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 第十章宝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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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波县这几天因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唐大人引起了轩然大波,民众讨论不止。本就是人来人往的商业城镇,自然这消息传到了唐墨的家乡林天县。
联西央这里因为曾姑娘一案目前未有进展,也不方便离开,便与唐墨住在了知波县的别府里。所谓别府,就是当地知县大人另办的府院,这府院一半由朝廷出资,一半由当地知县出资。所以富庶的地方别府规格高,一些贫穷的地方规格低一些,甚至有的地方根本没有别府。赶上了上官下访只能住在驿站也是有的。
唐墨这里过得开心,宝安心急如焚地赶车往林天县。
宝安当日得了联西央联大人的信件便让马车带他往老家赶。只身上路不敢耽搁,怀里抱着信件,只一天一夜赶到了唐家,把信往唐老爷面前一递,连唐少爷都惊了。
宝安一进唐家大门,后院的赵姨娘现在的赵夫人就得了信。
“宝安回来报信是那唐墨死了?”赵夫人与钱妈妈说。
钱妈妈是她嫁为姨娘时带来的伺候老妈子。
“肯定是啊,不然他宝安敢自己一个回唐家?也不怕老爷打断他的腿。”
“这下好了,这下唐家和老爷的萌荫全是我璐儿的了。”赵夫人兴高彩烈。
“可不是嘛~~”钱妈妈一边扭着身子一边说:“真是恭喜夫人了。不过夫人可不能在老爷面前太高兴了,万一让老爷以为你这当家主母不慈可对璐少爷不好。”
“钱妈妈看你说的,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赵夫人理了理衣服便与钱妈妈一同往前院去。
唐老爷唐代方自己未曾正式入仕,没想到儿子竟然已在三品大员身边谋了个小吏的职位。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三品官,儿子这是要飞黄腾达呀!但之前与儿子因为夫人受伤一事有了嫌隙。一细想便又怨怼起自己新扶正的夫人来,原先的赵姨娘。
这婆娘就是当姨娘的命,一当上夫人就在后院作妖。我这嫡长子不比你这婆娘金贵!若不是听信她的谗言怎么会打伤了自己亲亲的儿子又送去庄上。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宝安再次问道:“这信真是联按察使写的。”
宝安跪得直直的,把头抬得高高得:“回老爷,是宝安亲眼看着联大人写的。那纸墨还是他边上的小厮长明准备的呢!”
宝安又想到什么接着说:“老爷若还不信那送我回来的车夫还在门外,老爷可亲自问他。”
“快快,把那车夫带进来。”唐代方忙让下人去领人。
很快那车夫便进了来,车夫一行礼道:“唐老爷好,不知老爷可收到按察使大人的信?”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为按察使传信,收到了信快点给辛苦钱吧。
唐代方出上命人弄了银子来把车夫送出了门去。
“老爷我不敢谎言,大少爷真的当上了按察使大人的的文吏了!”
宝安这里和老爷禀报完之后,立马赶到少爷住的别院,找到自己老娘把一路上的来龙去脉细细说分明。张妈妈听闻激动的当场落泪,感谢老天有眼,保养自家少爷平步青去。现在是三品大员身边文吏,他将来定能一飞冲天。高兴的立马冲去小姐上三炷香又仔细的磕了头。
唐老爷思来想去依旧觉得此事有蹊跷。儿子养在家中十六年并未出过远门,怎么能和三品大员相识?这一路的机缘未免太巧合了,但手中信件分明做不得假。也许这就是唐墨命中带运吧。
身为衙门令史没有上司允许是不能轻易请假,又怕自己儿子成为按察使文吏,让自己的上司心生嫌隙也不敢向外多言。第二日又将宝安叫来细细盘问一番,发觉没有更多的线索便做摆。
本来以为是报丧结果变成报大喜,这下唯一不开心的就是赵夫人了。
“也不知道那病秧子哪里来的运气,竟攀上了按察使!”赵夫人生生咬碎了牙。
“那病秧子是会读书啊还是会做诗啊?除了那脸蛋身子他还有什么?肯定是做了那下做事啊!”钱妈妈也气得咬牙切齿。
如果事后有人按明朝礼数来评说联西央和唐墨之间,大概唯有这钱妈妈跳了预言家。
没了少爷要伺候宝安得了很多空闲时间,白日里老在城里晃荡,为此没少被他娘责骂。这天宝安又在街上转悠,听到知波县传来自家少爷的威名,说是联大人得力助手,让死者沉冤昭雪,传得人尽皆知,声名远播。不知事情是好是坏,宝安连忙赶回家找来了司琴姐姐和他娘共同商量。
司琴到来之后,宝安又把之前的事情一一道来,司琴听得心惊肉跳,张妈妈虽是第二次听也觉得后怕。听到少爷当了按察使身边的文吏,司琴高兴坏了,和张妈妈一样着急着去给小姐上香。
毕竟这三个是最疼爱唐墨的人,想到她孤身一人在按罕使身边当差,恐有诸多不便,又放心不下少爷,可是没有按察使传召他们也不敢贸然前去。也是张妈妈拳拳爱子之心,让司琴以姐姐名义写下书信,信中只言家中姐姐想念弟弟托宝安来探问一二。现在少爷身上有了职位可以大胆一些。
自从带着按察使的信回家宝安可算是得意了一番,这几天家里的小厮尤其是赵夫人那边的几个见着他都绕道走。听说是老爷狠狠训斥了赵夫人,说她对长子在外竟然不派人去查问,作为主母不慈不良。为此赵夫人足足在她院里呆了三整天才出来。
宝安得了司琴写的信当天就出发去了知波县,给足了车夫银钱,那轮子转得飞快,没两天就到了知波县。现在按察身边的小唐大人在知波县可是声望高,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他的住处。
唐墨听人来报宝安来了,高兴坏了,直往门外奔去。一见宝安他一把就抱住了他,“宝安哥,我可想你啦!”
