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芳华 卷 第十四章 倾城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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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两名白衣使女来到祁然所在的客栈,祁然四人正巧在正厅用茶。
“叶盟主,我家殿主邀您与您的朋友入住倾城殿,今晚设晚宴为您接风。”一白衣使女拱手说道。
轩娆等三人面面相觑,心想,这珞珩殿主果然有大家风范。
正午时分,众人随着两名使女来到了倾城殿,锦瑟一脸好奇的到处张望:“哥哥,这里好漂亮,像是人间仙境呢。”
九曲回廊,迂回曲折,长长的望不到尽头。两旁的玉兰花一种白色,一种紫色,交相辉映间将盛夏的燥热一扫而空,让人仿佛置身于清幽的空谷中。
轩娆也情不自禁的赞叹道:“本来以为倾城殿应是沧桑威严的,没想到这里的景色这般动人。”
“真想见见这位珞珩殿主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女子。”绍宸一边欣赏周边景色,一边笑着说道。
锦瑟鄙视的看着他那副沉浸于其中的模样,狠狠往他脚上一踩。
杀猪声顿时响彻整个回廊。
“你干什么!这是人家的地盘,你就不能收敛点。”绍宸怒吼道。心疼的捧着自己的脚,再踩下去这脚就快烂了。
祁然与两名使女走在前面,听到绍宸的叫声,皆回过头来,祁然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笑置之。两位使女礼貌的上前问道:“这位小公子,没事吧。”
绍宸不好意思的冲二人笑笑,刚要开口,便被锦瑟接过了话:“他当然没事。两位姐姐带路吧,不要让你们殿主等急了。”前一句是斜瞪着绍宸说,后一句则是笑眯眯冲着两名使女说的。
绍宸重重的哼了一声。
轩娆在一旁掩袖偷笑,真是一对冤家。
祁然轻咳了一声,看着锦瑟说道:“锦瑟,不许再胡闹了。”
“哦---”锦瑟乖乖说道。从小到大,她是最听哥哥话的。
走到回廊的尽头,迎面而来一名青衫女子,神清骨秀,风吹仙袂飘飘举。锦瑟一见那女子,惊喜的冲上前去,拉着女子的衣袖:“阿离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离盈盈笑道:“小丫头,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你救过我的命,就是我的恩人。锦瑟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锦瑟甜甜说道,又见到仙女姐姐,心里十分欣喜。
祁然微微蹙眉,原来她就是救过锦瑟的阿离。这么说来,是珞珩殿主暗中相助,他们在路途中的一举一动,她都一清二楚。看来,倾城殿也不那么简单。
微微颔首,轻笑着说道:“想必是姑娘救了锦瑟,祁然替小妹在此谢过了。”
“不敢,叶盟主请随我来,殿主已等候多时。”阿离温婉的笑道。
锦瑟雀跃着:“我们快走吧,我都等不及要见见珞珩殿主了,她一定和阿离姐姐一样漂亮呢。”
阿离轻笑着,示意那两名使女上前:“三位请随梦姬蓝姬去雪轩稍做休息。晚宴的时候,殿主会亲自招待。”
锦瑟一张小脸一下子泄了气:“还要等到晚上啊……”
“怎么有人比我还急。”绍宸捋捋额前的飘扬的发丝,甚是悠哉的说道。
轩娆上前拉回锦瑟,说道:“锦瑟,那我们先去休息,早晚都会见到的,走吧。”半拉半推的带着锦瑟,经过祁然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要小心。”
祁然抬眸,注视着轩娆关切的眼神,暗自点点头。
清幽的夏风的味道,迎面扑来,祁然不禁深吸一口气,心神略定。他的心头又出现那种奇怪的感觉,每走近一步,心跳就加速一分。
阿离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祁然说道:“叶盟主,你还是自己进去吧,殿主不喜欢太多人进琅嬛园。”
祁然沉默着点点头,一步步走进琅嬛园。
