无话,他也能懂我的心思。
看着白衣男子眼中的轻蔑在下一瞬变成错愕,而我只是淡笑着望着他。
“学生不才,并无比这位公子更好的下联。”换人别人怕是早已动怒,但书生仍谦逊的回答。这等心胸,也是难得。
白衣男子仿佛未听到书生的话似的,依旧呆立在哪。
“公子何须过谦呢?刚刚我听公子有请念一下联,好像是:何池满,满何池,池池不满何满池。”这是刚看着旁边的池水,偶得了下联,虽有些差强人意,却也算过得去吧。
书生似乎这才注意到身旁有人,有些惊讶的转头,“姑娘……”
周围一下子陷入安静,突又窃窃私语。一些夸赞的话,不绝于耳。
“这位兄台,何须自谦呢?”旁边另一个苦读之人,对着书生作了个揖。
书生打算反驳时,我对他摇摇头,但是他却坚定的说:“这联却不是学生所做,学生不能担下来。”轻轻一笑,竟然是如此执拗的人。该说他不懂变通还是正直不阿?
“那看来是小女子听错了。”施礼,退到一旁。
“小姐何须过谦?”刚才的白衣男子笑盈盈的来到半丈远的地方,让人尴尬的距离。
“小姐才思敏捷,在下佩服。”出题的青衣男子,也来到了身边。这两位的到来,让原本不在中心的我成了焦点。也怪自己,那点好强之心。
纤柔一笑,“公子的上联让人望尘莫及,瑶儿深知,下联有些突兀,并不工整。”
“瑶儿小姐……”身旁的书生对我作揖一拜,有些不安的开口,“学生偶一日得一上联,却苦无下联可对,不知小姐能否帮学生解惑?”
“小女子不才,但还有这么多才子才女在,公子大可说来听听。”说的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