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掠过柳梢头 第8章 武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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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枪,剑,棍,三股叉,方便铲,套三环,娥眉刺,月牙铲,和戟镰,秀圈,方天画戟,双锤,大斧,双斧,三节鞭,七节鞭,九节鞭,梢子棍,双鞭,刀昱加鞭,绳标,虎头双钩,草镰,五合草镰,六合战镰,戟头钩,梅花单拐,六合双拐,马牙刺,乌龟圈,双锎,日月狼牙乾坤圈,禅杖,大槊,风魔杖,盾牌,驽……
长的,短的,硬的,软的,带尖,带钩,带刀的,真是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
话说古有十八种兵器,可这铺天盖地进入眼帘的绝对不止十八这个数。
印雪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熟悉的身影——
恩?那个桃子头,西瓜肚,萝卜腿的完美典型——“元太”,正挥舞着两把双斧。那一把斧头少说也有二三十斤重,却让他挥得虎虎生威,似乎隔着数米的距离也可听到那呼呼风声。
印雪不禁要竖起大拇指,别看“元太”身形庞大体格健壮,但是论力道却不在话下。
再把头往东扭15度,就看见瘦长的“高个儿”,那伢子的高度显然就是“鹤立鸡群”,想要在人群中找到他是相当的容易,好奇心的驱动下,印雪开始着重地观察他有什么高招——
只见“高个儿”一个仰空翻,接着向身后抖出一条长长的鞭子。定睛一看,原来甩动的是一条九节鞭。
印雪就忍不住瘪嘴了。
武器和人明显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同样又细又长。瘦长的人和细长的鞭子,这简直就是闪电怪异组合。
可是不得不承认,那舞动如灵蛇一样的长鞭,灵活而犀利,看似不经意的一甩,却有这不可思议的巨大力度。只见一鞭打在灰石瓦墙上,便迅速的磕出一条石印儿。
看到此处,印雪已心潮澎湃,两眼射出精光,努力的拉长脑袋在人群中搜寻“一修”。
“不晓得那小子练起武来是个什么风光。”
但印雪在人堆中扫描了好几遍都没见着那小子的半个影子。
再仔细一找却见——
刺眼的阳光照射到“元太”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而“一修”正是在这片巨大阴影的笼罩之下。
偌大的一个武场之中,也惟独只他一人脸不红气不喘地气定神闲。
印雪的嘴角抽了抽——
“真的是好诡异,这家伙整就是一影子,一附身。也不知道元太有这么个‘连体师弟’是个什么感觉……”
再一看他的手中,竟然既无兵器也无利刃,依旧攥着一串佛珠,只不过没有在念佛,而是一副神游物外的神态,灵魂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印雪彻底无语。
既而心中升腾起一股邪恶的意念:一定要让这小子变换变换表情!
于是左右四顾,
在地上捡起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石头。瞄准对象,奋力一掷——
哇哈,射歪了!
再捡一块石头。还是射歪了!!
不行不行,我再捡,再射!!不信就射不中你小子!!!
正当她忙得不亦乐乎之时,
只听“哎哟”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很明显,这一石头砸得很不轻,那人的额头马上就肿起一块包,他疼得直跳脚,却又用手半遮半掩,显是触碰不得伤口,显得甚是滑稽。
刚想笑的印雪马上又跨下脸:
“唉,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正当她想脚底摸油的时候,那人大叫:“哪个王八羔子,给老子滚出来!哎哟!”
这一声不要紧,全院子的人都朝印雪这儿看来。
“今年的运势一定很衰,不然不偏不倚怎么会落到这样一个比熊还强壮的人的头上,谁想惹你这个煞星了?!”
“不过这个时候主动‘滚过去’才是王八!耍赖才是王道!”
打定主义注意,印雪淡定地说:“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只是路过而已。你们继续呀,继续。”嘴上这么说着,脚却不自主地朝后挪。
脚刚向后挪了两步,就恍然见到一个黑影从人群中飞身而出,随着他的奔跑,地面忠实地跟着他的脚步一震一颤。
估计印雪是被地面的震动给震昏了,愣是傻乎乎地看这黑影飞身而近,同时看着对方伸出一只肥大厚实的手掌绕过前胸,直绕到后背,随着“邦”的一声,印雪身体不可抑制地飞扑向前,做的是平抛运动……
倒地的印雪用凶狠的目光仇视地看着丝毫没有歉色还满脸激动得脸部的肌肉都在颤动的“元太”,头脑却在飞速旋转:
“小样儿,你把我的背打得还挺爽快啊,等会儿包管把你的爪子剁下来,红烧油煎清蒸水煮!”
“哟,这不是圆华嘛?真是稀客啊。”一个尖细的男音不合适宜地响起,语气怎么听怎么挑衅。
印雪转头寻找声源,待看到这个人后,顿时觉得天地转倒了。
“这,这个人除了相貌略微有点不同,同‘高个儿’师兄相比,就仅仅是身材小一号的翻版嘛。”于是她的表情变成了这样:--|
象是感受到了印雪心中强烈的鄙视,他的挑衅之意更家露骨:“此时圆华师弟不应该下山奔去月明楼了吗?怎么今番还有闲情来这武刀弄棒?”
这会子“元太”看不下去了,接嘴到:“你胡说什么!我师弟早已洗心革面,再也不去月明楼见什么姑娘了!”
