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Ⅲ 第二十六章 再次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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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四个人不约而同地起了个大早,趁吃早点的功夫,我也顺便将阿三的事告知了孟老板,当然没有说失踪,只是说可能不回来了。
孟老板听后一个劲地摆手,连声无碍:“流落异乡毕竟不是件长久的事,我也希望他能够归家,再怎么说,那里也是他的根。”是啊,我一时也顿生感慨,由衷希望阿三能平安无事。
准备出发时,姚远提议备家伙防身,不过被欧阳坚决否掉了:“如果他们真有心下套,你就是带枪也没有用,况且若是被他们误会,那还麻烦了,我看就空手去,一切视情况而定。”
到了酒店,欧阳并没有四下扫视,而是步伐沉稳地径自上楼,显得格外自信,倒是跟在后面的我和姚远不敢大意,频频顾盼。
站到房门前,欧阳回头寓意深长地望了沃尔克一眼,像是在说这门一敲就没有退路了,可以再作最后一次选择,然而沃尔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已很难看出有什么变化,待他微微颔首之后,欧阳沉闷的敲门声随即响起。
开门的正是左军,他头一眼望的是欧阳,第二眼便看到了沃尔克,果然,在他眼神中并未见惊,唯有喜。
左军将我们让进屋内,里面还坐着三人,依旧是上次的希尔、胖翻译和刀四。与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刀四不同,希尔一看见我们,连忙起身相迎,尤其是对沃尔克,但老头却并不领情,看都没多看希尔一眼。
见所有人坐定,欧阳环视了一圈,对左军道:“在座的,应该就是这次的最终参与者了吧?”
左军笑着应道:“人多了也没用,多不如精嘛,而且,我想也应该够了。”说完,他朝胖翻译打了个手势,胖翻译便侧身拨了通电话,很快挂了,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先生们,容我说两句。”这时希尔拍了拍手,集中了一下大家的注意力,道:“我们彼此之间在过去曾有过一些矛盾和误解,也曾给对方造成过伤害和困难,但恩怨不会存在一辈子,现在我们正因为同一个目的而坐到了一起,既然有了契机,我想我们唯有忘掉那些曾经的不愉快,才能更好的合作。况且这次的行程有可能危险重重,若是人心不齐,带来的后果恐怕会是一场灾难。”
“彼此间?”看来沃尔克对希尔的措辞十分不满,待希尔话音刚落便道:“好像我并没有给你们带去什么伤害吧?你所谓的伤害完全是单方面的,难道你不承认吗?”
如此轻描淡写便将自己的恶行一笔带过,我也觉得希尔的话说得太圆滑,怎奈希尔并不轻易服软,对于老头的奚落,他只是道:“沃尔克先生,我已经说过,你兄弟和朋友的死,与我们并没有直接联系,而且我认为我们现在应当向前看,对以前的事就不必过于追究了吧?”
老人通常会有些固执,沃尔克也不例外,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怒视希尔道:“不必追究?你……”
“当然要追究。”眼看苗头不对,左军适时地站了出来,止住了沃尔克,然后站起身来,竟朝我们鞠了一躬:“以前的过错,我们的确要负很大责任,所以请允许我作为代表,向你们表示真诚的歉意。”
我知道左军是在顾全大局,但这种‘勇于认错’的气度还是比较让人受用,至少使沃尔克的火气消掉不少。
见平息了争端,左军却没有重新再坐下来的意思,他看了眼表,道:“好了,由于时间紧迫,我也就不赘述具体计划了,有什么话,留到路上再说,行程方面我们已安排妥当,现在必须要出发了。”
听左军这么说,众人均没有异议,陆续起身下楼。看来左军所说安排妥当确实不虚,到了门口,就看见外面候着一辆中型面包车,左军也不多话,拉开车门便招呼我们上车。
半个小时,车开到了加尔各答的火车站,我顿觉有些纳闷,既然说抢时间怎么不坐飞机,低声问欧阳,欧阳没说什么,只是表示这么安排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叫我不必多虑。
然而车并没有在车站大厅附近停下,而是绕过拥堵的人流,进到了对面的一处小型的停车场内,在卸下我们后,没有任何停留,迅即开走。
这下,想叫我不多虑也是不可能的了,到这里来显然是事先安排好的,但出于什么目的我们却不得而知。是在等什么人?还是根本就是他们瓮中捉鳖的地方?
