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薛墨第一次一个人主动找来，顾安学愣了下才招呼他坐下：“薛墨？”
    “你去了县城。”薛墨黑漆漆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安学。
    顾安学不明所以：“对啊，怎么了？”
    薛墨重复：“你去了县城。”
    顾安学听着，猜测薛墨的意思是——自己去县城没有带他。
    之前顾安学去县城，薛墨基本都一起的，后来他心里有事，加上厂子的事忙，就减少了去县城的次数。
    或许之前的事给了薛墨一种印象，去县城是他们两人一起，所以他这是来兴师问罪，还是觉得委屈了？
    莫名地，顾安学有种怪怪的感觉，他像是在外面应酬的丈夫，被妻子当场捉住。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们两人的关系不是那样，他和王娟出去也是为了办正事，怎么薛墨一来自己还心虚了似的？
    顾安学清了清嗓子，看向薛墨：“我是去供销社说布匹供应的事，不是去玩，下次去县城再带你一起，好不好？”
    “骗人。”薛墨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顾安学的眼睛不让他躲开。
    薛墨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不坦诚，不是语言有所隐瞒，而是他的内心在逃避。
    “我、我没骗……”被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顾安学想说的话说不出口，他的视线开始飘忽。
    “我不喜欢你和别人一起。”薛墨上前一步，让顾安学只能看自己。
    这个距离，足够顾安学闻到薛墨的味道。
    夏天干农活肯定会出不少汗，但他身上没有多少叫人不舒服的汗味，而是一种混杂了青草汁的味道，透着清新。
    虽然被这股充满了存在感的味道乱了气息，但顾安学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他觉得薛墨此时就像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玩具的孩子。
    所以他看向薛墨解释道：“薛墨，我是双儿，不会和女人一起的，你别……”
    “不，你不是。”薛墨的话打断了顾安学的思路，他伸手捧起顾安学的脸，进一步靠近，“你不是双儿，我一直都知道。”
    顾安学的心跳毫无预兆地加快，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他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只听耳边，薛墨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我的媳妇。”
    之前顾安学对薛墨说过，让他不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之前不要轻易说出口。
    这一次，薛墨再喊出“媳妇”两字，没有不喜、没有烦躁，顾安学只觉得手脚发软，他好像被眼前这个男人撩了。
    他说他知道自己不是双儿，这是什么意思？是自己认为的那个吗？
    “厂长，我回来了！”
    王娟的声音打断了顾安学和薛墨的对视，顾安学慌乱地推开薛墨，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确定自己看上去没问题后过去开门：“进来吧。”
    成功让公社的供销社采购厂子的布和麻绳，王娟兴奋极了，没有管薛墨这个厂外人在办公室的，也没看到自家厂长通红的耳朵和强行镇定的面色，倒豆子一样把自己在供销社的经历说完。
    “我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先去忙吧。”说完，顾安学也把薛墨这个杵在旁边的家伙往外推，“地里那么忙，你今天要是不拿十公分就别回家吃晚饭。”
    “哪天不是十公分？”薛墨深深地看了眼顾安学抬脚离开。
    等办公室只剩下自己一人，顾安学冷静了一会儿呼唤系统，这一次没有得到一点回应，就好像系统消失了一样，但是他明明能感觉到系统和自己的联系还在，不禁皱起眉头。
    在顾安学看不见的地方，位于意识空间的系统由松软的白团子进一步凝实，似乎正在完成一场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