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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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躺着一个姑娘,全身湿漉漉,头发绞在一起,衣服也是凌乱的遮着身体,看样子是刚刚从江里救上来。她一旁的爹娘哭成了泪人。
珍儿拨开了人,跪在那个姑娘身边,先是摸了下气息又搭上了脉。然后按着她的胸口按了起来。围观的人都静了,刚刚哭晕头的大叔大婶也收了声,焦急的看女儿是不是有救
。
没一会,原本脸色惨白的姑娘,皱了下眉,突然翻身猛咳了几下,吐出来不少水。周围掌声一阵,大婶跪在地上直磕头,小珍儿得意的朝我看看。
我还没来及得笑,那个姑娘从地上颤颤微微的爬起来,又冲江边跑。亏得珍儿手快,一把抱住她,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她娘也扑到了地上把她紧紧抓在怀里,母女两哭成了
一团。
这,这……这是什么事情啊。
我赶紧找了辆车,把他们都接回了钱庄。买了些衣服给那姑娘,然后开了间房间给他们一家。
江流一脸的怀疑,在门口团团转转,怕他们是细作。细什么作,若是彦临派来的,就不是这三个不会武功的了。
说到彦临……他一直都没有因明王久病而取而代之,我不知道他在打算什么,我再见到他已经是三年以后的事了。
三年里,陈定发军阳国,占了阳国几乎半个版图,没有一点修养生息的意思,马不停蹄的侵占。我知道为什么,为了和旭升抢产军马的胜地——赤城。朱永福很宠幸平安,和
明国签订协议瓜分阳国,但他并没有被女色迷昏头,他也垂涎着赤城。战马可是兵家之宝。
明国不断的送去粮草,纵使富足也经不起战争的消耗。三年,我也积累下不少钱财,钱庄在几个国家都开了分号。我收了两次粮食送去陈家军前线,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
么做,但肯定不会为了彦临。
周瑾安分的做着他的梁王,没有大的建设,也没有大的过错。他的王后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这是他第五个儿子了。
双国慕容倒是想侵占邻国中亭,可惜几次挑衅金泽都忍了,师出无名,慕容也无法挥师东行。但一切都是暂时的,慕容屯兵屯粮,一定会有所行动,只是他出征的对象还会是
弹丸小国中亭吗。慕容和靖国的书信,我没办法看到,总觉得不妙,他们再谋划什么。
彦临,你有办法在与阳国交战之时应付慕容吗。
本来我不会遇到见他的,他偷偷来江华的时候,因为是冬天,我早去了南地。
他在钱庄空等了六日,本来打算回昊城。刘叔都告诉他,我短期不会回来,笨蛋还不立刻走。偏偏我酿下的酒到时候醒了,哎,孽缘。
那日是个大晴天,我跳下马车跑进店里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和相熟的金老板聊上几句,刘叔就拉着我说:“有客人等了你几日了。”
我满心疑惑的跟着刘叔朝三楼的雅间走,推门一看。
撒腿就跑,冲着楼下的江流喊:“彦临杀过来了,逃啊~”
我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钻上还没拉去后院的马车。鞭子没等抽下去,三队禁军把小店门口围个水泄不通。江流飞身带我越过房顶,刘叔和妞儿就只能瞪大了眼睛被彦临抓
回去严刑拷打,然后当街斩首逼我现身。
跑?想想而已。
我对刘叔说:“是故友。送壶新酒来,再拿几碟小菜,赶路没顾得上午膳,直接拿饭来吧。”
刘叔点头下了楼。我不躲也不逃,大方的拿起桌上的酒壶,把彦临面前的杯里斟满。
“战事正紧,二王爷怎么有空来这儿。该不是偷偷跑出来玩的吧,也不是潮汛的日子江华没什么好看的,难道是来抓我?”
彦临张了张嘴,没说话。
我又把杨虎的酒杯斟满,不客气的先坐了,笑着对彦临说:“抓我能缓缓吗?今儿我颗粒未进,等我吃完再跟你们走。还有这店里的伙计们都不知晓我是重犯,能不能放过他
们?”
“我,我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来看看。若你还愿意跟我回去当然好,若是想留在这里我也不勉强。”彦临轻轻的说。
不是抓我?
