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Ⅱ 第十二章 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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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翻译看了一圈,然后冲老五道,这位是左军,到了那边一切由他负责。老五嗯了一声,随即朝左军冷冷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我一看这态势,心说原来他们之间也不认识啊,恐怕是正规军和雇佣兵的关系。
胖翻译挥了挥手,将众人招至桌旁,然后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是张亚洲地图,图上有几个位置被打上红点以示记号。他指着图上的红点:“一个小时之后有车送你们到机场,大约十个小时左右就到加尔各答,不过中途要转次机。”
他顿了顿,接着道:“现在安检很严,你们得空手去,到了那边再把东西配齐。”其它几个人都没说话,看来没什么异议,我也不好插嘴。随后他打开随身带的一个包,掏出一沓花花绿绿的小本,应该是护照什么的,看来办事效率还相当高,分发完毕之后便领着我们下楼吃东西。
趁这个挡我向老五打听欧阳和姚远的消息,谁知他眼睛一翻,我他娘的哪里知道?嘿,这老小子还记仇了,不过想起在天台上把他和大猫刮得精光的情形,也着实好笑。看来大猫那里也别想问出来,这样一来只剩下小个子了,可小个子也曾挨过我一榔头,不知会不会碰钉子。
小个子叫陈亮,倒是没耍小家子气,不过也没多说:“反正那天后来我们都走了,头儿没留下谁打底。”
我一直担心刀四留了后手,不过既然陈亮这么说,那就表明刀四确实没再为难他俩。心稍稍放宽了些,精神也振奋起来,那么现在就该考虑要怎么样逃了。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机场,过完安检,顺利的登了机。老五跟大猫估计是头一遭坐飞机,这也新鲜那也稀奇,不时得大呼小叫调戏空姐,不过他俩那股匪相,惹得旁边的人是敢怒不敢言。
几个钟头以后,飞机降在曼谷,再次起飞后,那三个倒头便睡着了,特别是大猫的呼噜,让人很是受不了。左军则坐在我旁边一声不吭的看报,毫无睡意的样子,此人的确有些神奇,整日嘴巴就没怎么张开过,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患有语言障碍症。
我心中有事,自然也睡不着,再加上有些犯烟瘾,便在那里不停的喝水。这时旁边突然冒出一句:“难道你对那布就一点都兴趣没有吗?”
毫无准备,害我连呛了两口水,左军居然开口说话了,这就好比布什和查韦斯握手,不说绝无可能,却绝对难得。但他脑袋没动,还是在盯着报纸看。
我怔怔的看着他,道:“你还会说话啊,我还当你是个哑……”巴字还没落地,他便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谨慎地直往后瞟了几眼,却看得我毛骨悚然,心说机上有鬼是怎么的。
他看够了,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这仨好不容易一起睡着了,别闹他们,我想跟你单独谈点事。”这话让我有些纳闷,我俩根本不熟,能有什么好谈的。不过看他煞有其事的样子,还是严肃的点了点头。
左军自口袋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上面是个东方面孔的中年男子,我并不认识,左军见我有些茫然地呆望了半天,终于缓缓说道:“这个人名叫高桥拓也。”
高桥拓也?日本人?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突然,我脑中一颤,猛地记起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日本人,对了,在科技园的地下室里,沃尔克对我们叙述他那块布来历时也曾提到过一个日本人,莫非就是同一个人?
不过我还是摆了摆头,装作不知所云。左军收回照片,道:“此人的父亲曾参加过二战,在关东军中任职中尉。”这时,他忽然停住了,问了一句:“你对历史应该有了解吧?”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紧,沃尔克也曾讲到关于二战的事,不过当时他没有细说,而恐怕左军接下来讲的便能揭开事件的原委,我连忙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他这才接着道:“关东军在对华全面战争前期,占领了东北三省,建立了伪满政权。而东三省的省会之一,沈阳,在清朝的统治时期,一直是满人眼中极其重要的都城,更被当作在形势不利下可退的后院,所以他们称之为盛京,寓意为永远繁盛的京城。”
“清朝作为中国最后一代封建皇朝,可以说是续承了历代王朝的瑰宝,沈阳的皇宫中,自然也有着数不清的奇珍异宝,而在日本人来了以后,这些东西自然被统统打包运往日本本土。”
这左军也是相当有趣,要么不张嘴,一张嘴竟然连绵不绝,而且语气语调拿捏得恰到好处,很容易让人沉迷进去,是以我感叹道:“中华文明璀璨辉煌的见证,竟无缘留给它的子孙们,的确是件憾事。”
左军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续道:“高桥的父亲便是当时指挥搬运的军官之一,这些军官虽然被委以重任,不过人性使然,当他们看到并触摸到那些宝贝时,无一例外的动了私心。所以他的父亲便伙同其它几个军官,达成秘密协议,将每人喜欢的宝贝装了一箱,然后作上记号,以便回国后再盗出来。”
“不想船在出港不久便遭到风浪袭击,舱内开始渗水,为了保命,他们不得不放弃装有整箱宝贝的运输船,但是船上的所有人都心有不甘,他们拼命将木箱撬开,将那些体积小的尽量往口袋里放,最后他们坐着救生船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这次事故让整船军士记下大过,高桥的父亲也未能幸免,后来因其染上顽疾,便被遣送回国治疗,等他病好了,日本也投降了,虽然他错过了二战,却幸运地得到这个。”
说到这里,他又掏出另一张照片,我一看,是一方锦盒。再想起沃尔克也曾提到一个类似的盒子,心中顿时明白了八九,两块布的来龙去脉也能联系起来了。
左军道:“这个就是他在那次事故中最后抢到的宝贝之一,根据他的回忆,这锦盒本是一对,还有一个应该是在慌乱中遗失了,而半个多世纪之后,那个遗落的锦盒被英国人哈彻从暗无天日的海底捞了上来,重现天日之后被他廉价卖给了他的同胞,也就是迈尔曼科技园的主人沃尔克。”
他顿了一下,看着我道:“整件事的大概就是这样,至于说齐一凡手里的那块,那是被一伙扒手从我们手里给窃走的,其间经过,我也就不过多赘述了。”
左军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我听得却是心里发慌,这帮人简直是手眼通天,居然能将事情搞得如此清楚。不过,他无端将这些告诉我是何用意?
左军好像看出我有些不解,笑道:“跟你讲这些,只是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存在什么误解,这样对你,对我们都有好处,不过至于后面那三个,他们恐怕是……”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然后身体往后一靠,便闭上眼睛不动了。我一愣,不知怎么了,扭头一看,发现老五正眯着眼睛朝这儿瞄呢,我心一虚,赶紧起身去上了趟厕所。
回到座位上,琢磨着左军的一番话,愈发觉得不安起来。按理说该是我知道得越少越好,他们却反倒让我知道了整件事,这么做的目的,恐怕不会只是为了彼此间相互理解那么简单。还有最后那句未讲完的话,他说老五他们恐怕是什么呢?
我望向左军,可他显然没有再睁开眼睛说话的意思,于是我只得满脑子混沌地度过了在飞机上的最后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