没人发现随他身后出来的联大人脸一黑,在一旁的联江感到一股冷气……这冬天来得有些早了。
联江上前把两人分开,说外面凉快进屋说。唐墨连连点头拉着宝安的手就往屋里去,没注意站在边上的联西央。
联江……这天又降温了……我也快点进屋吧。
联西央:以后定要下令让各级衙门官吏好好教导家中小厮,切不可行为无状。看我家长明多知进退,这唐家小厮怎么回事。哼!
别府厅堂,联大人上坐。
“联大人,宝安此行是为家姐姐送信来,并向按察使大人表达我家老爷的感激之情。”
“是司琴姐姐吗?”唐墨忙问道。
“是的,信在此。”宝安从怀中把信掏出双手递给他家少爷,“回联大人,家里吩咐了,交了信之回命我速回,万不可耽误了少你的公家差事。”
联西央一听这话脸又掉下来了,心里不乐意,但不得不说,“林天县离这路途遥远,你歇一歇明日再回吧。”
唐墨一边看信,宝安一边在旁边说道。一会儿说司琴和张妈妈如何如何想他,一会儿说在林天县也听到少爷在这里做的事,家里都高兴坏了。
在宝安来之前,唐墨和联西央在花园里吃甜点,又是鲁大人寻来的琅琊酥糖。所谓琅琊酥糖是用纯白芝麻、白糖粉、麦芽糖等为原料做出的糖块。厚薄均匀,骨薄如纸,剖面层次清晰,色泽为乳白色。入口酥软,细腻无杂质,香味浓郁,甜而不腻,文人墨客赞之日:“香召云外客,味引洞中仙”。这几天唐墨只是这琅琊酥糖就不知道吃下几盒了。
“宝安你吃过琅琊酥糖吗?”唐墨看完信就问。
宝安当然是没有吃过的。
“你等等啊。”把信往怀里一塞,唐墨就往后跑,没一会手里端着琅琊酥糖就出现了。
“来,宝安哥,你尝尝这个糖,可好吃啦。”唐墨是现代人再小心也依旧会流露出现代人的行事作风。手拿起琅琊酥糖就往宝安嘴里塞,他并不觉得这行为在明朝是不适合的。
宝安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本就亲密,这几日以因为唐墨的差事在唐家挺起腰杆过了好几天,心里高兴,也不推辞。两个人拿着盘琅琊酥糖吃得是津津有味。
坐在上位的联大人这下可是彻底酸了……这小人儿还没喂我吃过琅琊酥糖呢!
“唐墨,按理说文吏虽不是官员,但也是奉命朝廷是应该回家告之父母。”联西央拿起长明准备的茶喝了一口放下后接着说,“既然林天县离此不远,不如我们共同前去以敬孝礼。”
长明手捧茶杯,把头扭一边去:人家是儿子回家是孝礼,你堂堂三品按察使去个正八品令史家敬得什么孝礼?我长明熟读礼学可从来没听过这礼……
“大人你要去林天县吗?太好了。”唐墨跑到他面前把盆子往他脸前一送,“吃糖。”
高冷的联大人恩了声,用他那漂亮的手拿起颗糖放入口中。这鲁知府寻来的东西还真是不错,等会让他再多寻些来,带着路上吃。
长明手的茶水微微起涟漪,从来没听说自家大人爱吃糖……
“大人……”忽然远处传来急呼,联江跑了进来。
“禀大人,鲁知府派人来报,左燕山发现枯骨一具,烦请小唐大人前去帮验。”
啊……唐墨心想完了,之前一次是碰运气,怎么能次次碰上运气呢?现在走行不行啊?宝安你怎么不早一天来啊!
宝安嘴里吃着糖不知道为什么少爷这样哀怨的看着自己,这糖可真好吃,为什么我们林天县城里没有卖?
“联江备车,长明速去准备,马上出发。”联西央站起身来,“唐墨我们去现场。”
唐墨:啊……这可怎么办啊……有才华是人设啊,人设马上要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