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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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王府里。
柳琴坐在圆椅上盯着对面的男人已有半柱香的时间,她将他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仍看不出丝毫头绪,于是她问道:
“你和月白什么关系?”
“月白是谁?”
短发狱卒寻声扭过头,一脸疑惑。虽说他已经瞎了,可听力似乎在瞎掉后倍增,周围的声音他很是敏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几乎能在第一时间面向对方。
“你不认识他?”柳琴更为好奇,既是不认识,为什么又会是月白将他带到北王府来?月白没有现身,只托花瓣将其交付,柳琴不笨,她可以猜到是月白让此人前来,只是猜不透来者为的何事。
启元沉默良久,托腮凝思静若寒蝉。
就在这时,卫兵忽然来报,说是上次的白发男人将佩帝仍在院中,柳琴和启元对望一眼,立刻起身前往庭院,一眼就看到躺在庭院中央的佩帝,而佩帝的领口处,露着半封信,上面粘着一片花瓣。
启元将佩帝托起,柳琴抽过信封撕开就看。半饷,她紧蹙柳眉,将信收入袖口中,说道:
“他到底想干什么。”
“信里怎么写?”启元问。
“什么也没写,他让我不要丢掉信,随时可能联系我们。”柳琴说着,转身欲回屋,走了两步她停住脚,回头说,“把她叫醒。”
接着她继续向屋里走去,可回到堂屋才发现,短发狱卒已不见踪影,桌上只留下一把嫩绿的树叶和几片花瓣,柳琴几乎是冲上前抓起树叶,疑惑的朝四周望望,没有一丝痕迹,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却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她愤恨的甩掉树叶,没好气的说:
“来无影,去无踪,三番两次把我北王府当作什么地方!”
她正说着,忽然发现狱卒刚坐的椅子上还有物品,小心的饶过桌子,她看到,那物品竟是之前的紫葫芦,她拿起来摇了摇,果然是空的。
能让柳琴在短短时间内勃然大怒,这是需要一定能力的,只见她飞快抽出那封信,掀开对着信就骂:
“我警告你,王府不是你的酒馆!”
信纸上没有字迹,只有细小树枝拼凑的一些图案,本还能从图案中辨别的文字,突然间化为一张笑脸,淡淡的、饱含友好的笑脸,柳琴几乎想要将信纸揉成团,可她似乎又是在担心什么,终没将之毁灭,还是愤愤的收进袖口中,继而大声命令:
“来人,把这该死的葫芦装满酒。”
夜幕降临,大地披上月光编织的锦衣,大街上亮起夜灯,人流涌动,一片喧闹。
鲁尼在喧闹声中醒来,他睁开眼,豁然发现自己竟回到了丽都,这个他两年前随着法尔离开后就再也没回过的老家,回忆侵袭而来,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法尔的情景,那是在丽都镇口,他看到那个穿着苍龙白袍的男人气宇轩昂的走向潇香院,然后杀掉了章洛-马修斯。
好熟悉的街道,却是好陌生的感觉。
他缩了缩身子,让自己本就清瘦的躯体蜷缩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街边一声声叫唤挠人心弦,他更是紧闭着眼不让自己去看、去想。
丽都依旧繁华,街边的茶楼、妓院亦如两年前数不胜数,人们脸上洋溢的是快乐的笑脸,鲁尼却在害怕着,害怕这些亲和的人们在瞬间被自己屠杀掉,被自己这只凶残的恶魔吞食。
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鼎沸人声仿佛成了惨绝人寰的尖叫,他捂着耳朵,泪流满面。他希望自己是一粒尘埃,就这样在角落里沉淀,无声无息不被人发现,可世事总是违愿,一双纤细的手忽然攀上他的肩,他抽搐着跳起来,转身就跑,边跑他边叫: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因为他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发作都不知道,因为他一旦发作自己连记忆都没有,有的只剩鲜血和尸体,他已经不再只是杀害自己干爹的凶手,更是一只凶残嗜血的恶魔,他憎恨自己,憎恨这具早该摔死在悬崖下的身体。
没想到的是,搭讪他的人似乎有些来头,甚至不肯就此罢手,那人没有追来,却是挥手招来几个大汉,三前两后将鲁尼围堵在街道中央。
“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别靠近我!”鲁尼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大汉大叫,岂料,身后的大汉快步上前,手中棍棒猛然一敲,鲁尼只觉头晕目眩,闷声倒地,大汉上前一把将他扛起,朝着街道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