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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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回事儿,以前天天跟在兮颜旁边影子似的柏秋彬柏同学忽然不知怎么着了,居然连影子都看不到了,一开始兮颜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什么,毕竟没有一个人会欢迎别人天天跟着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吧,但是偶尔一次在走廊上遇到的时候,柏同学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地躲着兮颜,让兮颜觉得有点不对劲,本来想要问下出啥子事儿,苦于抓不到介个人,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天气越来越冷,到底是名校,每个寝室里暖气都开得很足,每次揉着红红的小手,在宿舍里拿下围巾的时候,兮颜就觉得挺幸福的。
平时每天都很忙,这天终于在别人离开之前将工作都完成了,兮颜幸福地揉搓着手,给自己做了份清淡营养的晚饭,这几天柏秋彬连带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没来烦她,难得的空闲时间,给犒劳下下自己,最近真的挺累了。
饭后,兮颜在房里找书,兮颜有个爱好,就是收集书籍,不管是珍藏本还是平装版的,反正只要是喜欢的书,兮颜都会尽量给自己弄一本来,平时这些书都放在里屋的一个书架上,线长的手指滑过一本本书的背脊,微凉的触感。仔细看着名字,这些书都看过了,有些书因为看的次数多了,很多地方只要翻到那一页脑中就自动浮现出书页的内容。
书架的最低端有本书,很长时间没有看过了,温故而知新,呵呵,就把旧书当成新书看吧,明天到学校的书摊上看看有没有新书。
蹲下来,兮颜使劲儿抽出那本书,目光一转,看到书架底下的一个陈旧的箱子,就直接拖出来了,仔细打量了一下,貌似是母亲以前的箱子。
以前看到这个箱子,小小的比较陈旧,出于对母亲的尊敬,兮颜一直没有想着要打开看看,拖出来的时候,那个陈旧的只有装饰作用的锁,不想居然“咯咔”一声落了下来。
人是一种有好奇心的动物,兮颜也不例外,心里就像被猫挠了一下似的,恨不能目光顺着间隙钻进去,索性坐在地板上,盘着腿,直接打开了那个箱子。
箱子里是一摞摞厚厚的信件,还有母亲的日记本,暗色的有点发黄,握在手里有点潮气,带着陈旧的味道。
信封下角斜体的名字引起了兮颜的注意,Valentine,那不是父亲的名字么。
心里有点不安,隐隐知道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想必这是父亲与母亲当年的书信,方正已经打开了,就看看吧,兮颜努力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它自己跳进我眼里的。
随手打开看了几眼,兮颜的脸色蓦然如纸般苍白,拿着信件的手也不自觉地抖动着,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赶紧低头翻着信件,又拿过日记,一页页急切地翻看着,最后停了下来,怔忪地坐在地板上,沉默了半晌。
体内像是有熔岩爆发了,整个身体的血脉都在疯狂地流动着,寂静的房间里,兮颜听到了那一声声的心跳,噗通噗通……
这算什么,做过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兮颜痴痴地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来气,泪水怔怔地滑下脸庞。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隐忍,都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站起身,因为长时间坐在地板上,寒气侵入腿里,猛然站起,兮颜踉跄了一下,手里的信纸掉落在地上,纷纷扬扬,洒满一地。
推开门,凌烈的寒风猛烈地袭进房中,兮颜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体内燃烧起的火几乎要将她逼疯,她需要一个地方,不管什么地方,她需要狠狠地发泄一下,不然郁结于心的事情几乎要让她崩溃。
划过手腕的刀子……
滴在地板上黯红的血,带着点妖娆……
哥哥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俊脸……
一次次地在逃开,一次次地伤害,满腔隐忍的爱,就算迷失自我仍无法放弃的爱恋,在事实面前就像个笑话一样,本以为不管爱的怎样深都会背上罪恶的,原本以为自己是被上帝抛弃的人,永远没有资格获得权力,爱人的权利……
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只能容下一个人。
远远的离开,只是因为爱的太深,无法忍受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现在才知道,所有的一切,居然只是一个笑话。
不是的,辰居然不是哥哥,不是哥哥的哥哥,不是的,不是的!!!