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缭绕在园内,祁然深吸一口气,顿时神清气爽。穿过一座假山,刹那间停下了脚步,眼前的景象让他呆在原地,心房狠狠的抽搐了。
紫藤花缓缓坠落,打着旋儿落在女子的肩上,朵朵花坠,紫中带蓝,灿若云霞。漫天零落的花雨与空气中的尘埃丝丝缠绕,在明媚的阳光里,轻舞飞扬。紫藤缠绕的秋千架轻轻摇晃着,一袭淡紫色长纱裙的背影里装满了落寞,时光静好,一如七年前极品阁里动人的光景。
祁然恍惚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双唇轻启:“悠扬---”深深的眷恋伴着这一声轻唤传进了女子的耳中,女子缓缓回眸,看见阳光下站着的清俊男子,莞尔一笑:“叶盟主。”
这一声礼貌又陌生的称呼,让祁然缓缓回过神,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后,心里的期盼缓缓下沉。她不是悠扬,不是……
珞珩从秋千架上轻轻跃下,水裙旖旎,缓步走至祁然面前,剪水般的双瞳里有他看不懂的薄雾:“叶盟主怎么了,一进我这琅嬛园就呆呆的出神。”
祁然看着那张没有一丝熟悉感的面容,轻声叹道:“让殿主见笑了,只是这园内的布置,让在下想起了故人。”心头有挥之不去的失落感,眼前女子肤若凝脂,神仙玉骨楚楚动人,的确是艳绝千秋,可是,一颦一笑里,没有一点悠扬的影子。若是悠扬还在,七年的成长后也绝不会是这副面容。
许久,珞珩恍惚的一笑:“故人……叶盟主很念旧。”珞珩缓缓转过身,对着那一棵紫藤树,温柔的说道:“这里的一切,也是为了怀念故人呢……”语气里凝结的忧伤,皆化作一声轻叹。
不知为何,祁然的内心依旧不能平静下来。
缓缓开口道:“殿主也很念旧。”
珞珩走到树下,在一架古琴前坐下来,对着祁然说道:“我为盟主弹一曲。”
说完,水袖轻挥,泠泠之声荡漾在这碧潭之上,平静的水面顿时涟漪层层。
祁然眉头深锁,缓缓在紫藤树旁的碧潭边坐下,静静沉思着。婉转的琴声里,为何隐匿着那样深切的思念与伤怀。侧头看向珞珩,此时的她仿若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清眸流盼间,泪光闪现,唇边却绽放着绝艳的笑容。
她的脸色随着琴声的高昂,逐渐苍白,嘴唇也是血色尽失。睫毛微微下垂,在阳光下,像是覆盖了一层金粉,轻柔的仿佛是这世间透明的尘埃。
祁然收回目光,缓缓闭上了双眼。这一曲里到底有多深的感情,才能让她如此耗费心神。
静静的聆听,那种熟悉感又渐渐的涌上了心头。祁然睁开眼,手伸进怀里拿出不曾离过身的小偶人,轻柔的抚摸着。悠扬,为何我能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呢。
祁然又缓缓回头看向珞珩,那忧伤的眸子看的他一震,心随即狠狠的抽痛。
轻叹一声,将小偶人收进怀里。不是你,不是你……你早就不在这人世间了。
整整半天的时间,祁然和珞珩一直待在琅嬛园里,不曾出来。
雪轩里。
轩娆静静坐在一旁,心头莫名的烦躁。
锦瑟同她一样,见祁然还不回来,急躁万分:“哥哥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快到晚上了。”
“急什么,珞珩殿主又不是坏人,不会把祁然哥哥怎么样的。”绍宸一脸淡定,悠哉悠哉的品着茶,还不忘赞叹一句:“这茶真不错---”
轩娆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很是不安:“那可不一定,想想也奇怪。平白无故的,那位阿离姑娘怎么会救了锦瑟。这未免也太巧了。”
锦瑟天真率性,不喜欢绕弯子想这么复杂的事情,她只知道,对她好的人,就一定不是坏人。
歪着头,对轩娆说道:“阿离姐姐不会对我们怎样的,她是个好人。救我,也许真的是巧合呀。”
轩娆垂下眸子,无精打采的说道:“总之,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轩娆姐姐,你一定是在担心哥哥,才会不安的。”锦瑟无聊的拨弄着门边摆放的花瓶,“别想了,我们出去透透气吧。”说完,拉着轩娆起身就往外走,轩娆猝不及防,差点被她拽到在地。
绍宸见锦瑟一溜烟跑没了踪影,一口茶从嘴里喷了出来:“等……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