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果能用世界换来他的微笑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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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人毕竟是个有着正常爱情观的男性,他终究会爱上女人,当布都公主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动摇了,对女性的爱慕再次从他心里萌生。冲破厩户布下的阻碍,毛人奔上了另一条悲剧的不归路,厩户的后半辈子都要在悲伤中度过。
    最后,和厩户分手后的毛人抱着无法确定血统的布都公主的遗儿孤独的生活;厩户在心灰意冷后自抱自弃的娶了一个小疯子做新娘,走上了另一条同样孤独的不归路。
    两个人的爱情,从一开始注定就是悲惨的。
    情如漪涟爱似波
    厩户王子如前所述,是那么一个性格特异的人物,是以他的爱情也注定了会是与众不同的。不像现在什么耽美漫画一定要硬生生的将两个并不正常的男性间的“爱情”画得那么“轰轰烈烈”,就好像世界上除了这两个人腻在一块就没什么其他正经事可做,又好像这些男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相互卿卿我我。
    厩户对毛人的感情发展过程,有着可以依常理而循的轨迹,读者跟随着作者的笔,完全能够一步步的摸到厩户的爱情脉络。
    前面提过厩户与毛人的初遇,是一次相当浪漫的巧遇,在厩户的生命里,这是他第一次被别人以正常的、而且是爱慕的眼光去观看。这对他来讲是何等难以忘怀的快乐经历?
    厩户渴望亲情,他在生下来的时候就不知为什么具有特异能力,不但能看到鬼神、隔空取物,甚至可以预知未来。他的母亲间人媛是第一个发现他异于常人的人(知子莫若母),可是这位母亲在幼小的孩子最需要亲情关怀的时候,却忽然胆怯,做了一件为人母者不当为之事——对自己的孩子畏若鬼神,敬而远之。幼小的厩户多么需要母亲用亲情去抚慰!他曾经很努力的要去接近自己的母亲,将原本属于自己的母爱夺回来。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间人媛也只是以为他又要做什么坏事,更加的厌恶他。间人媛甚至对厩户的弟弟采日说:“不要靠近你哥哥,他会用石头打你……”(当母亲的这样子,简直太不象话了!)父亲死去的时候,厩户看到了那些来接父亲升天的死神,但他也只是能看到,没有办法延长父亲的性命,这份见之而不可为的痛苦,远胜于他母亲的丧夫之痛。
    中国的的古代哲学家们认为,能见到深渊游鱼的人命运一定会很悲惨,因为他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整个社会都会敌视他。厩户王子是个能看到渊鱼的人,所以他的命运势必很悲惨。
    年龄稍大些后,厩户虽然还和父母同睡在一个屋檐下,却已经是分屋而居。家里的下人们也对厩户敬畏不已,他的房间简直就被当成了鬼屋,没人敢靠近。当然,厩户也不愿意被人看到他怪异的样子,那些只有他看得到的鬼怪们无时无刻不在缠着他,想把他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母亲在他遇到毛人之前,是唯一一个可以看到他身边妖魔的人,但这位不称职的母亲只是自以为是地认为那都是自己的怪儿子召唤来的伙伴。佛祖也时常出现,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看着他和鬼怪们搏斗,期望他自己救赎自己。
    就是如此的人生,幼小的厩户居然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挺了过来,并且在精神上始终保持着完整的自我。
    当他和毛人相视的那一刻,厩户被莫名的温情吸引,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对方……这是可以理解的,他太孤独了。厩户阴暗的内心被撕开一道口子,如刀锋锐利的阳光直射进来。
    从这以后,厩户的政治阴谋不再是冷冰冰的,在为自己的同时,他也要为毛人去努力——如果一个人在政治上施展阴谋是为了另一个人,那么这个阴谋里多多少少的都会饱含着温情,耍弄阴谋的人也无论如何不会令人太讨厌,厩户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没有人会因为他耍阴谋而讨厌他。更何况,在政治旋涡里的每个人都在无时无刻的耍弄着阴谋,希望在这种如履薄冰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人,能够在残酷打击敌人的时候保护自己的朋友,就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至少他不会被权力抹杀情感。
    厩户初识毛人的时候,正是苏我与物部矛盾最激化的时候,双方争夺权力的斗争已经到了必须用武力彻底毁灭一方的地步。在这种战争一触即发,矛盾无可调和的时候,兼有苏我和物部两家血统的大和王室就必须要做出抉择,是帮助苏我对抗物部,还是帮助物部对抗苏我。作为实际决策者的厩户在认识毛人之前始终保持着表面上的中立,他虽然和支持佛教的苏我有一致的利益,却也不敢轻易触怒掌握着兵权的物部。
