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江湖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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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迈兮音尘绝,隔千里兮共明月!”
古道上行来一匹驴子,懒洋洋地迈着小步。
驴背上一个青衣少年,虽面目清俊,顾盼之间,却满是跳脱之气。
此时正看着渐落的夕阳,怅怅地随口吟诵。
自李公子走后,小舟和司马流云也离开了兰谷,因为刚刚得到的毒典,司马流云急于验证,竟让他找到一处药材特别丰富的山谷,二人潜心修习,竟不知不觉过了两年。
这两年里,司马流云固然把《岐生毒典》研读通透,小舟除了缺少些实际经验外,竟也把司马流云的医术学了十之八九。他本就极聪明,身后又有莫大动力,学习起来,更见刻苦,竟收获颇丰。
夜间修习明玉神功,内功也进境神速,让小舟极是骄傲,想再与红绡相遇,定不会处于下风。
既然自保不成问题,再见李公子,定能让他刮目相看。
离开司马流云,小舟打算先回贺水,向家里报个平安,如果可能,再回绝尘谷见见母亲顾妙娘。自己失踪这么久,她一定急坏了。
然后,一丝浅笑漾在嘴角,天地虽大,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救命啊!救命啊!”
厉声惨呼夹杂着女人尖利地呼救声,让光线倏忽就黯淡下来。
小舟精神一振,循着声音飞身向前。
路旁的树林里,光线暗淡,然而鲜血却刺人双目,一对夫妇倒卧尘埃,做了他乡的冤魂。
两个精壮的汉子,手里提着滴血的弯刀,正低身翻找着什么。
片刻,其中一个在男子怀中拿到了什么物事,往自己怀里一揣,就招呼另一个离开。
忽听一个男声道:“拿了我的东西就想走吗?”声音一字一顿,全无高低起伏,竟是冷森森从唇齿间吹出来的一般,让人汗毛直竖。
“还我命来!”那女声更是带着地狱般地冷酷凄厉。
“鬼呀!”两人连声大叫,吓得拔腿就想跑,两腿却重似千斤,竟丝毫挪动不得。眼前忽然显出无数的鬼怪来,想逃无法逃,想躲无处躲,竟生生吓晕过去。
小舟拍拍两手从树上跳下来,走到那对夫妻的尸体旁边,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口里喃喃道:“二位走好,不是我不救,实在来不及。也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报仇,实在是我不敢杀人,给他们个教训也就是了,二位莫怪啊!”
小心翼翼地把尸体埋了,才去看那对强盗到底抢了什么东西。
一块红绫子裹着,打开来一看,却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在落日的余晖下,玉牌里竟显出一副虚无缥缈的楼阁图案来,烟雾缭绕中,还有数人在楼中若隐若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既像在饮宴,又似在闲谈。
大自然真是奇妙,竟有如此巧夺天工的物件。
仔细包好,纳进袖中。
“这就算替你们报仇的谢礼了。这两个杀人犯我替你们判了死缓,从今往后,他们都会浑身乏力,再也没法行凶伤人了,什么时候死,怎么死我就不管了,但如果他俩作恶太多,我想一定不得好死,可能比你们还惨,所以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边说着边上了正路,那驴子竟然悠闲地在一旁吃草,小舟不觉大感气愤。
“你这个畜生,为什么不走快点儿,白白地送了两条人命!还不快点上路,难道还要我请你吗?”
“你白送我二人性命,还抢我们的东西,还想走吗?”
天色全黑,乌云遮月,小舟头皮发炸,四肢冰冷,口舌僵硬,竟是吓得直了身子。
“鬼啊!”一声惨叫,惊天动地,虚空中两个白色影子飘飘荡荡,伴着嘎嘎诡笑,挑战着小舟脆弱的神经。
“还我!还我!”四只手仿若枯竹,青筋暴起,指甲尖长,双双伸来。
小舟转身就要逃,刚回过头来,就见眼前又是四只枯手。再一眨眼,两颗狰狞的鬼头已经要贴着自己的鼻子了。
怎么鬼也会吐气?小舟眼见着一股白烟从鬼头中冒出,带着疑问,已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