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四节:迷沉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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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仙境太乙门,几人小坐对饮、几人闲情观景,一派安然平和之像。唯有一人与这仙境格格不入。那人背靠一棵古松席地而坐,左手一壶老酒,右手无力的垂着,脸色潮红,醉眼微闭。行人至此,看到那人旁边杂乱的几个空酒壶,均是不觉的皱着眉,微微摇头而过。
太乙门掌门善海走了过来,看着烂醉的男子微微叹了口气,幽幽开口道:“莫封道友,两年多了,你准备就这么沉迷一辈子?”
“……”莫封抬头眯眼看了一下善海,嘴角抽动几下,拎起手边的酒壶,又灌了一口。
“唉!”善海摇了摇头,刚转身要离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转头再次对莫封说到:“莫封,你的包袱里可是又一个传讯宝器?”
“恩?怎么?”莫封这才嗡嗡的开口,问了一句善海。
善海沉吟一下说道:“这宝器嗡嗡作响已经有两天了,想是有人传讯与你,你还是去看看吧……”
“哦,知道了。”莫封听完后艰难的站了起来,不再理会善海。手中握着酒壶,跌跌撞撞向偏殿走去。
善海望着莫封的背影,长叹一声,亦是摇了摇头离去。
莫封踉踉跄跄走入自己的客房里。已经有几天没有回来了吧,谁还会记得我这个被遗忘的人呢?莫封心想。
莫封打开了包袱,一个玄青色小碟出现在眼前,小碟指针上雷芒撞击着碟盘,发出嗡嗡的声音。莫封望着玄青色小碟,突然就忆起了这三年来的遭遇,呆呆的站在哪里。
三年前,玄冥阁弟子将这个传讯宝器交给行云后,行云不习惯用这个东西,便交予了莫封,之后莫封从未用过,也就忘记这么个东西了。
自玄冥巨变之后,四月和灵儿追踪魔族而去。后玄冥重建之际,莫封同石虎、平杨等人自愿担当起追寻上古神剑、打探魔族现世以及寻回四月灵儿的任务,三人分别前往各地。也就是那一别,让莫封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莫封离开玄冥阁后,驾驭飞剑直奔蓬莱仙境,在蓬莱先后前拜访琼华剑派、落星阁和太乙门等几个蓬莱大的修行门派,最终在太乙门听得太乙弟子传言,在数月前南蛮溟海曾有一场大战,大战之时魔气汹涌,天地为之动容。据说大战之后溟海连降暴雨数日,后有修行之人感应到魔气前去查探之时,溟海已经只剩下滔天大浪和滚滚雷声。
莫封询问了一些人,并未有人详知当时之事,莫封失望之余遂前往溟海查探。
到达溟海之后,莫封利用兵信神符强行打开一条通道,只入溟海深处。经过查探,在溟海深处发现一些魔物尸骸,大部分已经被鱼兽啃的不成样子,但依然有少部分依稀可以辨出这些魔物便是入侵玄冥阁之物。
随后,莫封便一直在溟海周围打探消息,直到后来于晋安途听百越山有妖孽吃人。
莫封一身道人装束,在百越山中每每遇到修行之人或者妖兽魔物,要么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拼杀个你死我活,要么逃之夭夭。莫封徘徊许久却未得到任何消息,惊讶之余利用七星剑阵将一只妖兽困住,威逼利诱之下方得知百越山为魔界入口,而入口已开,妖族正与魔族做殊死拼斗,甚至于百越山修行之人也加入战团,百越一片混乱。而每每妖兽以及修行之人同自己拼杀皆是因魔族中同有一道人,亦是身负长剑,凶残嗜血……
到此莫封方才明白,百越妖族以及修行门派均以为自己便是此邪魔道人!
想到行云告诫自己妖中亦有善恶、再观百越此时境况,妖族同修行之人同气连枝,共抗魔族,莫封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修行之人中出邪魔道人,妖族则是同人族站在一起。莫封当真再次震惊不已,不由得更加悔恨自己当初的无端杀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观念慢慢淡出了莫封的脑海。
经由妖兽指点,莫封决意前去魔界入口查看,终在数日后寻得山峦开缝处!
