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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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想着小虾子异样的唐煜,也没有了洗澡的心思,于是草草洗完,便穿好浴袍,出了浴室。
唐煜刚刚是在卧室里的浴室里洗的澡,因此出来,见想着的人并不在卧室,便,往客厅走去,果然,客厅的沙发上,夏子,低着头,端端正正的坐着。
唐煜坐到夏子对面,静静看着。
听到声响,夏子知道是猫儿大叔出来了,只是,自己还没想好要怎样面对他。
犹豫着抬起头,却看到猫儿大叔披散着湿湿的长发,发上水珠还在滴滴答答滴着,白色浴袍的肩上已经泛开一圈深色的印记。
皱了皱眉,这人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似乎自从遇到大叔,自己皱眉的次数都多了呢。
从自己悲伤的思绪中出来,夏子起身,拿了干毛巾过来,不自觉的走到大叔身后,拉起那头乌黑的长发轻柔擦了起来。
刚刚还在疑惑着,为何坐着的人在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后,皱了皱眉便离开的唐煜,在夏子的手碰到自己的那一刻,突然,涌起一股感动混着心疼,一股冲动想要破胸而出——想要抱着这个人,想要疼他,想要保护他,不再让他露出令人心疼的茫然,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才是属于他的!
然而,唐煜却紧握着双手放在膝盖上,还记得刚刚自己吓到他时的一切,不可以再次吓到他。
唐煜这么告诉着自己,克制着想要拥抱夏子的欲望,静静地坐着,享受着夏子贴心的温柔。
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曾经伤害过他?
“那个。。。”清了清有点暗哑的嗓音,唐煜开口道:“夏子,刚刚。。。能告诉我么?”
身后擦着发的手停顿了下。
这是大叔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夏子感受到了大叔的小心翼翼,生怕伤害自己的用意
有种窝心的温暖,本来刚刚坐在这边,就已经决定如果他问便告诉他的,可这时夏子又有点犹豫了,说了,大叔会怎么看自己呢?
肮脏不堪的人?
残破的人?
同性恋?
变态?
不要,夏子突然害怕了,他不要大叔这么看待自己,想想大叔鄙视的眼神,蔑视的目光,一阵揪心的疼痛。
沉默着没有开口,只细心地擦着大叔的发。
唐煜,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身后的人向自己敞开心扉,既然想要好好伴着他,唐煜知道,夏子的心结,是必须解开的。
只不过,如果他不愿,自己也不会逼迫他,自己还是会静静地陪着他,知直到他愿意开口的那一天。
安静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充斥着。
擦完了大叔的发,夏子默默走至沙发上坐好,低着头看着手里揪着的那条已经湿掉的毛巾,夏子安静地挣扎着。
看着眼前挣扎着的安静男孩,唐煜难得地沉默着,感受着心底的心疼。
“我。。。”干涩的声音,夏子犹豫着开口了。
“嗯,没关系的。”唐煜温柔的声线,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轻轻覆上那个紧张地紧紧握着的拳头。
那人的手似乎收缩了下,却没有抽开。
“没关系,你可以相信我。”蛊惑的声音。
感受手上突然的温暖,夏子猛地抬起头,看进一双心疼着的温柔的眼中。
“大叔。。。你。。。不会嫌弃我么?”想要寻找安全感般确认着。
嗯?大叔?唐煜疑惑着冒出一个大问号。
不过,现在管不到这些,先解决了这件事才好。
“不会的!”郑重点头说道,似乎许下承诺般。
只面前人的一句话,泪,便一下子,溢满了眼眶,再也坚持不住,夏子,扑进前方的温暖怀抱里,紧紧抱着这个人,这个总是给自己温暖的人,让自己再次见到阳光的人,狠狠地哭着,似乎将这两年来的委屈通通哭出来。
紧紧抱着怀里受了伤了孩子,唐煜,如同上次般,温柔的抚触着怀里人的发,静静陪着,鼓励着,安慰着,用自己的方式。
屋子里,橘黄色温暖的淡淡照着沙发上的两人。