那么多年的隐忍和伤害又能算什么?!
外面的寒风凌厉,黯红的夜空偌大空旷,纷纷扬扬的雪花万般风情地飘落,落下满眼的白色,即使在晚上,任然带着点耀眼的白色。
扑在脸上,一触即化,冷冷的,像刀割过一样,纷纷扑打在脸上。
兮颜使劲跑着,一直一直跑着,手已经冻僵没有知觉,她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真的没有家了,没有家了,也没有那个人温文的笑容,没有了那个人小心翼翼隐藏的浓烈爱意,总是假装不知道,总是熟视无睹地伤害他,虽然每次都会心痛,但是只有这次,疼得无法忍受。
脚下打了滑,兮颜整个人都倒在雪地里,粉雕玉琢的脸埋进雪里,紧闭的眼中有热流涌过,低泣的声音散开。
有力的臂膀猛然拉起了她,
过度的力道让兮颜倒进来人的怀中,柏秋彬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晚上一定要跟着楚兮颜后面看她进了宿舍才安心,然后又在宿舍门口待了一会儿,透过玻璃窗看着她围着小熊维尼图案的围裙做饭,看着她一个人坐在桌前姿态优雅地吃着饭,看着她不知因为什么从里屋里猛然跑出来,脸上的神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凄婉哀恻,脆弱的仿佛要哭出来的表情。
赶紧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操场上一圈一圈跑着,知道一头栽进雪里,看着她将小脸埋进雪里,一动不动的,他忽然感觉心疼的难以忍受。
这是什么感觉,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一个女孩的身上,会因为她笑而高兴会因为她的落寞而伤感,在柏秋彬的人生里,还没有这样的体会,自己的感情神经好似被眼前这个脆弱的女孩牵扯着,他努力让自己一连几天都看不见她,但是这样的做法止让他更加想念这个小丫头,他拿这个去问自己一个自称感情专家的朋友,那个家伙一脸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说:“哥们儿,恭喜,哪天请我喝喜酒?!”
“什么意思?!”当时他觉得有点不可置信,这两件事貌似没有什么必然关系。
“唉,哥们儿,你自己喜欢上人家还不知道,我真的服了你了!”
喜欢上了就是这样的感觉么,这就是喜欢上了……
依偎在怀中的小脸上沾着雪花,暗光下看不清神情,但是深刻柔美的五官还是那样清晰,眼帘紧闭,纤巧的鼻梁,蔷薇般的唇,柏秋彬知道,那种触感,柔嫩甜美。
热热的液体落在柏秋彬的手上,一滴一滴,灼疼的柏秋彬的触觉。
“怎么了?”声音里带着从来也没有过的宠溺温柔,如果他的那些朋友看到一向高傲对女生不假辞色的柏秋彬这样宠溺一个女孩儿,一定会惊得下巴掉下来了。
兮颜睁开眼睛,看到满目柔情的柏秋彬,一瞬间误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以前,以前的柏秋彬永远都是宠溺温柔地护住自己的,不对,现在的他,眼中多了点什么,更深刻一点的,心疼吧。
脑中乱成一团,刚刚的发泄让她现在全身无力,事情已成定局,曾经的伤害已经不能改变了,现在她忽然很想很想见见哥哥,很想很想,但是就算找到了洛家,又能怎么样,她又不是洛觉辰的妹妹,唯一能和他在一起的理由她已经放弃了,现在她能以什么身份见他。
本来以为是永远不能在见面,百般的不愿意让哥哥再次伤心,现在可以去见他了,却是没有那个权力了。
想着,泪水又怔怔滑过脸颊,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一定要,一定要在见到哥哥,至死都无法放弃的爱恋,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呢……
第一次,柏秋彬觉得女孩子哭起来也可以这样的美。
泪珠还在眼中打着转儿,嘴角却微微翘起,那样伤感的美丽……
忽然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放手了,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抱着她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