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子挠了挠后脑勺，朝床上的少年瞄了一眼，“阿文倒是嘱咐我了。但他对陆先生你开了一枪，我是为了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和警醒，特意给他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我又不知道你们府里还有破房子”。
    “这是我的错了？”
    “不敢不敢”，涛子憨憨一笑，“您是我老板，错的当然是我。我保证以后对他下手轻一点”。
    “没有下一回了”。
    陆青原负手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走出大门，她估计是生着气走的，情绪十分激动，踏出大门的时候还摔了一跤，跟在旁边的家仆连忙要去扶她。她恼羞成怒的推开家仆，一边骂一边走了。
    涛子注意到陆先生的视线在门外，也跟着看了一眼，好奇的问：“那女的是谁啊？我刚才上来的时候还听到她在客厅里骂您呢”。
    陆青原抱臂看着驶离楼家大门的黑色轿车，对涛子说：“涛子，你以后就待在少爷身边，他要是掉了一根汗毛我就撅断你一根手指头”。
    涛子连忙收回看热闹的眼睛，哀叫一声，陆青原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涛子立马闭上了嘴。
    陆青原抬腿走向门口，又见涛子没跟过来，回头看他，“你这大嗓门吵死了，还不赶紧出来”。
    涛子挑了挑眉，双手插着口袋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被嫌他走得慢的陆青原拉了一把。涛子看着咱们陆先生轻手轻脚关门的动作，嘴里嘀咕道：“我算是明白阿文说的“救命去了”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救命？”
    “没什么”，涛子叹了口气，说：“我可是西北神枪手，当初说好跟着陆先生你保我出人头地，我跟着这小子，啊不，跟着少爷和跟您能一样吗？”
    “跟跟你就知道了。记得你的眼睛是用来观察周围敌人的，别有事没事的乱瞟”。
    涛子莫名其妙，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我哪乱瞟了？我瞟哪儿了？”
    陆青原懒得搭理他，转身又回了房间。涛子看着紧闭的房门一脸莫名，眼睛四处看了一圈，愣是没明白陆青原说他乱瞟的意思。
    *****
    楼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听到了很聒噪的声音，伴随着哭喊，吵得人脑袋生疼。
    他眯开眼睛，先是感觉到一阵头晕，然后看到屋子里有下人在，随口问了一句，“外面怎么了？”
    下人的态度十分恭敬，“少爷你醒了。云姨娘来了，正在和陆先生谈事”。
    楼译闭上眼镜又缓了一下才感觉好一些，他注意到自己已经不是在破屋，而是回到了以前的房间。他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的时候，下人十分有眼力见的过来扶他。
    楼译有些奇怪，原先不是对他挺差劲的吗？这转变竟然如此之快。他懒得去管下人们的态度，因为他听到一声十分大声的喊叫。
    “陆青原你这个小册老！你良心真是被狗吃了呀！你就不管你弟弟了啊！”
    紧接着是一阵混乱的喊声，话语多半是咒骂陆青原没良心。
    楼译有些吃惊，这是云姨娘的声音，但云姨娘绝不是这样歇斯底里的女人。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人即便再生气，也时刻保持着一个优雅精致的贵妇做派，绝不会这样大喊大叫。
    而在这些混乱当中，楼译听不到陆青原半句声音。几乎不用猜，他知道陆青原肯定是没说话，而不是隔了太远听不清。
    如果在以前，他一定早就护犊子一样帮着陆青原顶回去，可现在他已经不想再管了。而且这事是陆青原想控制楼家自己招惹出来的，他去瞎凑什么热闹。
    “她来多久了？”，楼译往外面的花园看了一眼，福叔正坐在大槐树下的茶桌喝茶，听到屋里的吵闹也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淡然模样。
    下人回道：“大概有一个小时了”。
    楼译揉了揉额角，想起福叔说云姨娘这两年经常来找陆青原，“她以前经常这样吗？”
    下人迟疑了一下，说：“云姨娘，疯了”。
    “疯了”，楼译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