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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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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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给大地镀上一层暖色。
几缕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一位少年的身上变成点点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这位少年躲在一颗不大不小的树后,探出小半个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人。
那个人似有所感觉,蓦地回头。
少年还来不及躲闪,就已经直直的撞入那个人的眼中。
那个人微微一愣,接着微眯了眼成一弯弦月,嘴角扬起。
在阳光下沐浴,他被镀上了金光,那一刻,他,光芒万丈。
“江哥?醒醒,快醒醒。”林锦书拍了拍江斯然的桌子。
见他还不醒又再次拍了拍面前那个人的桌子,说:“江哥!江大哥!快醒醒啊,拜托,起床了。”
面前这个人穿着黑色的外套,外套自带的帽子盖住了那个人的头,只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黑色的帽子上,手指间微微张开,似乎很放松,睡得很沉。
听见林锦书的话,这个趴在桌上“睡得很沉”的江哥,动了动手指。
林锦书以为他要起来了,但他只是把头转了个方向,给林锦书留下了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林锦书看着这一系列动作,不禁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
“江哥,江大哥,拜托你行行好吧,这节是体育课,是老吴的课。”林锦书站到这个人的后面,双手搭在这位江哥的肩上,不耐烦的摇晃着。
老吴叫吴东升,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兼体育老师,说实话,体育老师当班主任挺奇葩的,不过他们学校也是个奇葩。
看起来说年轻不年轻,说老也不老,就一个四十几岁的中老年人。
脸上的皱纹几乎没有,笑起来却给人一种慈爱而又沧桑的感觉。
可能是每个大叔都要一个柔软的心吧,由于他江哥常年噬睡,老吴没办法就让林锦书代劳,喊他起床,每次都是软磨硬泡的持久战。
“江……”
林锦书准备再喊一次的时候,只见江哥抬头,脸上带上了不耐烦,江哥也不说话低头在抽屉里找东西。
林锦书见他起来了就闭上了嘴,抬头向后门走去,在走廊上关好后门又向前门走去。
到门口时,就看到江哥刚刚找到东西起身,向前门走来。
林锦书也不走了,就在原地等,习惯了,每次叫这位“大佬”起床都要软磨硬泡,不到上课前的最后一秒,绝对不清楚。
不过今天倒是挺快的,林锦书刚这么想,突然一阵铃声响起。
林锦书感觉有一阵风刮过,在他脸上给他来了个响亮的巴掌。
江哥看着林锦书的嘴角抽了抽,看的江哥自己也不自觉抽了抽嘴角,大概是因为林锦书的招牌动作就是抽嘴角,待久了就传染了。
“走吧。”略带嘶哑的嗓音伴随着关门声,留下少年的背影。
说完后,江哥内心发愁,太久没说话的后果,然后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下楼后,看见整整齐齐的队伍站在操场上,他们两个就极其醒目。
吴东升看到队伍出现松散的现象,就知道他们两个下来了。
吴东升看了看表,说:“不错,斯然,比之前快了3秒。”
江斯然低低的“嗯”了一声就插到队伍里。
吴东升转头看着林锦书说:“辛苦了。”
“不辛苦,这都是身为班长应该做的。”林锦书回到。
做完准备运动后就是两圈操场的热身,吴东升手握着秒表,看着一个个从他身边跑过的学生,却又看不见江斯然。
林锦书第一个跑完,后面跟着几个男生。
吴东升叹了一口气,对林锦书说:“斯然这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去睡觉了,你去找找吧。”
此时的江斯然正在食堂的小角落里,趴在桌上睡觉。
“看,是那个变态吧。”
“一个男的喜欢另一个男的真让人恶心。”
“他之前还主动找过我,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他不正常,不然为什么会喜欢男人,离他远点,万一被传染了就不好了。”
教室里的学生看到江斯然从前门进来,安静了一瞬,继续低头和周围的人议论,用透露着嫌弃的,厌恶的眼神打量他。
只是站在前门的人在看到他后,慢慢的往里退,踉跄了一下。
因为这一下,那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由于他们班的卫生角在讲台桌旁边,那个人的头刚好和卫生角,来了个亲密接触。
声音挺大的,人应该也很疼。
江斯然愣了愣,礼貌的笑了笑,向那个人走去问:“怎么了,张云泽?是我……”
“滚开!好恶心!”
