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卸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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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揉着眼敲了三下更鼓,耷拉着脑袋暗自砸吧着嘴道:“骚娘们,可真骚,弄的老子都没精神敲鼓了,唉,这天怎么那么黑,刚才还有点月光,这下好了,可别掉井了去了。”嘀嘀咕咕地朝前走去,身边跟着个黑毛老狗,一样猥琐地向前走去。
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吹得他裤裆处直发冷,哆嗦地裹了裹衣服,朝天望去,只见天空中嗖的一下,闪过一条蓝紫色地光线,吓得他惨叫一声一头撞入街道旁的废弃木桩子上。
一霎那,风停树止,他从木桩子后探出个脑袋,朝着光线远遁的方向张大了嘴:“我的乖乖,那不是贵人们住的方向?”他一脚踢在黑毛老狗上,“老伙计,你看到没?”那黑狗呜咽一声,尾巴夹地紧紧的。
端王府此刻门口的灯光大亮着,门卫佝偻着腰恭敬地打着灯笼迎接自己的主子回府,银色的衫子在橙色的烛光下流光四射,门卫小丁看都不敢看,只觉地那绣满淡金色的靴子稳稳一踏入,整个王府里便有了镇海之柱似的,心里也安心不少。
转眼看着自己的主子步入甬道,在主屋面前一转,竟然朝右偏转,去了西厢房,小丁瞪大了双眼,不过他只能低着头不言语,这王府内水深的很,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想到这里握着灯笼的手更紧了几分,朝左前方移了移,把主子步下的路照亮了几分。
西厢的珊瑚阁灯微微亮了起来,王爷的侍妾铃姐儿略带惶恐地从房内走出来,即使如此慌乱,也是步履有致,披着一件对襟的蓝色小衫,头上仅有一根银色的钗子,朝着王爷一福,小丁便看见自家的主子微微一笑迎上前去,银袖与蓝衫堪堪一对,交融成一股。
西厢的灯一进去便熄灭了,小丁快步走了出去,恰恰看见主屋的灯也熄灭了,他摇了摇头,继续守门去了。
酥姜皮蛋、玉簪出鸡、野炊腊鹿串、石板香淋开胃丸、锅仔五味淋海虾、百花酿鱼肚、莲子蓉方脯以及最后一碗雪冻杏仁豆腐都被人颤巍巍地摆上了八仙红木桌子上,可正主还不见人影,热气腾腾的各式菜肴喷香满鼻,忍不住让人垂涎欲滴,可惜,看着女主子那被白色雾气熏腾得有些发白的脸,谁也不敢咽下唾沫,四周十分地安静。
脚步声细细碎碎地由远处传来,众人开始忙碌起来,盛饭的盛饭,布汤的布汤,看来主子起身了,大家都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
谁料,首先踏入饭厅的是一双玲珑之脚,樱花紫色的裙桶绣着含苞羞涩的白色海棠花,极淡至白色的腰带堪堪一圈,露出那婀娜的腰肢,斜襟淡紫色上衣,包裹着乳鸽般翘挺的胸脯,一串如小拇指头大小的珍珠挂在胸前,三朵嫩蕊中带着露水的月季斜斜地插在鬓角上,大厅里的人都微微一愣,便有人笑着上前行好道:“铃姐儿好啊。”
上前打招呼的是端王府的内务总管申娘,她亦是萧统的奶娘,铃姐儿哪敢造次,连忙侧让一步,微垂下螓首,低声道:“申大娘,王爷还在睡着呢,您看。。。。。。”她透过额前秀发处望了望自家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妃,语言中不免有些踌躇与小心。
申娘何等老道,笑了笑,立马道:“哦,这个不急,王爷身子骨要紧,昨晚那么晚归来,公务要紧,”她把头转向王妃,笑眯眯地道,“主子,小的让人在厨房里温着写紫米粥呢,您放心,王爷一醒马上端过去,您先用饭吧,若饿坏了,王爷等会起来又怪罪我等了。”
她向玲姐儿使了个颜色,这等俊雅之色若嫁入小门小户,也不知该如何的宠爱了,可惜入了这满眼皆嫣然的皇家,便也就这般了,暗自叹了口,玲姐儿朝着主位深深福了福,低头恭谦地从侧门挪了出去。
白馥儿从清晨等到日上三杆,也没等到自己的夫君前来用餐,心中有点不是滋味,自从嫁入府邸以来,哪次不是夫妻和乐融融的,话说今天不用上朝,可也从没这等过,难道昨天晚上谈的公务不顺利?
