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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碣就眨巴眨巴眼睛，大约觉得杨真说得对，就停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喜欢我们班于娟娟，我给她写了封信，可被他们家发现了，她妈找我们班主任来了，班主任把我批评了，让我找我妈去学校。”
    “所以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杨真笑着直接点题。
    “让我妈知道了她非得打我不可，我可不想挨打。”
    “那你打算怎么办？”
    “告诉我妈，我不想念书了，就说我们老师小题大作，成心给我找麻烦。我喜欢于娟娟，她也喜欢我，怎么就不行了？又不耽误学习。”
    杨真回过身去打开煤气罐，烧开水抄肉，一面笑道，“你只管去说，我包管你妈打你打得更狠，不想念书了可是比早恋更严重的事。”
    柯碣这里觉得也是，就道，“那你说怎么办？”
    杨真就歪头想了想，“你成绩在你们班大约排多少？”
    “期中考第四。”
    “跟第一差多少分？”
    “不算政史地生，语文代数几何英语物理五科差了17分，她语文英语比我好不少，都是这两科拉的我分。”
    “嗯，还有两个多月期末考试，来得及。”杨真说着看着柯碣，“这样吧，你自己的事，自己面对。你去跟你们班主任谈，跟他说，第一，你保证不再骚扰于，于什么了；第二，你保证期末考第一；第三，就先不要找家长了，说你妈妈身体不好，知道这个肯定是雪上加霜。”
    “这样有用吗？”
    “当然有用。你学习好，老师肯定是怕你早恋耽误学习，你保证考第一，又不再影响于什么，你们老师正常情况下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那如果我们老师不正常呢？”
    “那你就把头两条跟你妈保证，妈妈可能还会打你两下，但不会过多责怪你。”
    “那考不了第一怎么办？”
    杨真就笑道，“你考第二也一样，老师和妈妈都不会为难你的，我是大人，我知道大人怎么想的，你只管放心。他们若真问你，你就回答，一定好好学习，下次努力考第一，请他们相信你。”
    柯碣想了想，就点点头，“知道了。”
    杨真就笑道，“你捡碗，我炒菜，咱们准备吃饭了，吃完饭我骑摩托车送你回家。”
    “好。”
    第二天傍晚柯碣果然乐滋滋地来了，告诉杨真，他跟老师说了，老师说看他表现，如果真考第一，就不找家长了。
    杨真就道，“那你跟于什么私下里沟通了吗？”
    “于娟娟。没沟通，我今天一天也没看她，其实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柯碣很认真地道，“我是怕她误会我，觉得我是胆心鬼。其实我不是胆小鬼，我只是怕老师在学校说她，她妈在家里打她骂她。”
    杨真忍着笑，脸上仍正色道，“你想得没错，男人嘛，这点儿担当还是要有的。”
    “就是啊，我是男人，我爸也告诉我了，男人就得有担当。”
    杨真又开始做饭了，柯碣给他打下手。
    “你现在学习有什么困难没有？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找语文英语老师指导指导你，我虽然不在学校了，但我认识几个教语文英语很不错的老师。”
    “想考第一就都需要。考第一那个女生特别厉害，我怕弄不过她。”
    “行，那我帮你找两个老师，跟他们约一下时间，回头再看看你行不行。”
    “可老师讲课都是要钱的，我没钱，也不想跟我妈要。”
    “不用给钱，我跟他们是朋友，求求他们就可以了。就算他们有什么要求，不是还有我嘛，不用你操心。”
    “噢。”
    这事果然立刻就妥当了。柯碣当然不知道，杨真给两位老师每人都塞了一千块钱——那时普通初中老师的工资一个月最高不超过六七百块的。
    每周三周日傍晚柯碣去老师家上课，每回一个多小时。这样一直坚持到冬天来，转眼他们期末考试。
    柯碣还是没干过那个老是考第一的女生，考了第二，不过五个主科一共跟第一只差了6分而已。班主任没为难柯碣，只是一科一科细看了他的考试卷纸，然后告诉他期末必须考一，柯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