许久许久,哭声渐渐低了,抽噎着,感受着抱着自己的人,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夏子局促的想要挣开让自己不舍得怀抱站起来,自己在他面前又哭了。。。
“对。。。对不起。。。”想要起身,却又被按回怀里,被紧紧的抱着,夏子温暖的疼痛着,为着温柔的大叔,为着不堪的自己。
眼睛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哭泣,早已肿胀的看不清形状,灼热的疼痛着,迷迷糊糊地不清眼前人,却感觉,大叔,放下他起身了,顿时凉意笼罩了自己,朦胧中却见大叔拿了冰袋过来,敷在自己眼睛上,冰冰的,却很温暖,身子又被包围进暖阳里。。。
唐煜看着夏子肿的有核桃般大的眼睛,再次把人抱进怀里,忍不住宠溺地点了点他小巧的鼻子。
“你啊,哭成这样,明天眼睛肯定要疼了,到时可别再哭着来找我。”淡淡调侃道。
“噗~”夏子却忍不住笑了声,不自觉地嘟起嘴,以一种撒娇的语气道:“才不会呢~”
“呵呵,好好~”依然摸着夏子柔软的头发,环着他的腰,唐煜情不自禁想要宠腻这个人,一股一股的怜惜往外冒着。
“现在,愿意说了么?”还是得问的,结得从系的地方解。。。
“嗯。”轻轻点了点头,不自觉地僵起了身子。
敏感地感觉到了,唐煜紧紧了自己的手臂,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想要将力量勇气传达过去。
终于,渐渐放松了身子,夏子,埋在猫儿大叔的怀里,慢慢将自己想要遗忘的过去淡淡道来。。。
心里的伤痕隐隐痛着,深埋着头,不敢去看大叔的表情,只想贪恋这怀抱再久一点。。。
唐煜,静静地,静静地,听着怀里人沙哑的嗓音慢慢叙述着自己的过去,唐煜只知道自己心疼,很心疼,后悔自己再次揭开了这人的伤疤。。。
同时却又深深愤怒着,为着那群禽兽不如的人,为着他令人不齿的父亲,为着自己不曾早点遇到他陪在他身边。。。
不过,没有关系,这个伤疤就由自己来抚平吧。。。
我们没有过去,但,我可以给你未来。。。
一个慢慢地叙述着,一个安静地听着,不知不觉,故事讲完已经到了黎明时分。
终于讲完了,却觉得似乎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讲完的夏子,感觉着静谧的四周,和安静抱着自己的双手,忽然很想看到大叔的表情,夏子抬起头了,却,看到大叔紧皱的眉头,泪意一下子涌上眼眶,绝望铺天盖地而来。
果然。。。还是。。。被嫌弃了吧。。。如此的自己。。。
再也。。。没有这样的温暖了。。。
果然自己。。。还是得不到的吧。。。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仍被紧紧抱着。
“放。。。放开我。。。”虚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音。
唐煜,放开怀中人,让他面对自己的眼睛。
“不,你听好了,小虾子!我喜欢你!我不会放开你的!让我保护你吧!我,唐煜,不会再让你收到伤害的!”
一句句的承诺,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看着眼前再认真不过的猫儿大叔,眼里炙热的感情让夏子一下子局促了起来,似乎要被那感情烧着吞没。
而那真切的承诺却久久回响在耳边,可以么?我可以么?
难以相信幸福竟然如此接近,触手可及。
夏子呆呆傻傻地看着眼前的猫儿大叔。
唐煜看着眼前似乎呆掉的人,突然理解了他的一切想法,自己也不明白,明明是没有过交集的两个人,却似乎神奇的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思绪,难道是因为那一个月的偷窥与反偷窥?
忽然低笑出声,“亲爱的小虾子,你再这么呆呆地看着我,我可是要吃了哦~”调皮地对着面前人眨了眨眼。
反应过来的夏子,蓦然涨红了脸。
看着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夏子,唐煜一把把人搂进怀里。
“呐,那个老家伙曾经对我说过,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你看我欠了你一辈子呢~难道你不应该缠着我讨么?呐,你沉默就是答应了哦~”狡诈一笑,怀里的人自然是没有看到。
“哪有?”不怎么真心的低声反驳着,感受着窗外透进来的黎明的曙光。
这,是自己幸福的曙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