江斯然刚伸出手,准备拉张云泽起来,没想到这个人突然冒出这一句。
江斯然的笑容有一丝破裂,准备继续问。
但张云泽以最快的速度起身,躲过他又跑出来教室。
江斯然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回过神来。
鬼使神差地转头看了一下,那些昔日的同学们突然变成了张牙舞爪的魔鬼,似乎下一秒就会将他吞噬殆尽。
恐惧充斥着江斯然,他本能的做出了防卫姿势,好像他的两个手能为他挡住所有危险一般。
等了一会没有反应,江斯然将手微微放下,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却发现同学们并没有变成魔鬼。
他想问问,可是刚上前,众人就一哄而散,谁也没有和江斯然说话,找书的找书,写作业的写作业,打水的打水,好像一切和往常一样。
江斯然也不介意地回到座位上,一坐下周围的人就像躲避瘟疫样的退开,他看到同桌尴尬的拿着水就快步走向门去。
在小范围内,江斯然的周边没有任何人。
江斯然顿了顿,觉得莫名其妙,怎么都跟躲瘟疫一样躲着他。
几分钟后午休开始了,窃窃私语的嘈杂声才渐渐安静下来。
最后一个尾声是一个变了调的“心”,先是上去,好像很激动,后来又降下去。
江斯然从书包里抽出语文书,他们学校有规定在让学生午睡前还需要再在上一节课,今天是语文课。
他们的语文老师姓张,带过好几届的学生了,带到他们的时候已经40多岁了。
不久后,班主任张老师拿着语文书进来了,她的目光扫过教室,最后在江斯然的身上停留,直到上课打响。
她的目光好像要把江斯然穿透了,接下来一整节课张老师眉头就一直皱着,好像在极力控制着什么,时不时往江斯然身上看。
江斯然一整节课绷直了背,以为老师看到他写别科作业,不得不把写了一半的数学练习往抽屉里塞,怂了巴巴的听了一节课。
铃声响起,灯被按灭了,窗帘被拉上了,最后一缕昏暗的光也被拒之窗外。
停了一会广播也响起了,重复每日都会重复的话,教室里嘈杂的声音随着一声声衣服摩擦桌子的声音,归于平静。
张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江斯然面色凝重,江斯然学习成绩属于中上水平,是个好苗子,督促一下学习说不定会变得更好。
但这个好苗子却得了病,这可怎么办,同性恋不好治。
江斯然并不知道张老师在看着他,只是趴在桌上美滋滋的想着,下午好像会下雨,不知道何首乌有没有带伞,如果没带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和他一起撑一把伞,不一会就睡着了。
午休的结束铃把江斯然吵醒,江斯然醒了但并不想起,趴在桌上,突然发现教室很安静,不同于往日,抬起头,揉了揉眼睛。
教室依旧是睡之前的模样,灯是灭的,窗帘是拉上的,但是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江斯然的呼吸顿时漏了一拍,站起来向后门走去。
“锁了!”
瞳孔倏地放大,又向前门冲去去。
九米的距离江斯然几步就到了,大力一拉,门开了。
刚拿作业本来教室的语文老师站在门口,明显被吓到了,一只手还停在半空,另一只手上本就岌岌可危的作业本更是掉的没几本了。
张老师张了张嘴:“江斯然?”
江斯然绷紧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但又瞬间绷紧,低着头说:“对不起。”
江斯然蹲下把作业本一本本捡起,张老师看了看,觉得让江斯然捡就好了,问道:“你怎么还在教室,现在已经上课十分钟了。”
江斯然捡作业本手停下了,抬头震惊的看着张老师,重复说:“已经上课十分钟了?!”
“嗯。”张老师淡淡的应道。
江斯然赶紧作业本都收好,顺带把张老师剩下的几本,一起放到了讲台桌上。
急冲冲的说了句老师再见,便冲向楼梯口,他们的班级在五楼,想来爬下去也需要不少时间。
张老师看着江斯然的背影,喃喃道:“挺好一孩子可惜了……”
江斯然没有注意到张老师的眼神,他只想着能快点去上课,旷课是从没发生过的。
他虽然是一个令许多老师头疼的学生,但是个好苗子,可不爱学习就是极大的问题了。
江斯然也安分,不吵不闹,规矩的像个装饰品,老师说剃寸头那就剃寸头,老师说穿校服那就一年四季都穿校服,最冷也只是:一件校裤,一件校服长袖加一件校服外套。
作者闲话:
放错卷了,更文一月至少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