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 第四章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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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一事发生的突然,唐墨人没事但身体毕竟有伤,到了晚上竟发起烧来,宝安照顾他已经好几天了身体有了好转,现在一下子夜里发烧,宝安被吓得不轻,失了主意。
他娘亲张妈妈临行前反复告诫他不要轻易透露身份,倒不是怕歹人害他们性命,而是张妈妈依旧抱着老爷能当上正八品大官,身为嫡长子是可以萌荫授官直入朝堂,所以就算大少爷没有科举高中也能有小官职位。如果让别人知道了长子受伤但不能在家中修养一定会有流言传出,多为子不孝故而父不念情,那日后唐墨当官也会受阻,更可能日后这个萌荫的好处给了那庶出弟弟。
因为明朝是很看中官员私德的。反过来如果让别人知道这后宅之事老爷的前途也是会受影响,为此张妈妈是很害怕流言会妨了老爷官运,或是伤了他们父子情份。所以她让宝安隐瞒他们是衙门吏员的孩子,只说去家里庄子上帮忙。
宝安也知道其中利害,一路都照顾妥当,只是眼看着身体要好了却突然有这变故。在明朝发烧可不是小事,因为很多疾病都伴有发烧症状,但当时医疗科技不高,一般百姓并不清楚同样的症状会是不同疾病,大凡是要人命的病都伴有高烧,所以有高烧就可能会死是当时更深蒂固的认识,宝安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身处客栈哪里去找大夫,何况怎么能放着少爷一人在客栈躺着呢出去找大夫呢?此处不是城里,又哪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呢?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去求三品大官联西央大人。宝安真是一心为主,在联西央房门口被拦住还不放弃,高声呼喊联大人救命,被门口带刀的下人们推倒在地也不走,更是叫出了“按察使大人连累无辜”。
终于联西央的房门打开了,走出来是联西央的堂弟联江,透过打开的门宝安看到联西央正坐在桌前,桌上还放着晚餐用的酒杯。
宝安直接跪下,“联大人,小的是林天县衙令史家的,我家公子就是今天因联大人而被掳劫,现在公子他高烧不退还请大人救他一命。”宝安可以说是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你这小厮倒是牙尖嘴利,你家公子发烧关我们大人何事?”说话是是站在门口联江。
宝安边哭边向里张望,见联西央没有搭理的意思,又接着嚎:“我们公子好好一个清白少爷被联大人所累为贼人害了,现在联大人还见死不救啊!”
本来联西央这样的大官出门都是由各地官府安排住处,但他身为按察使想更多的了解各地实情则不能让当地官员知道,有些类似微服私访,而联西央本人喜静所以就算是住客栈也会包下整个店,而今天因为是急于赶路才没有提前打点好客栈。怎么想到就遇上行刺之事。
“你这小厮满口胡说,看我们大人不治你的罪。”联江被宝安这鬼哭狼嚎的劲吓到,客栈人多嘴杂,什么清白少爷,被联大人所累,这事传出去有损他堂哥名声。联西央本就是朝堂中最年轻的高阶官员,一言一行本就被人关注,个个想抓住他的错处,怎么能让这小厮坏了名声。
宝安一听这话倒是不跪了,站起来直指联江的鼻子:“这里是客栈不是你家官府衙门,再说了就算是官府衙门也没有让老百姓死于非命的道理。这客栈是我们先来住的,是你们后来引来的贼人,让这里所有的人都陷入危险,现在你们仗着人多势重而罔顾百姓性命,朝堂上有你们这样的官吗?我大明有你们这种官吗?”
宝安刚开始闹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围着看了,客栈的人大多是走南闯北的行商,胆子比一般百姓要大些,此时已经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
“各位来往的叔伯大哥,我家公子孤身在外,身边就我一个小厮,现在就因为联大人而要送了性命……”宝安在唐家可是从小和赵姨娘那边的丫头小厮们撕逼长大的,书是没念好但撕逼可是厉害,六七岁就能和司琴一起骂走赵姨娘那边的人,这联江哪里是他的对手。
联西央也听不下这吵闹走了出来。三品大员什么场面没见过,气度样貌不是一般小吏能比,此时走上前来宝安也不得不小了声音。
“联江,拿我的名牌去城里找和仁堂的李名医过来。”联江凭白被宝安骂了一顿正不满,但联西央发话他也只好照办。
“带我去看你家公子吧。”联西央手背在身后看不出喜怒。
唐墨客房。
联西央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宝安在一边站着。之前以为这小厮是被指使敲他钱财的,现在一看这人是发着高烧,但一般人只是被扯一下怎么就会发烧呢?
只见唐墨五根苍白修长的手指露在被子外,张带着病容的脸和手一样苍白,两颊烧得嫣红,鼻尖也有些俏红,迷糊中睁开双眼想瞧清来人,眉眼含着薄薄的泪光好似小火苗般明艳跳动,顿时照亮了见到之人的视野。
“你说你家公子是林天县衙令史的公子?”
“是的,”宝安对着联江挺横,对着真正的大官还是大气不敢出,“我们老爷名叫唐代方,在林天县衙当职,已是二次考满四品衙门令史,值当正八品。”唐代方现在的正八品是个虚名,是说以后转正则是正八品起步。这个四品衙门是指衙门的级别,类似于现代初级法院,中级法院之分。
“你家公子得罪什么人,要带伤却要赶去北边庄子?”
宝安耳边是他娘出门前的叮嘱,他是唐家仆人又不能对外说是自家老爷偏心继妻庶子把好好的嫡长子打伤,只好都憋得面红耳赤。
联西央看宝安手足无措的样子又想到之前这小厮撒泼打骂的做为,私下也明了这是个一心向着小主人的好仆人,这不能明说的原由一定和家府后宅有关,他一个外人自然不好多问。
“既然你家公子是奉你家老爷之命去庄子上,,我派人送你们去免得你家老爷回头责怪你家公子不尊父命,中途在外停留。”
宝安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正不知道如何回应,门外响起来人声,是联江找的和仁堂的李名医来了。
李名医是城里有名的医生,一般人去和仁堂是则李名医的儿子坐堂看诊,而只有身贵显赫的城里人才能让李名医看上一二。李名医拜见过联西央后才前去看李墨。很快宝安拿着李医生开的药方和联江一起去抓药,等屋里只有联西央和躺在床上的唐墨后,李名医才开口道:“联大人,此子被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