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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的入学手续刚办理好,学校就放暑假了,好奇校园生活的殿下甚感郁闷,又碍于刚刚出来,不能太过折腾,要表现的乖一点父兄才放心,便安分的待在住处,无聊的紧了就上线找秦陌聊天。
    虽然秦陌也在过暑假,有大把的闲暇,但两人不在一片大路上,隔在中间的不仅有距离,还有时差。夏夜上线的时候,秦陌通常好梦正酣,总是三更半夜被他拖上线,陪殿下聊天解闷,再忠诚的小狗腿也要陪出怨念了。
    秦陌勉强支着眼皮望着屏幕:“殿下,您要实在无聊就去看看心理医生吧,陪聊他们是专业的,您别跨着时间地域找我聊了。我在长身体,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夏夜不以为意:“长那么高干什么?你现在的体型刚刚好,抱着趁手。少吃点,别长太高,回去我还要抱着你睡呢。”
    秦陌不满的咕哝:“我又不是抱枕。”
    夏夜轻斥:“废话,你是我的猫,不给我抱给谁抱?我抱抱你都不行了?再不听话把你送给我哥!”
    秦陌满脸无语:“我本来就是他买回来的呀。”
    夏夜桃花眼一瞪:“你还真想跟他呀?变节可是重罪,罪不容诛知道吗?!”
    这都哪跟哪呀?秦陌被他气笑了,而后将手里的PDA摆在枕头上,两手高举拜倒,行五体投地大礼:“殿下,微臣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生是您的猫,死是您的死猫,您放我去睡觉吧,我真的困的顶不住了。”
    夏夜皱着秀丽的眉眼,以“我哥不是好人”为中心巴拉巴拉的耳提面命了一堆,半晌终于发现屏幕那端的秦陌不是在俯首恭听,而是趴在那里睡着了,哭笑不得的咕哝着“难怪你被人卖来卖去……”结束了通话。
    转天下午,龙一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给开会时打过来的夏夜回了过去,那端很快就接了起来,龙一问他:“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这不是等龙总忙完回电话嘛。”夏夜已经躺在床上了,声音懒洋洋地,“听说你最近醉心于养成游戏,业余时间都在带小孩,怎么?想把我的小狸猫养成你的乖弟弟啊?哥,算了吧,你命里就没有乖弟弟。”
    “没事就早点睡吧。”
    “好吧,说正事。”话虽如此,夏夜却是一副笑微微的玩笑口吻,“秦陌是我的人,你帮忙照看一下就行了,要把握好分寸,不然我会误会你意图笼络他,把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彻底扳倒。”
    龙一准备挂电话的手顿在了那里。如果夏夜只是个寻常少年,这话说出来只会被当做玩笑,他一说,你一笑,没人会去深思。可他不是寻常少年,而龙一是个受他父亲器重却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义兄,他说这话就耐人寻味了。
    东虹百年基业,哪怕改革之后丢掉那些涉黑的产业,也是涉足金融、地产、运输、矿业诸多领域的大财团,每年的产值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作为一个omega继承人,面对精明强干又备受器重的alpha义兄,心存顾忌几乎是必然的。
    令龙一意外的是,夏夜竟然会借着玩笑的名义将这番心思说破,并且是在三爷还当壮年时。为时过早便等同于不明智,这简直像在提醒龙一:如果你贪心不足,从现在起就要提防我了。
    夏夜不是这种性格,他不会急功近利,更不会因为急功近利而说蠢话、做蠢事。
    龙一心下思忖着夏夜为什么会这么反常,言辞温和恳切:“小夜,义父和乔叔于我有恩,从你出生起我就把当亲弟弟看待,谁和你争权夺利,哥哥也不会。我把秦陌带到夏家,帮你争取自由,是因为那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如果你因为这个多想,哥哥会伤心的。”
    龙一的性情非常内敛,鲜少将心里的想法说与人听,即便面对三爷,他也惯于少言多劳。能叫他说出这么多心里话,来解释他并无二心的形为,且用到“伤心”这类由他说出来显得尤为新奇的字眼的,怕是只有夏夜一个了。
    夏夜却一派令人着恼的不以为然:“人心是会变的,你能保证一直把我当亲弟弟吗?”