“老大,您这是帮我还是揭我的老底啊!这会儿在众人面前讨论‘去不去见姑娘’这种事也真是够歹势的……”印雪突然觉得羞于见人,把头垂得更低了。
果不其然,传来一阵阵吼笑声。
“哈哈,圆明,我看还是算了吧,就他这儿身板我一只手都能举起来!哈哈哈。”
“就是,几年不见他到这武场来过,说洗心革面就洗心革面,真是比变脸还快啊。”
说罢,又是一阵哄笑声。
“好得很!我记住你们两了!一个圆脸一个国字脸,此仇不报非女子!”印雪恨恨地想,“和‘高个儿二世就是一伙的这些家伙!”
这时,印雪发现“一修”正似鬼魅一般往自己这边漂移。
他的身体本来矮小,在人堆中一站往往就找不着了,但印雪此时气得眼睛几乎成了斗鸡眼,一心想壮大士气,所以就准确无误地发现了“一修”飘渺的身影。(……)
正想着,“一修”已钻进“元太”身体所投下的那片阴影里站定,气定神闲地开始捻佛珠。
自从“一修”往自己这边一站,印雪便觉得自己的士气也不比对面的三人组弱(虽然‘一修’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挺起胸膛,声音提高几个分贝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重提。如今我只想学好武功,执行一个少林弟子应当的职责,各位作为师兄,是否应本着宽大从容的态度接受我的转变呢?而不是冷语相加,冷嘲热讽。若是让外边儿的人碰巧听见了,还真是有辱我少林寺以慈悲为怀的名号。”
这番话当真说得是义正词严,语气无庸质疑,众人听罢都呆住了,均想:“这圆华何时有如此伶牙利齿了?!”
“嘻嘻。”印雪看见“高个儿”师兄从人群中走到自己面前来,极随意地拍了几下她的肩膀说:“你们可别小看我师弟,虽然平日看不出有什么作为,但是私底下其实早已把什么虎头双钩,六合双拐练得象模象样了。你说是不是,圆华?”
印雪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向他抛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比起‘元太’好心办坏事的开脱,还是‘高个儿’师兄聪明得多啦。”
还没等印雪高兴几分钟,“高个儿二世”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且笑且哼地说:“这样说来还是我们众师兄的不是了?不如圆华师弟就让各位师兄师弟开开眼界,施展一下自己的身手吧。”
“这……”印雪开始心如雷鼓。
“圆华师弟你不必谦虚,各位师兄会‘本着少林寺宽大心胸’来为你指点几招的。”“圆脸”不怀好意地接嘴道。
“你们就是不打算放过我!”印雪瞥了一眼“高个儿”师兄,他也是一脸没辙的无奈。
看着印雪一脸的犹豫不决,对方气势更焰,干脆挑明了说:“圆华你该不是吹牛吧?其实连少林寺的基本功夫还没学会呢,真是可惜了本决师傅呀,百般庇护你,却落得个一无事处的徒弟,真是可怜,就连我们外门弟子也真觉可惜,是不是,圆明?”“高个儿二世”用手肘躇了躇旁边的“圆脸”。
很明显,他口中的“本决”是“元太”他们的师傅,不然“元太”和“高个儿”不会一脸愤然得要喷火吐血的样子……
印雪亦感到很气愤。
她突然想到就在刚才本决师傅还移连动容地听她胡诌乱说一气。
不仅如此,即使短短两天时间内印雪也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怀与仁慈,可以说他是穿越过来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只是说说要重新做人,不去风月场泡妞,“元太”他们就惊异得一副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只是胡诌乱语几句为的是可以顺利蒙混过关让耳根子清净就可以让本决师傅安慰而期望。
——只是在武场站了这么一会儿就可以惹来如此众多的闲言非语。
且不说师傅对这个“圆华”的包容与师兄对他的包庇,他就可以不顾及所有把少林衣衫扒下走人。
印雪突然很讨厌这个“圆华”。
印雪冷然一笑,透着点不屑,说:“我是否一无是处就不劳师兄操心了,至于本决师傅的事情好象也轮不到你们来品评吧?我虽然在功夫上稍逊,并不是我就永远都比你们差劲,与与师兄你在这里百无聊赖地磨嘴皮子,不如也想想你未来的处境,是否一直可以胜过师弟我?”
“你!”
对方被气得脸有一点变形。
“哈哈,终于打得你现原形了,敢惹我就放马过来吧。”
并且印雪欢喜地看到脸色变得平缓的“元太”和“高个儿”,想:“那是当然的,被欺负到头顶上了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说不定真正的‘圆华’还是个笨嘴皮子呢?”
“师弟的一番慷慨陈词实在另师兄汗颜,那想必一个月后的水陆法会师弟也是志在必得了?”
印雪横了一眼发问的“国字脸”,正出了口恶气心中激动得波涛汹涌的她想也没想就答到:“那是当然,我已经箭在弦上,就等这一刻的到来了。”
“好!”
“国字脸”拍手一呼。
“各位师兄弟都听清楚了,圆华师弟将在一个月的水陆法会上一展身手,我们作为师兄师弟的岂有不赏光之理?”
“恩?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了?什么时候我要一展身手了?!”
脑袋成糨糊的印雪茫然地搜索之前的只言片语。
“圆华,你小子疯了还是傻了?!你参加水陆法会?你活够了是不是?!”“高个儿”师兄一脸震惊地抓住印雪的肩膀猛摇。
在“元太”也被震动得脸上的肌肉僵硬,又一手掌要挥到她背部之时,印雪猛然清醒,用最快的速度闪到“高个儿”背后,才一字一句地吐出刚才说过的话:“我说,我,箭,在,弦,上,要等待水陆法会的到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