更令人起疑的是,希尔他们四人此时像是在故意远离我们,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神情费解。我紧张地四周望了望,猛然间看到不远处立着两栋居民楼,同样可以反过来说,那两栋居民楼上的人也完全看得见我!我脑中立马闪过两个字:“狙击。”
“快……跑……”我的跑字还没说完,已被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撕得灰飞烟灭。转头一看,是一辆破旧的老爷车停了进来,而希尔他们正朝向那辆车走去。
欧阳离我近,听清了我的话,问我喊跑什么,我把心里想的一说,姚远直笑我电影看多了。不过欧阳则伺机对我们道:“我看希尔左军他们还没什么,倒是刀四这家伙有点古怪,你们俩多留点心,千万不要大意了。”
听欧阳这么一说,是觉得刀四安静得有点过头了,但我也没有细想,和姚远点头会意,然后跟着希尔他们来到车旁。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外,貌似也是欧美人,希尔上前跟他交谈了几句过后,那人便拉开了后车门。
我们探头一看,里面是七八个大背包,五颜六色花里胡哨,左军也不见外,上去拽出来就丢给我们,最后才发现刚好人手一个。
背包被塞得满满的,而且很沉,大概有二十来斤,细看之下,发现拉链居然被用粗麻线给缝得严严实实,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用手摸也摸不出来。
待分发完毕后,那司机不知怎地竟朝希尔行了个军礼,然后也是一样,迅速离开。希尔拿起包背好,西服领带配上一花式背包,怎么看都觉得好笑,但他却不以为意,只是简单打了个手势,让其余人跟着。
很快,一行人来到火车站,避开人群,直接从一侧门进站,不多时,我们在一位内部人员的引导下登上了一节软卧车厢,十余分钟后,加尔各答已然踪迹全无。
车厢还算舒适,也是分有隔间,每隔上下四个铺位,我们八人正好占满两隔。左军说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行程,叫我们尽量休息。
我虽然身体不累,但心理上却是颇为倦怠,这些天始终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于是就想躺一会,没等合上眼,姚远突然问我有没有带剪刀,我说没有,问他要干什么,他扯过背包道:“难道你不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摆摆头,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何必急于一时,姚远讨了个没趣,爬上去睡觉了。这时左军从那边过来,问我们谁要晕车药,虽然没人要,但他却没走,反而一屁股在我床沿边上坐了下来。相比而言,左军与我还算有交情,我倒并不反感他,只是他太厉害,会给人一种无形的距离。
两帮人终归有些芥蒂,左军往这一坐,几人间讲话也有些不自在,好在我猛地回想起那个送背包来的司机对希尔行的礼,总算找到了一个话题。
“那人是伪装的,看起来应该是个大兵。”对面的欧阳淡淡地道了句。
“不错,”左军看了欧阳一眼,嘿嘿一笑:“他是驻加尔各答美军基地的一名少尉。”
美军基地?我闻言一呆,那照这么说,这背包里装的岂不都是美军的军用装备?
左军点点头,拿起背包拍了拍:“按我们开的清单来看,这里面至少是一个正规美军陆战队士兵的大部分装备,包括整套军服、防弹背心、军刺、简单的医疗用品、足够一天的军粮,还有范围在十五公里内的对讲机和一柄带消声器的M9。”
看着我惊诧的眼神,左军仍旧一笑:“别那么惊讶,毕竟我们还是有点特权的,你也知道,上回吃亏就在准备工作上,不然也不至于那么狼狈,所以这次一定不能疏忽。”
左军说的很对,如果上回有这么精良的装备,情况定会大不一样。不过现在倒是该佩服一下他们的能耐,仅仅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办好了这么多事,绝非我们能力可比,看来若仅凭一己之力,既便是两块布都在我们手上,恐怕也很难有所作为。
“这恐怕也是为什么坐火车的道理吧,飞机的安检可不会这么轻松。”欧阳问道。
左军道:“那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们不想在关键时刻出什么意外,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做任何吸引眼球的事都意味着自找麻烦,所以必须得低调,否则,调派一架军用飞机会更省时。”
缓了一下,左军朝欧阳做了个扣扳机的手势:“会用这个吗?”
欧阳一笑,算作回答。左军点点头:“那就好,可以减轻我的负担,把你们这其余人教会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下上铺的姚远不乐意了,伸出个脑袋嚷嚷起来:“娘的,少瞧不起人啊,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就不会了?”
一时大家都乐了,气氛也暖了不少,又聊了几句后,我突然想起件事要问左军,但事先还得警惕地往那边隔间翘首探了探。左军立马猜出了我的心思,道:“没事,刀四的耳力还不至于这般厉害。”
我仍旧不是很放心,压低声音道:“你既然说他心怀不轨,怎么这次把他也带上了?”
左军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解释太多:“这小子或多或少知道我们的身份,若不让他来,保不准会坏我们的事,再说老五跟大猫伤得挺严重,还有陈亮的死,不让他来看看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一提及陈亮,我也禁不住有些神伤,两人沉默了一会,我又问道:“可这小子怎么变得有些怪怪的,跟往常时候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啊。”
左军没有再回答,只是摆摆手,说不聊了,趁时间赶紧小睡一会,便过去了。
我见欧阳在闭目养神,沃尔克和姚远也没了动静,本有兴致想欣赏下沿途美景,但怎奈愈看眼前愈朦胧,直至合拢了眼。
再次醒来是被从上面下来的姚远给踢醒的,睁眼一看,车已到站,大批旅客聚集在走道,缓慢地挪着步子,正在下车。
我们顺着人流挤了下去,接着,和上次从锡金出来一样,在当地包下一架价格不菲的观光直升机,马达轰鸣地飞向最后的目的地—甘托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