    可是毛人的出现改变了厩户的政治策略,他决定不惜令王室及自己灭亡,也要全力地支持有着毛人的苏我一族。是以,他会甘冒奇险刺杀物部守屋推举的大王候选人穴穗部王子,消除这个会在未来两族冲突里扮演举足轻重角色的人物。最后厩户自己也身受重伤,如果不是毛人的救护,他几乎在这次行动后就死去了。诚然,厩户刺杀穴穗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自己,但如果不是次人对毛人会大为不利,他也不会如此匆忙出手,以至自己几难保全。
    厩户要用自己的手,为毛人未来成为苏我家……不,成为整个大和国家的施政者铺平道路,而且是即使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也要让毛人的身体干干净净,不沾染上一点政治的污点的政敌的鲜血。这是厩户表达爱的方式,他很努力的在做着。在后来毛人为了保护他失手杀死雄麻吕王子时才明白了厩户为什么总是在要做什么的时候把他推到一边:“……难怪你总是叫我不要参与,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你明知道我不会不参与!”当时听到这席话的王子躺在卧榻上没有反驳,他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几乎起不了床,不过他心里很明白,以毛人这种仁厚的性格,杀人和迫害别人会在他心底留下永久的阴影,他太善良了,根本不适合成为政治家。
    在杀死雄麻吕王子的事件后,厩户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太理毛人,因为之后的国内形势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失去傀儡大王候选人的物部失去了大义名份,于是决定提兵发难,发起战争。相对的,朝廷方厩户拥立额田部女王为领袖,联合苏我发兵讨伐。他要聚集灵力帮助苏我的军队,不能为毛人分神,特别是想到毛人杀人后愧疚的表情,他就难以将四散的灵力再次集中起来。虽然希望如此,厩户在马上还是不自觉的将手中把玩的小木块雕成了毛人的模样。
    后来,历史上著名的饵川会战爆发了,苏我和朝廷的官军经历了先胜,再败,最后取得最终胜利三个阶段,才艰难的取得了胜利。
    战斗中,落单的毛人找到了受伤的厩户,当他们两人被敌人袭击时,厩户用尽灵力将两人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在使用灵力时,厩户发现了一个奇妙的现象:当他和毛人在一起时,他的灵力往往可以发挥到极至。而在这之后,苏我军虽然取得了相当的胜利,兵力总数也超过物部军五倍之多,却因为物部直系部属的顽强抵抗而使战局陷入僵持局面。厩户趁敌方首领物部守屋登树指挥之时施展灵力将他困在树上,但由体力不支无法在进一步对其发动袭击。于是,厩户不自觉的向毛人发出了求援的声音,结果在战场另一端的毛人居然感觉到了他的信号,并准确判断出厩户的所在位置,命令身边的神射手调子麻吕一箭将守屋钉在了地上。战局由此大变,苏我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然而,即使厩户为毛人做了那么多,两人之间赖以维系情感的精神感应还是逐渐的在淡去,原因是一个女人的出现。毛人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有着男人所需要的一切,对异性的情感、和异性的缠绵,这些厩户都给不了他,他们永远只能是精神上的情侣。(不要怪毛人,他没有错。)
    一次全国范围的旱灾使厩户想出了使布都公主远离毛人的办法——他设法让身为巫女的布都公主去求雨,如果失败了就免去她巫女的身份(以布都的力量绝无可能求下雨来),这样好色的新大王濑田部就会有理由收她做自己的小妾,毛人也就只能断了和她在一起的念头。可是事情的发展出乎厩户预料,毛人竟然会冒冒失失的的朝堂上为没有求下雨的布都辩护,最后为了帮助毛人,厩户只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答应濑田部大王自己去求雨。
    为了集中精神,厩户在几天里一直用布将眼睛蒙起来,又督促部下的巧匠设计了梦之殿。但这仍然不够,厩户深知自己能力不及,难以当此重任,可为了毛人还有饱受战乱天灾之苦的百姓,他只有勉力为之。
    是的,他做不到,他一个人做不到,他要得到毛人的帮助。身处嘈杂人群的毛人听到了厩户的呼唤,他走到梦之殿的门外,他的身体虽然和王子隔着厚厚的木门,他的精神却与对方交汇到了一起。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两只手紧握到一起,抓向天空中最不拘束缚的那块雨云。原本厩户的能力千难万难的事,两个人轻易的就做到了。刹那间,天空中乌云密布,积蓄了好几个月的充沛雨水瓢泼倾泻,干燥的大地收起了它因干渴的痛苦而张开的一道道裂痕,身处死亡边缘的万千生灵得救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和厩户精神相通的只有毛人,两人可以以心灵感应作为了他们交流的主要方式,甚至厩户后来还可以潜入毛人的梦境,和他一起放纵白天被世俗紧缚的精神。他对于他是唯一的,他对他也是绝无仅有,可毛人最后爱上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他不通过语言无法了解那女人心中所想,不能以精神感应和她交流,但爱情还是到来了,这是厩户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的事实。
    厩户和毛人之间赖以维系情感的精神感应随着毛人对布都爱情的加深,在逐渐淡薄,直到最后相互之间完全无法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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