    龙一没有动气,只无奈似的,极轻的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我能做到,你又要说,亲兄弟为了家产阋墙的还少么?你外公你堂外公膝下那些儿女如今还剩几个?”
    “你不要回避重点。”夏夜收起那些轻慢,语气正经起来,“我就问你,你能不能一直把我当亲弟弟?”
    龙一似乎想到了什么,深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随即靠进宽大的办公椅里,淡道:“小夜,你比秦陌聪明,也比他更了解我,但他能从我这里要到的东西,你未必能要到。”
    “靠!你就不能把话说完再回神儿吗?!”到底也没能玩过哥哥的弟弟很是怨念,那些糅合着失望、羞恼、不忿的怨气,几乎凝华为一只实体小妖狐,顺着听筒钻出来挠哥哥的鼻子了,“老狐狸,玩你的养成游戏去吧!”
    龙一不以为忤,语气甚至可以称之为温和:“和哥哥说晚安。”
    夏夜闭着眼睛都想象出他的表情,这一想就忍不住炸毛了,对着远在万里之外的兄长叫道:“别摆着一张扑克脸逗小孩,我不是你的乖陌陌,小爷不给你逗!”
    说完就气狠狠的挂了电话。
    弄清了弟弟因何反常,所图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承诺,龙一在安下心来之于也不禁暗叹了口气。慧极必伤,孩子太过聪明其实不是一件好事。像秦陌那样,该清醒时清醒,该懵懂时懵懂,现实之中又不乏天真,才不至于风雨未至先失了安宁。
    秦陌没能住到立秋就被送回去了,龙一要出差,几时回来还说不准,他不好再住下去,只得提前起驾回宫。
    龙一许给他一个寒假,他才收起那些孩子离家般的郁郁寡欢,摆手与龙一作别。
    小涛跟吴心念叨:“还好龙少没有成家,不然小叔子隔段时间就来住个十天半月,还要万般周到的伺候着,做嫂子的得烦成什么样?”
    吴心不搭腔,只拼命给小涛使眼色。小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尾巴骨爬上了后脖颈,脸皮都僵了,硬生生扯出来的笑难看的要命:“嗐,我想多了。咱家少爷多好相与的人啊,跟少爷合不来必须性格有缺陷,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咱们家少夫人?吴哥,你说是不是?”
    吴心端着一张刚正不阿的脸道:“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有道理。”
    小妖孽一手教出来的小妖怪,收起那个漂亮无害却叫人莫名发憷的微笑,从背身放行李的小涛身边走过,施施然的消失在通道尽头。
    小涛擦了把汗,嘘出一口气来,小声说:“吓死我了,我头皮都麻了。”
    吴心帮他把行李舱盖上,催促道:“快过去吧,别怠慢了咱家好相与的少爷。”
    秦陌懒懒的靠在宽大舒适的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本精装漫画书,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小碎步跟上来的小涛。
    小涛立时收住脚步,等他转开视线继续看漫画,这才上前为他换拖鞋。
    秦陌十分突然的“吓”了一声,声音明明不高,小涛却像被火燎到似的跳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近乎惊恐。
    秦陌忍俊不禁摆摆手:“逗你玩呢,快坐下吧,跟要现原型似的。”
    小涛扶了扶胸口,这才摸索着坐下来,在那惊魂甫定里特别想念旧主。虽然原来的主子喜怒无常,发起火来一帮人都难以招架,但他身体不好,闹个一时半刻就得停下来续气。现在的主子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他在三爷龙少那里卖乖,就要拿他们这些手下人立人设,比立威还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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