我松了口气,低头笑了笑,斜着脑袋答他:“那我想留在这里,这钱庄可花了不少心血才有今日的模样,就这么丢下我不舍得。”
彦临失望的叹了口气,也挨着我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难道你还盼着我会欢天喜地的应了和你回那大牢笼,彦临,你以为我愚钝至此吗。爱只是你囚禁彦沐的借口,你把他当成只属于你的物件,而不是一个人。你自称爱彦沐,给
他锦衣玉食,把他举上王位,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彦沐没这个本事,他在王位一日就痛苦一日,我求变,你却把我当成是细作。回去?痴梦罢了。
“你就舍得我吗?”彦临的声音微微在颤抖,害怕亦或是悲哀。
我没有答他。
舍得,当然舍得,你我并无牵绊,我以前对你有好奇,现在……恨说不上,爱亦不存,只求能我们相安。
虽然这么想,可我没说出口。
这件房有加宽的窗户,即使在桌边,可以看到外面的码头和街上来往的行人。天这么冷,可这窗子却开着,不时有寒风吹进来。这么冷的天,外头为了生计的渔民还在江面上
用冻红的手拉着网儿抓鱼来卖。
我走神了,直到彦临在我耳边说:“跟我回去吧,这总比不上宫里。我……”他握上了我的手,我皱眉轻轻抽了回来。
虽说是养尊处优的王爷,但彦临是否自我的有些过分了。他把我关在刑房里用鞭子抽的情景至今还会让我从噩梦中惊醒,彦临却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跑来这里让我跟
他回去。
彦临在用恳求的目光期待我的回答,我也只能让他失望。
“那些事历历在目。我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痛。二王爷。”
彦临又靠了上来,我只能往旁挪了挪。
杨虎突然嗵的跪了下来。他没张口,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饶了我吧,苦肉计要施几次才够。我顺手拉了他,当然,他那么沉的身子,我可拉不起来。
“殿下。不管……”
杨虎话说一半,房门咦的打开了。妞儿端着几碟菜,用身子推门进来,看到跪地上的杨虎,愣了,问:“客官这是做什么?”
“呃……”杨虎憋紫脸,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连忙说:“他不小心掉了钱,正趴着找呢。才个铜钱而已,我都让他别找了,他硬要找回来,贪财。”说罢,我起身帮着妞儿把菜端到桌上,也躲开了不断粘上来的彦临。
鱼汤的罐子甚是烫人,我几乎是丢到桌上的。
彦临似乎想探过来,不过妞儿比他手快,她捧着我的手吹了几下,“相公怎么可以这么说客人,一个铜钱也是钱,饿的时候能买个饼救命呢。”
我傻笑着点头称是。
“疼。”我说。妞儿又吹了几下。
彦临当真气着了,我瞥见他铁青了脸,压着不发作,我有些忍不住想笑,真怕他会气厥过去。
门外突然探出个小脑袋,怯生生的往里瞧,大大的眼睛和妞儿一样。
“临儿!”
临儿听见我叫他,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吧唧跪在房中间,伸着手要我抱。小家伙长得真快,一个月不见,重了好些。
“别带临儿到楼上来,若是他一没注意滚下楼去要如何是好。”我对妞儿说。
妞儿有些委屈,小声嘟囔:“是临儿听爹说你回来了就闹着要找你。临儿乖,让爹先吃饭。”妞儿探手过来要接临儿过去,小家伙在我怀里扭着不依。
“这,这位是?”彦临低沉的问。
我托了托临儿,对彦临说:“这个是犬子,叫福临。临儿,喊伯。”
临儿扭头看彦临,呼的一下抱住我的脖子,甜甜一声爹后就在我脸上摩挲。
“临儿羞了。”
福临是我三年里最大的收获,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大大的脑袋,小小的手,会说的话不多,却总爱在我面前依依呀呀,抱着他到手麻我都不舍得放下。虽然他并不是我
的孩子。
当年珍儿在江边救下妞儿,她已经是怀了身孕,可孩子的爹是谁她死也不说。刘婶气得一病不起,我就让他们在钱庄里住下了。妞儿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未出嫁的女子有身
孕,按这里的习俗是要祭江神的。我娶了她,毕竟是两条性命。现在用来气气彦临也是件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