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如是我闻 第3章 是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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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对于一切存在物都是同一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永远是一团永恒的活火
在一定的分寸上燃烧,在一定的分寸上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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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干坐在这里不无聊吗?”那个送威士忌的男人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来到我旁边坐下。
若是平时,我会毫不费力地和这些人周旋。
但是今天,我的身体对自己发出了久违的红色警报。。。看来这个城市对于我来说还真是邪门的风水问题。
我看着他又看看他那桌的朋友,那些人都有伴正各自开心地玩,于是笑笑对他说:“被朋友抛弃了?”
他听后挑了挑眉。没有回答。
刚准备好好玩玩的时候,头痛却在这时候突然造访,我有些慌张。
“怎么了?”那人问,看着我脸色一定很难看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事儿,一会就好。”
他倒是得寸进尺地伸手抬起看我的脸。
可是我没有力气反抗。
“你的脸色很难看。”那人说。
我有些不耐,这人还真是闲事管得宽。
我把脸转过去说:“谢谢你的酒。”
今天不太舒服就这样吧。
“陈聪。”那人说。
我转过头去。
他说:“那是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已经离了高脚椅,边走边回头说:“陈先生,谢谢你的款待,很高兴认识你,后会无期。”
说完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酒吧。
身体的不适带来的恶劣心情已经让我无法再注意自己的态度,我只想快点离开,酒吧的空气几乎让我窒息。
好不容易出了酒吧,走到就近的一电线杆支撑着身体开始干呕。
呕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呕出来,胃痛直达胸口。
看来是酒喝急了,先是那杯鸡尾,然后又是威士忌。
心情极度不爽。
我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响起的。
拿出来看,是小虾的,准备接的时候她却挂了。这时候手机上已经有4个未接。都是她的。还有两条短信。
打开第一条:你怎么了啊。不会是病情又复发?
第二条:不会的啊,已经那么久了,应该差不多了,你这病给我适可而止啊!!
不禁苦笑,嘴巴这么不留情面,其实已经很着急了。
我浑身上下摸口袋,不会是忘带药了吧。
搜索半天无果,当真是有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绝望心情。
我都无法想象这样下去,等会儿自己会变得怎样。
我需要出租车。立刻、马上。好带我回宾馆吃药。
就在我出租车等得花儿都快要谢了的时候,有只手放在我的背上,尝试着帮我顺气。
我转过头去,是刚在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人,陈聪。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帮帮忙,快送我回宾馆,我的药在宾馆!”
陈聪有些吃惊,估计我的样子不禁狼狈并且疯狂,但是他很快恢复常态:“你需要去医院。”
这是肯定句。
我摇头,坚持说:“我要回宾馆,我要吃药,我知道自己怎么了,吃了药。。。就会没事,你只需要送我回宾馆。”
他十分干脆,答应了我就去把它的车子开过来。
我上了车,蜷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他开车很稳,并且快,一会儿就到了我所说的宾馆。
车停了,我听见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在说:“谢谢你,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他却看着我说:“我送你。”
不容我拒绝就把我扶下车,送上楼,直到我的房间。
我没有再反抗,这个过程却使我觉得异常地缓慢。
感觉他身子离我很近,有股淡淡的古龙香水。
我在自己的包里找到几瓶白的的小瓶子,它们没有任何标识,我仅靠药瓶大小识别。
吃了药人好多了。
脱力地蜷在沙发里,看着给我端了水的陈聪。
心里有些感激:“谢谢你,我好多了。”
他挑了挑眉,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什么,作为报答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无力地扯出个笑容:“林纵。”
“林纵。”他重复了遍,若有所思。
“双木林,纵横的纵。”我补充道。
我就那么瘫在沙发上好一阵,想让这个人自觉点离开。
没想到他一点都不识趣,还坐到我旁边。
这让我倍感头大:“你不忙吗?就这样撇下你的朋友好吗?”
“我出酒吧的时候就已经和朋友们散了。”他说。
“哦。这样啊。”
我们一起沉默。
我转头看他半天。他被我看得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
“没怎么。”说完我掉回头来,心里不禁想:这人怎么一副好像跟我熟得不能再熟的样子似的。
“谢谢你送我回来,要不是你我就横尸街头了。”我找话题,打破这无意义的沉默。
“横尸街头?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去医院?”他问。
我冷笑了下:“不劳费心,这是我的老毛病了。”
我们再次沉默。
看来他是想收回人情。
我再次转过头轻声说道:“漫漫长夜,做点什么打发时间吧。”
陈聪的眼里是再明朗不过的笑意,那一瞬我也笑,原来大家彼此都是明白人,无需多言。
于是覆上前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很干,他的舌却湿润温暖。
我们不过是在一个无聊的夜晚,找点短暂的宽慰。
漫漫长夜,床是最美的温柔乡。
无需躲藏,夜晚明白你一切的欲望。
只需跟随,摇摆欲望。
折腾到快天亮,我们才真正睡去。
他很自然地拥着我睡着了。
虽然很累,但是我却没有什么睡意,待到听他呼吸平稳,知他熟睡,便悄悄起来,尽量不惊动他。
拉开窗帘一角,月光便照进。我细细看去,落在地板上的冰冷月光,是漂亮的透明的白色。
我蹲在那里,把手放在那块月光下。
好凉。
以前也是这样。喜欢干些无意义的事。管不住自己。
冷血,有人这么说过我。
我的感官习惯在夜晚肆虐猖狂,他们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触角,感受的大多是黑夜的冷。
感官冰冷,对什么都麻木。
哪怕是自己还存在着的事实。
月光就在地板上移动,显示黑夜即将过去。
黎明将至,我面前的烟灰缸全是烟头。
我朝陈聪的方向看去,他却睁着眼看着我,雪亮雪亮的,看来也是醒来有好一阵了。
我收掉自己的惊讶:“怎么还不睡?”
“突然醒了。”他说。
“哦。”我灭了手中的烟,准备再从烟盒里拿一支时,他却说:“别抽了。”然后又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床位说:“过来睡觉。”
我挑了挑眉,说实话,我不喜欢别人管我,特别是抽烟喝酒的事。好像真自己是圣人,自己没做过(不见得一定没做)就有资格用一条看不见的标准去匡别人。
但念在他好歹让我捡了一条命的份上,我还是乖乖地收回烟,然后躺到床上。
他笑着说:“好大的烟味,你这个老烟鬼。”
我皱眉道:“怕是你比我老吧。”
完就闭上眼准备睡觉。
对于这样一夜的伴,我通常不会和他们有多熟悉。
我喜欢天一亮,一切又是陌生的开始。
我喜欢天一亮,我们彼此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