她细细嚼了口酥姜皮蛋,摇了摇头,众人见女主人开动起来了,也各就各位服侍起来。
一名梳着三丫髻的丫头从侧门匆匆走了进来,俯首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白馥儿点了点头,那丫头又匆匆地下去了,白馥儿再嚼了几口,便不再吃了,招来下人漱完了口,便走了出去,这一切都看在申娘的眼中,她再度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也不见其他人来报告,看来主子还再睡着,从刚才铃姐儿束得极高的领子口里依稀还能探到昨个儿发生了什么事情,难怪铃姐儿穿的如此,也难怪,这男人,尤其是这高贵的男儿又怎可能被一个人占着,再宠也有个度不是,看来这回王爷有点觉悟了。
白馥儿一入屋子,皱眉看向端端正正跪在屋子里的丫鬟,刚才那个丫鬟脸上闪烁着不安的神色,一看到她走进来,立马磕了磕头。
她跪在地上的膝盖朝前挪了挪,白馥儿劈头就问:“昨晚上王爷到底干嘛去了?”
她怯怯地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实在不知道,昨天晚上明明坐着等的,不知道为何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她抬看了一眼,垂睫继续道,“等奴婢醒来时,早就过了三更天了,而,而王爷也在玲姐儿的西厢歇下了。”
白馥儿挥了挥手,那丫头便无声地下去了,她又从位置上起身,抬脚便想去西厢把自己的夫君唤醒,随即又缓缓坐了下来,苦笑一声,心中隐隐作疼,昨晚那个人的摧残令她至今都觉得心寒和战栗,这次他估计不会再放过自己了,回想那人在意乱情迷时喊的话,她又一阵厌恶,自己昨天的蔓筋被他废了整整一半,好不容易修炼回来的灵力也消失殆尽,也不知道得花费多久才能恢复,看来自己仍旧要继续利用天香洪菱吸食男子的精血了!
西厢阁里摆设和它的主人一样什么都是淡淡的,窗帘淡淡的,幔子浅浅的,床垫也是薄薄的,萧统从梦里回转闭目侧了侧身子,舒缓着四肢,一股梅香亦淡雅地飘入鼻端。他幽幽地闻了一会,西厢阁的女人呼吸也是丝丝的,小心中带着一点羞涩,他眼未睁,猿臂一展一收,便把那呆立在床榻边一上午不敢走开的人揽入怀中,翻了身子,同样是充满香蜜绵软的玉体,他朝着玉颈啃了过去。
玲姐儿嘤咛一声,虽然羞涩地满脸通红,内心虽想提醒自己个的主子大白天就这么缠绵床榻与礼制不合,可,她真的太久太久没有看到过他了,每晚睡不着时,自己便给自己沏上一壶苦丁,就着晕黄的灯光绣着那一幅永远绣不好的并蒂莲,原以为生活就这么着了,谁料到,昨晚,她微微启开甜粘在一起的睫毛,瞄了一眼正在她身子上啃吮的他,还是鼓起勇气伸出白嫩嫩的臂弯搂住了他,即使,即使未来受到什么“惩罚”,她也不管不顾了,耳边响起了成亲时娘亲的叹息——玲儿啊,你以为那皇家是那么好入的?唉,娘也不愿劝你,女子一辈子能遇上一个人让自己动心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可惜了,他注定不会是你一个人的。
是啊,他不会是我一个人的,可她陡然双目大睁,为了前一秒的身体被人沉猛进入,随即迷离的合闭双眸,又叹息式的呻吟出声,至少这一刻,他属于我。。。。。。
被翻红浪,娇喘声声堪堪停息下来,萧统把身边那具布满红晕的娇躯放下,玲姐儿早已气若游丝闭眼睡去了,丝毫不知他已离榻。
屋外轻轻地响起一声咳嗽声,他没理会,拿起微凉的水梳洗了一番,随着2年前的记忆翻开了屋子里的衣柜,原本以为大概只能找到一两件合身的衣服,不料,原木柜子里裙裾小袄也就那么的十件上下,而那满满一柜的银白、深蓝、金丝儒黑的衣服还是让自己的手顿了顿,踌躇了下,还是拿起了一件绣着青竹的衣服走了出去。
刚踏出屋外,那早已等待得双脚直踱的人一溜烟的闪了过来,这厢萧统刚把那天青色外衫罩上,随口问道:“人安全回去了?”
圆圆的鼻子上一点红,身为贴身侍卫的他从来没有威严感,但王爷信任啊,回话的人萧骁嘿嘿一笑:“二更天,她自己大摇大摆地回了,一点没啥事。”他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她回家的时候,还有人没回来呢,所以您不用担。。。。。。”眼珠再一转看到自己主子的眸子黑了黑,便机灵的住了嘴。
萧统挥了挥手,朝屋内看了看,吩咐了几句,便上了书房。