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赴任安北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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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北县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换过县令,韩宗昭一家人的出现让人很意外,也很好奇,修缮县衙、添置物品,走哪儿都有一群人跟着,韩家人好笑之余也觉得心酸,那些孩童多衣不蔽体,面黄肌瘦,赤脚散发跟着他们走来走去,模样很是可怜。
待县衙收拾差不多了,梁信带着人正好赶到,官兵返京之前,韩宗昭做东,摆了几席酒菜,又给了一百两程仪,一家老小全部出动将官兵们送到官道上,见不到人了才返回。
梁信这次来带了五十余人,韩宗昭和梁清则都吓了一跳,再看看,王定边的长子王成、赵定海的独子赵聪、刘定军的长子刘伟居然都跟着来了。
“你们三人都过来了,三位老管事那里怎么办?”梁清则颇不赞同,几位老管事年纪大了,正是需要儿孙在跟前的时候,他们都跑到这边来,老管事们若有个万一,怎么办?
“家父交待让我等跟随大人左右,听从大人差遣,我们三人皆懂种田、造房、种树、修渠,家父说若非他们经不起舟车劳顿,定要亲自过来,还请大人收下我等,否则我等无法与家人交待。”王成最年长,其他人隐隐以他为首,他说完后,所有人都看向梁清则,等他发话。
梁清则看向韩宗昭,韩宗昭摆摆手,“夫郎,咱们说好的,大事我做主,小事你做主,这不算大事,夫郎做主便是。”
“王管事,请把其他诸人擅长之事、姓名籍贯、家中情况手抄一份给我,我看过后再做安排。”梁清则想想,他们初来乍到,也确实需要人手,决定让王成等人留下。
王成拱手,应道:“是,属下立刻去办,不知我等居于何处?”
梁清则盘算了一下,“我们半月前添置了两个宅子,都是三进的,王管事你去看一下,梁信这边带的都是护卫人员,就跟我们一家住在县衙,若还是不够,王管事就近可再添置一座宅子。”
人多办事快,王成等人不过一个时辰就把该添置的添置好了,该安置的也安置好了,想着都住在县衙的后院不合适,王成还是购置了一个三进的宅院,让梁信等人不当差的时候有地方住。
这么多空宅子当然不是专门留给韩宗昭来购置,而是老知县置下的,返乡之前卖掉换成现银,买的人当然不是缺房舍,单纯是给老知县一个面子罢了,现在新上任的县令要买,能转手再多赚一道银子,自然更好。
等忙活完了,韩宗昭在县衙里坐了几天冷板凳,才在八月一日的下午第一次见到安北县的县丞、主簿和县尉,县丞方令,四十有二,县尉黄守成与主簿陈司都是安北县本地人,一个三十八岁,一个三十五岁。
韩宗昭并没问之前为何一直不来衙门当值,只让他们讲安北县县志、库房清单、历年税赋、案件记录、各类账本、衙门名册全部送到后衙,又让黄守成将所有人都喊来,他认认人。
三人相互使了个眼色,黄守成去喊人,陈司去拿韩宗昭要的东西,方令抚抚胡须,跟韩宗昭解释了一下,说之前几人没来并非不想来,而是今年征兵和赋税都未完成,他们下乡催收、崔征去了。
韩宗昭不可置否,道了句辛苦诸位,便请方令坐下,吴忠站在韩宗昭右后方,韩宗昭向方令介绍道:“吴忠,我聘请的师爷,日后还请方县丞多指点。”
方令见吴忠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戒心稍稍去了一些,“大人言重,都是为朝廷效力,既是同僚,自当彼此守望相助。”
韩宗昭点点头,嗯了一声,没多说。
不多时,县衙大堂依次走进五十余人,韩宗昭让方令介绍一下,方令一一道来,县衙除了县丞、县尉、主簿以外,还有县学教谕、巡检和六房胥吏,一共有一百零三人当差。
老县令在位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事务都是方令在做主,主簿管着文书和仓储,县学教谕也上了年纪,前两年病了一场,这两年不太到县学,也是方令管着县学事务。
胥吏人数众多,大部分在县衙“六房”任职,一部分在所属巡检署、课税署、河泊所、驿站等机构办事。
“六房”统归方令管辖,吏房主司人事,管理县衙文书及衙内总事务。兵房主掌募兵操练,管理地方武装、驿站及“三班”衙役。户房负责征收田赋商税,管理户籍、仓库及财政收支,差派徭役。
礼房掌管祭祀、考试、学校教育,旌表节孝,教化民众。刑房掌管诉讼断案,进行司法审判,负责囚犯管理。工房掌管实业,负责屯田、水利、工程修造。
与官员不同,胥吏不需要有功名,也没有什么考评,基本都是本地人,很多都是父传子、子传孙,安北县就是这种情况。
认了人,问了近期的公务,韩宗昭便令众人按照之前的安排,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