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金鼓向长安 第十三章 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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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不要再露出这种表情……那样的你,离我好远。
——青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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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风破,青萝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这样的你……这样的你啊,风……
……逃……
想要逃走,却不知为何竟无法移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用强大得诡异的灵术“往生”清扫了所有冥灵……
又把目光,转向了自己。
墨色的眸中,泛起了血浪。
没有冗长如祷文的咒语,没有复杂晃眼的咒印,他只是用无情的口吻,念出了几个字而已。
“腾龙·百蛟舞!”
“喀拉拉!”
无数通体黑色的蛟龙裂地而出,带着凶狠凌厉的杀意,扑向呆立的洛。
逃!
再不逃……一定会死!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却突然感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在她能够逃走之前,蛟龙已然紧紧卷住了她的身体。
她能够清晰地听见骨骼碎裂的噼啪声。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血液的腥甜气味涌上喉头。
灵力的流逝速度惊人……
逃……快逃!
虽然惊恐,洛却并毕竟没有让恐惧击败理智,她竭力动动手指,吐出了几个字。
“灵术·遁。”
迸发的力量令蛟龙愈加暴怒,然而纠结的利爪和牙齿却没能再获得任何猎物。
一群蛟龙扭动着身子散开。
洛,已经不见踪影。
风破直视洛消失的方向,眸中血浪翻腾汹涌,半日,方才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双眸中的血色浪涛已然消影无踪。
切……
封印太久,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掌控那股力量……被她逃走了。
……不过,青萝没事,算你走运。
这一次放过你,再见之时……洛……我必取你性命!
远方的一条道路上,红衣的女子忽然勒住马,望向东方。
季琅嬛勒马晚了一步,讶然回头:“刚刚那个是什么?”
姜姮凝眉半日道:“小破……他发火了……”
知道近来风破一心念着谁的季琅嬛立即问道:“青萝?”
凝神感觉风破的灵力,姜姮松了口气:“没事……起码不会有大事,否则小破的灵力不会这么快压回去……”
只是……是错觉吗……弥漫在他周围的,那让人不安的气息……
“那就好……”季琅嬛不知姜姮心里想些什么,微微放下心来。
“没关系的……”忽然放柔了语气,姜姮不知是安慰对方还是自己,用有几分安抚意味的口吻道,“凭小破和青萝的能耐,就算有齐仲彦这个包袱,也绝对不会有事的。”
笑容重又回到季琅嬛脸上:“啊……不错,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到长安,与他们会和。”
姜姮点点头,最后向东望了望,随即扬鞭策马,继续向长安出发。
小破啊……你那封印的力量,终于还是重见天日了么?
这是不是说,你终于与过去,彻底告别了?
迦兰。
东原。
吴泽。
……小妍。
我终于,还是放下了。
风破忽然抱住伤口已经在灵力的作用下愈合、正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安慰齐仲彦的青萝。
青萝把目光转回他脸上,笑笑:“风,我没事啦没事,一根针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为了不要让你再露出那时的表情,我会努力,不让自己再受伤害。
是啊你没事……可是那时你倒下去的样子,我一辈子不想看第二次……
风破垂首,与青萝额头相抵。
“……你没事,就好。”
“嗯……对了,不要怪鸣鹤哦,跟他没关系的。”
“我没怪他。”
“哦……”
手上加力,让青萝紧紧靠在自己怀里。
你没事,就好……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动作,齐仲彦心里却泛不起苦涩。
只是很难过。
什么也无法为对方做却还要拖累对方的感觉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很抱歉,青萝。
……很抱歉,风破。
更远的地方,华服的年轻人唇边挂着毫无感情的微笑。
终于啊兄弟,你终于还是放下了。
还有,对那个胆敢触你逆鳞的洛,我很是同情……
至于面前的这个……
目光移回夏清玉身上,秦薷的笑容愈发冰冷刺骨。
倒在地上的夏清玉四肢早已骨折,弯曲成诡异的角度,眼中的恐惧化为血滴,沿开裂的眼角一点点滑落。
“咦?你看着我干什么?”秦薷挑挑眉,“怎么,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阿笙受的苦,我要让你也都尝一尝……”
“当然……一分不少。”
已经满是鲜血的右手缓缓移动,动作轻柔得仿佛情人的抚摸,却带起看不见的利刃,在夏清玉颈中划出细细的伤痕。
“很抱歉,我不会用你南疆的咒术或者巫蛊,不过……”
“灵术·噬……”
“这个的感觉,应该也差不多吧?”
夏清玉的身子剧烈抽搐起来,一声惨叫之后,状况更加惨烈的夏清玉咳出一口血来。
“啧啧,人偶还有这种好处啊,居然这样都不死?真遗憾……本来还想让你这样死了算了,不过,看来还没这么容易呢。”
由于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猛然露出恶狠狠的神情,秦薷讽刺的笑意瞬间冻结,消失不见。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毁了你那双眼睛。”
夏清玉的神情一滞,却忽然嘴角一咧,怨毒地笑起来。
“她,死,了……”重伤之人用嘴形缓缓吐字,满意地看着秦薷脸上漫开愤怒,“她,不,会,回,来……死了……哈哈哈……”
笑声从严重受损的身体中发出,引动了无数伤口,然而夏清玉却笑得更加疯狂起来。
“……你这双什么都看不明白的眼睛,要来何用?”
随着秦薷压抑了怒气的话音落下,夏清玉的笑声化为了另一声尖利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中,秦薷捏紧了夏清玉的咽喉。
血液在血脉中汩汩流动的感觉让他想起阿笙送给他的福蛊。
它的身体软软的,握在手中时,能感到生命的温暖和心脏的搏动,而现在,它只余了一个干瘪的躯壳,躺在锦绣的荷包里。
……真是的,怎么能这么想呢。
“你连蝼蚁都不如……如何比得那小家伙……”
手上微微加力,秦薷忽然低下头,凑在夏清玉耳边。
“告诉你最后一件事。”
“阿笙没有背叛过你……”
“……从来,从来都没有。”
在夏清玉转瞬的莫名神情之后,颈骨碎裂的声音如之前的千百次想象一般响起。
“再也不用见面了,夏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