山峰裂开处,死气、魔气弥漫,黑雾凝聚不散。黑雾之中魔物甚多,莫封在其中拼杀良久,斩杀魔族不计其数,直到杀入山峦深处。山峦深处突现一座大门,门前有魔将及更多魔物驻防。
莫封此时亦是心一横,冲杀过去。一开始魔将带领魔物拼死抵抗,然而变故就在莫封使出自己的独门剑法之时。
莫封杀的兴起,不觉中祭出袖中青色长剑,口中喃喃:“剑舞天玑,化作缚神,七星之光,化作神兵,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一片青华便将自己笼罩,肃杀之气弥漫开来。然而,魔物并未如莫封所料冲杀自己,反而是魔将见到莫封剑法,突然一声长啸,魔物慢慢退了开来,为莫封让开一条通道,直通魔界大门。
一踏入魔界,死亡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莫封放眼四望,到处是焦黑的模样。开裂的黑色土地,奇形怪状的黑色山峦低峰,所见之处寸草不生。纵然魔界入口处有几颗低矮树木,亦是黑漆漆的树干,尖锐的枝条,并无青叶,犹如被大火焚烧过一般。
莫封走近几步,突然树上数道青芒射来,莫封连忙举剑格挡。然而随着莫封的格挡,青芒反而越来越多,甚至于青芒其中更甚有暗芒在格挡的瞬间发生剧烈的爆炸,使莫封狼狈不堪。
莫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脱离树木上射来的青芒,细看之下不由得大为惊讶,这青芒自树上射出,尽然是那树上的果实!
莫封正奇怪那树木,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传来,莫封大惊,环顾四周,想要躲藏一下,却发现四周光秃秃的,并无容身之地,唯有那几株树木,还不能近身。情急之中,左手指诀连掐,一个隐匿阵法油然升起,将莫封身形隐去。
一对对的魔物飞快的跑来,在大门口集结,显然并未发现莫封。莫封正暗自得意,一个声音突然在自己耳边响起:“卑微人类,雕虫小技焉可掩吾魔眼?”
莫封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甚至于脸色都吓的有一些变形。当即向身后挥出一道青芒,连连后退。激退之中,莫封隐约见一,头顶双角的魁梧男子,声音便是从那人处传来。莫封得知声音的来源,心中略感安慰,停了下来,暗暗决定突然暴起,一举将那男子拿住。
“想逃?哼!道长,交予你了。”那声音低沉的传来,之后再无声息。
莫封祭起青色长剑,口中剑诀还未吟完,突然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中透出淡淡的薄雾。
男子身后缓缓走出一人,一副道人打扮,手中亦是一柄长剑,脸庞看的并不真切,有淡淡黑雾笼罩。
道人走出来后看了一眼莫封,突然化作一道黑影,长剑直刺莫封。
莫封竟然毫不躲闪,依然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时间似乎是变慢了很多,黑色的身形留下一道残影,莫封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将自己的左肩贯穿、再拔出。
“怎么是你?怎么是你?”莫封口中呢喃着,轰然倒下。
当莫封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在百越山一处修行门派的居休之所,左肩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
有人发觉莫封醒来,连忙过来询问莫封是如何受伤等,莫封却并作答,只是双眼愣愣的盯着屋顶,躺在那里,口中呢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伤好后,莫封御剑回到太乙门,终日酗酒沉醉,不再踏出蓬莱仙境一步。
……
此时莫封已经泪流满面。颤抖的拿起包袱中的玄青色小碟,暗暗将自己的一丝法力输入其中,小碟指针上的雷芒突然变的耀眼起来,噼噼啪啪的响着挣脱了小碟,在空中形成几个大字——速回玄冥阁!
莫封渐渐的酒也醒了过来,愣愣的看着几个大字,突然明白过来,这是玄冥阁召回玄冥弟子的音讯,难道魔族再次攻打玄冥阁了?想到此处,莫封再无醉意。匆忙的收拾一下自己的行囊,向屋外奔去。
莫封还未到屋外,便于一个人撞在一起,正是太乙门掌门善海。
善海皱了皱眉看了看莫封,惊讶的问道:“莫封道友,你这是去哪里?”
“玄冥阁有难,多谢善海掌门这两年的照顾,我这便离去了。”莫封看到是善海,行了一礼,说完便祭出飞剑,准备离去。
“莫封道友且慢!”善海连忙喊住莫封。
“何事?”莫封疑惑的问道。
“既知玄冥阁有难,我太乙门岂能置之不理?莫封道友稍等片刻,且由我派弟子龙泽、徐柳二人前去助你。”
……
片刻,三道剑芒冲天而起,向三姑山方向急速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